還有這回事?
四女開始回憶剛剛的情形,隨即發現那家夥確實給人一種怪怪的感覺,可就是不知道怪在哪裡。
見她們依舊不解,陳沖提示道:“姑娘們,我可賞了那人十兩白銀,那是十兩!”
在他強調“十兩”以後,阿珂和大小雙兒三人,頓時明白了問題所在。
建寧是皇宮都沒出過的公主,自然不懂十兩白銀意味著什麼,但她們可清楚的很。
在這個年月,十兩白銀購買力可是很強的,割一斤豬肉也才二、三十文錢,十兩銀子少說能買三百多斤肉,完全夠一家人吃上一整年!
而在運河討生活,拉人、運貨又能掙多少?
京杭大運河全程三千餘裡,從天津衛坐船到杭州,最少也要十幾天,可船費也就一兩二錢。
這夏老二就一艘小破船,運載能力勉強比烏篷船好點,他跑一趟杭州,也就能拉十幾個人,最多再帶點貨物。
這些人加上貨物,拋開各處河關船稅,他也不見得能淨賺十兩,那他憑什麼看不上十兩賞銀?
三人說完了自己的看法,陳沖和建寧頓覺大有收穫。
陳沖是個穿越者,對歷史的瞭解,僅限於九年義務教育,穿越後除了韋小寶,也沒人告訴他各種東西什麼價。
而他對原劇情中和“錢”有關的記憶,更是只停留在韋小寶的種種騷操作上。
韋小寶向康熙要精神損失費,開口就是五萬兩。
勒索平西王吳三桂,張口就是五十萬兩。
在鰲拜府裡抄家時,更是直接貪了一千多萬兩。
只記得這些大額數字的陳沖,很明顯不像阿珂三人那樣,是從購買力上發現問題。
他能發現不對勁,完全是察覺了夏老二不太合理的反應。
夏老二接過賞銀時,雖然面有喜色,但並沒有給他一種開心的感覺。
如果真是在河上討生活,靠辛苦賺正經錢的底層百姓,怎麼也不該是這個表現,最起碼要掂掂銀子分量,辨別一下真偽。
然而夏老二都沒有。
種種不符合常理的表現,頓時讓陳沖起了警惕之心。
建寧聽完兩種分析,頓時怒不可遏:“這幾個狗東西,竟敢把主意打到本公主頭上,我不去欺負人就算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現在還敢來找我的晦氣,簡直是活得不賴煩了!”
說罷她向陳沖伸出手:“衝哥,給我火槍,我要給這幾個不長眼的東西一點教訓。”
陳沖拍開少女爪子,無語道:“咱們現在也就是懷疑,你急什麼?等確認了再說,咱們也不能冤枉人家。”
阿珂贊同道:“陳大哥說得有道理,咱們先不要聲張,免得殺錯了好人。”
大小雙兒卻不這麼認為:“公子武功高強,堂堂正正對上,咱們未必怕那幾人,就怕他們下蒙汗藥。”
陳沖轉念一想,感覺也有幾分道理。
這時店小二已上齊了菜,他拿起筷子對四人道:“沒事,咱們小心點,不吃他們東西就是了,先吃飯!”
四女一想陳沖會“袖裡乾坤”,自己多少吃喝都能裝下,既然不用吃船家的東西,那也不需要擔心被下毒,頓時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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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吃完了飯,又打包了些乾糧、小吃、酒水,這才悠哉悠哉來到碼頭。
天津衛是北方重要樞紐,碼頭上船流如梭,南來北往的貨船、客船,在這裡週轉、停泊。
而夏老二的船,並不在正經碼頭上,大雙兒帶幾人來到一處偏僻之處,一艘兩層客船正停在小河港中。
夏老二正在甲板上忙碌,遠遠看見陳沖一行人走來,立即停了手中的活,滿臉笑容迎了上來。
“公子,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小的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陳沖掃了一眼,見船上除了夏老二的兩個兄弟,還多了兩個隨行水手,隨即無所謂道:“我們也沒什麼行禮,現在就登船吧,早些出發也好早些到。”
“好嘞!”
夏老二搓搓手,訕笑著看了大雙兒一眼,試探道:“公子爺,之前這位小爺訂船就給了五兩定錢,船資攏共八十兩,您看是不是......”
