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搞清楚燕兒是不是假貨,其實十分簡單。
畢竟這是武俠世界,再高明的易容術,也複製不了他人的記憶。
真正的燕兒,這些年一直在聖女身邊,而且還隨龍兒入宮,參與了刺殺蟎清皇帝。
非但如此,她甚至和陳沖打過幾次交道。
在陳沖的記憶中,自己至少和燕兒直接接觸過兩次。
第一次是建寧假傳懿旨,讓龍兒四個侍女將自己抓住,帶到長春宮見她。
第二次則是在殺鰲拜之時,四人雖然沒幫上大忙,但作為後備力量,也算助了一臂之力。
陳沖記憶十分出眾,這兩次直接接觸,他現在依舊記得一清二楚。
只要問幾個只有自己、以及真正燕兒知道的問題,燕兒是真是假,自然能夠一目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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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回應陳沖的是鶯兒,她捂嘴輕笑幾聲,看了三個姐妹一眼,就要說出那個人。
然而陳沖卻側過身子,攔在了她和其餘三人之間。
如果她當眾說出來,假貨不也知道了嗎?
男人擋住鶯兒的視線,隨即低聲笑道:“告訴我一個人就行。”
鶯兒張了張嘴,本想不理會這個要求,但一想到聖女的話,還是決定聽陳沖的吩咐。
畢竟,這個男人,很可能是自己未來的主人。
她將嘴湊到陳沖耳邊,小聲念出一個名字,隨即笑著站到聖女身邊,幸災樂禍的看著剩餘三人。
第二個交代的是柳兒,說完她也看了剩餘兩人一眼,笑嘻嘻的走到鶯兒身邊。
見只剩自己和小花,燕兒咬了咬牙,搶在小花前面走了出來。
她遲疑著走向男人,又看了一眼最後那個小花,隨即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燕兒湊到男人耳邊,小聲說道:“公子,是小花。”
“哦?是小花?怎麼她們兩個和你說的不一樣呢?”
陳沖呵呵一笑,忽然低聲問道:“燕兒,你知道柳兒和鶯兒說的是誰嗎?”
燕兒眼皮一跳,強笑著搖了搖頭:“這兩個妮子慣會整人,誰知道她們說的哪個?”
雖然她然還在犟嘴,但陳沖已經確定,眼前這個所謂的“燕兒”,確實是他人偽裝。
“嘎——啪!”
陳沖鼓盪橫練罡氣,倒剪在背後的雙手一錯,拇指粗的棕麻繩,瞬間被崩斷開來。
“燕兒”見勢不妙,下意識就要叫喊,不料男人手指如迅雷般點出。
肋間章門穴被點,“燕兒”霎時間呆立原地,再也沒法動彈。
這一番變故,實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餘幾人還未反應過來,一切都已經結束。
看著形似木偶、呆若木雞的夥伴,鶯兒愣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
陳沖提著“燕兒”,對身材大些的柳兒道:“背上她,咱們繼續前進。”
龍兒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衝、衝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男人將人放到柳兒背上,輕聲問道:“龍兒,當時建寧公主叫你四個侍女抓我,最後是誰向你稟告此事?”
聖女看了燕兒一眼,納悶道:“是鶯兒,問這個幹什麼?”
陳沖冷笑一聲,乜了柳兒背上的人一眼:“可這個‘燕兒’卻說,其實是小花告的秘,親眼所見的事都不記得,你說好不好玩?”
“你是說——”
龍兒面色凝重,仔細打量著被揹著的“燕兒”。
此時她已經反應過來,知道這假冒的燕兒,多半和自己一樣,用特殊手段做了個全身易容。
若非如此,這西貝貨絕不可能瞞住自己的眼睛。
“你不是燕兒,你到底是誰?燕兒被你們弄到哪裡去了?”
聽聖女說出這番話,燕兒明白自己已經暴露。
她眼珠不斷轉動,似是祈求幫自己解開穴道,又像在向自家聖女求饒。
龍兒正要解穴細問,陳沖忽然說道:“既然他們不讓此人直接扮‘燕兒’,而是選擇對她下針,顯然早已決定將其作為棄子。
你向她問這些問題,她即便願意交代,你敢信嗎?而且咱們都走到這裡了,莫非你還準備掉頭離去?”
龍兒思考片刻,覺得男人說的好像有些道理:“衝哥,連易容之法都使出來了,那馮錫範手段果真了得,現在我有些擔心師傅了。”
頓了頓,她心憂的看向遠處,灰白的石屋已然遙遙在望。
隨即回過頭,輕聲問道:“我身困局中,考慮問題必定不能周祥,你覺得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陳沖將手背在身後,抓著斷為兩截的麻繩,依舊作出被捆縛的模樣。
他沉吟道:“既然對方處心積慮,一定要騙你回聖壇,想必早已定好了種種毒計,若不去會他一會,倒顯得咱們弱了氣勢。”
龍兒面露為難,遲疑道:“若對方是抓住師傅,以此來要挾神龍教上下,咱們只怕不好下手......”
果然是關心則亂,即便是精明果決、自幼被當作下任教主培養的龍兒,在涉及到自家事時,難免也會犯糊塗。
相反一直悶不吭聲,實則經歷過師傅背叛的阿珂,此時卻冷靜的可怕。
她冷冷道:“龍姐姐,你好生糊塗。若你師傅真在意你、真在意神龍教上下,多半寧願一死,也不願自己傳人以身犯險,不願教門自此覆滅。
若她因為貪生怕死,甘願將神龍教拱手讓出,還故意做局,引自己徒弟身入險地,這種師傅、教主,我看不要也罷!”
可能是因為事不關己,又或許是被九難的背叛給傷透了心,亦或者有幾分感同身受,阿珂連說話都帶著狠辣。
陳沖看了阿珂一眼,心中微微有些驚訝,但不得不承認,她說的確實很有道理。
作為後世之人,他始終認為為上者,就該有為上者的當擔。
如果皇帝不像皇帝,師傅不像師傅,教主不像教主,那這皇帝、師傅、教主,不要也就那回事。
龍兒本就是果決之人,在經歷過擒殺鰲拜、謀殺皇帝之後,心態早已和之前大不一樣。
陳沖和阿珂先後表明心跡,雖然說的道理有些離經叛道,但她卻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著一臉忐忑的三個侍女,玉人眼中閃過一絲堅毅。
隨即說道:“待會兒聽我,我和陳公子的吩咐行事。即便是師傅,在沒確定她的身份之前,你們也不要聽她的命令。”
說完,她又補充道:“如果師傅真做了損害神教的事,咱們便不認她這個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