“好好辦事,錢少不了你的。”
陳沖又扔出一塊碎銀,踏著跳板便上了船,幾女連忙跟上,也不和夏老二說話,自顧自小聲談笑起來。
夏老二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狠狠攥了攥手中的碎銀,若無其事的叫道:“兄弟們,升帆起航!”
船上四人應道:“順風順水、順風順水!”
黃昏。
船艙中,陳沖幾人正在打牌,準確的說是在打麻將。
他去木匠鋪定藥櫃的時候,順便就讓木匠做了百多個木塊,以備將來不時之需,果然今天下午就用上了。
河景沒什麼看頭,瞧了一會兒幾女很快就厭了,正無聊的時候,陳沖將木塊取了出來。
這時節已經出現麻將雛形,只是和後世有些差別,也沒那麼嚴謹的規則。
陳沖簡單教了幾人玩法以後,眾人上手很快,隨即便摩拳擦掌的打起了麻將。
也不知什麼原因,剛玩兒了沒多久,轉眼就到了黃昏。
建寧摸起一張,掃了眼自己的牌,然後立即將牌推倒,興奮的伸出小手叫道:“我又胡了,拿錢拿錢!”
“怎麼又是建寧姐!”
“屁胡你也胡,我真的是服了?”
阿珂和大雙兒頓時無語,陳沖看著自己聽牌的清一色,也只能無奈的掏出一粒金豆:“新手運氣好,古人誠不欺我。”
建寧才不管那麼多,正所謂人菜癮也大,她現在還處於能胡就算的階段。
陳沖本來就不愛耍錢,自覺四個姑娘已經玩會,便起身衝小雙兒招招手,示意對方來坐自己的位置。
阿珂見陳沖讓小雙大雙同時上場,立即抗議起來:“不能讓兩個雙兒一起上,她們有心靈感應,我們肯定輸得很慘!”
大小雙兒對視一眼,心虛著狡辯道:“阿珂姐姐,你不要亂講,我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
話雖這麼說,但兩人其實很沒底氣,畢竟她們早就開始作弊了,除了手氣好的建寧以外,其餘兩人都被這種能力迫害過。
最終陳沖決定讓大小雙對面坐,雖然依舊免不了兩人作弊,但至少相互放水喂牌沒那麼厲害了。
船艙外。
聽著屋內譁啦啦的響聲,夏老二給小弟遞了個眼神,示意對方趕緊行動。
那人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敲門叫道:“幾位爺,小的準備開火做飯了,不知各位想吃點什麼?”
陳沖拉開門,伸著懶腰問道:“肚子早就餓了,晚上有什麼吃的?”
那水手笑道:“爺,小的下午撈了幾條魚,如果您不嫌棄,我燉一鍋鮮魚湯,再悶些米飯,您看如何?”
“嗯,就這麼來吧!”
陳沖笑了笑,看向遠方的夕陽:“晚上不走了?”
水手恭敬回道:“夏二哥這段水路有些窄,近幾日水又不夠,夜裡走風險太大,萬一擱淺就麻煩了。”
陳沖哦了一聲,忽聽身後傳來腳步聲。
“沒用的東西,話都不會說,還不快滾去做飯,讓幾位爺餓著了,小心你的皮!”
夏老二不輕不重罵了一聲,隨即賠笑道:“公子,夜裡走倒是能走,不過就是有些驚險,幾位都是貴客,小的哪敢大意。”
“你倒會說話。”
陳沖呵呵一笑,隨即走進了船艙:“飯做得了端過來,我們就在房裡吃。”
夏老二點頭哈腰,連連稱是:“唉,公子您先歇著,飯菜馬上就好。”
見門外腳步聲遠去,陳沖立刻反鎖艙門。
他將麻將桌收進隨身空間,又取出一堆吃食,示意幾人趕緊用餐。
幾女點點頭,機警的關好窗子,免得屋內食物氣味跑了出去。
快速安靜的吃完飯,五人再次打起麻將,直到船家的魚湯飄香,這才將窗子開啟,讓艙內透透氣。
不多時,一個水手敲響了門:“公子爺,飯做好了,用完飯幾位早些休息,明日咱們起錨可早得很。”
陳沖接過托盤,露出一個老父親般的微笑:“多謝,我們吃完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