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木虛影甫一神張開,便瘋狂吞噬天地靈氣,虛影周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血色。
強大而又詭異。
“不好!快跑!”
“不可力敵!”
在前面狂奔的陳安年,突然感覺渾身汗毛炸起,目光掃向身後,頓時嚇得一激靈。
虛空隆隆作響,建木虛影龐大如高山,遮天蔽日。
黑暗之中,淡淡的血光顯得越發陰森恐怖。
顧文邦咬咬牙,拼命催動元力,扔出了手裡的厚土寶山。
這是他為日後成丹準備的法寶胚子,準備性命交修的寶貝。
可是現在,不得不捨棄。
厚土寶山迎風便漲,瞬間化作百米高的山峰。
然而此時的建木虛影縱橫千米,更是在林震平兩成精血的燃燒催動之下,力量甚至比平時的巔峰戰力,還要強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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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高的山峰根本不值一提。
厚土寶山瞬間被撞翻,顧文邦口吐鮮血,卻沒有絲毫辦法。
白鑫抓住陳安年的肩膀,瘋狂吞噬神力,與此同時,悍然拔劍。
劍光瞬間劃破了黑夜,好似一道銀河,照耀了一片天地。
建木虛影勢不可擋的攻勢終於受挫,但是白鑫也收到了巨大的反震。
手中長劍“嗡嗡”直顫,幾乎快要把握不住。
白鑫悶哼一聲,趕緊抓住陳安年的肩膀,汲取神力,好半天才回過勁來。
面對爆發出巔峰戰力的林震平,他們在沒有陣法的協助下,根本無法戰勝。
一擊之下,白鑫再次重傷,顧文邦更是連自己的半步法寶都捨棄了。
否則根本抵擋不住。
實力差距太大了。
“不能硬拼,趕緊跑,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兒。”陳安年急忙說道。
“林震平的攻擊太過詭異,一旦五臟受損,有些臟器我都救不了。”
顧文邦面色陡變,“陳小子,什麼意思?”
“有對應臟器的金書,我才能救,否則我也救不了!”
陳安年急忙說道。
“趕緊跑,少出手,這樣還能延長一點時間,要不然傷勢一旦惡化,就會像決了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陳安年這麼一說,顧文邦心裡隱隱有不妙的感覺升起。
白鑫心頭微微一頓,這麼說來,恐怕周胤救不回來了。
自己很有可能也……
三個人閉口不言,咬著牙拼命朝白鳥山狂奔。
身後不足千米的地方,林震平和徐長河也在咬牙堅持,但是他們的元力損耗太多了。
尤其是林震平,燃燒了兩成精血換來的那一擊,卻被顧文邦和白鑫擋住。
讓他再也沒有出手的力氣。
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安年帶著另外三個人,越來越快。
“該死,陳安年身上肯定還有秘密,否則顧文邦和白鑫早就應該油盡燈枯了。”
林震平嘴角滲血,臉色慘白如惡鬼,恨不得把陳安年生吞活剝。
天勝宗兩人此時已經完全跟不上,甚至連丹藥都沒有,只能勉力運轉元力,遠遠吊在後方。
……
雙方一追一逃,直到東方漸白,
陳安年四人終於闖進了白鳥山,徑直衝進鎮天內城。
過了半刻鐘,林震平和徐長河才跟過來,看著已經是一片廢墟的古遺蹟入口,憤怒地低聲咒罵。
陳安年手裡有鎮天城的寶物,可以自由出入,但是他們,根本闖不進去。
“怎麼辦?”徐長河看向林震平,“陳安年這個小子,要是再不處理,恐怕會成為我們的心腹大患。”
“這座古遺蹟我們拿不到什麼好處了。”
林震平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原本以為能把陳安年困死在古遺蹟裡,但是誰曾想陳安年不僅逃了出來,而且還擁有如此驚人的實力。
四條道紋,距離他的六條道紋,可就只剩最後兩條了。
真要讓陳安年按照現在這個速度繼續下去,不出半年,就能超過自己。
到時候林家恐怕就要面臨滅頂之災。
“只能把這個古遺蹟透露給天勝宗,讓天勝宗對付陳安年了。”林震平恨的咬牙切齒,心都在滴血。
這是一座前所未見的古遺蹟,肯定蘊藏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秘密。
結果卻只能便宜外人,這種憋悶之感讓林震平的心肝都在灼燒。
徐長河目光瞬間一凝,“天勝宗!?”
“那兩個人是天勝宗的人?”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從哪裡找來這兩個高手?”林震平看向徐長河,體內元力開始朝掌心匯聚。
一旦徐長河有任何異樣情況,立斬不赦。
徐長河面色不變,但是內心卻有千般念頭閃爍,“這麼說來,十三寇軍,實際上也是天勝宗在幕後推動?”
“不錯。”林震平死死盯著徐長河,“徐兄,事到如今,你可有什麼想法?”
徐長河突然展露笑容,“林兄身後有如此深厚的背景,徐某當然是唯林兄馬首是瞻。”
林震平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掌,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徐兄說笑了,只要代國王室被除,到時候你我兩家,必將成為肱股之臣。”
“天勝宗不可能佔據這麼大的地方,屆時代國必將由我兄弟二人共享。”
“不敢不敢……”徐長河趕緊抱拳搖頭。
又等了兩個鐘頭,
天勝宗的二人才姍姍來遲,這也已經是他們拼盡全力的結果了。
當他們看到古遺蹟之後,瞬間呆滯,而後便是無窮盡的驚喜。
立刻從懷裡掏出傳音玉符,聯絡副宗主張修。
“此事當真!?”張修不可置信地站起身,絲毫不在意身邊還有其他人。
“千真萬確,副宗主。”一名天勝宗的高手肯定地說道,“這座古遺蹟藏在一片廢棄的大山裡,如果不是一路追蹤,根本發現不了。”
“剛剛我們進去看了一眼,裡面好像是一座古城,深藏在地下。”
張修聞言,眼中有精光閃過,“好,這次你們立了大功,回來之後重重有賞。”
放下傳音玉符,張修立刻召集了宗門戰事堂堂主,
“立刻加緊對代國的進攻,迅速擴大戰果。”
“務必把代國的有生力量消耗乾淨。”
“只要代國王室一滅,就是我天勝宗拿下代國之時。”
“是!”
戰事堂堂主立刻領命離去。
……
鎮天內城,
陳安年沒有把三人帶進真正的核心。
而是來到了當初發現帝妘的那處紅房子。
這裡有密密麻麻的符文,可以防止那些還在遊蕩的活死人,進來騷擾。
陳安年把周胤放在一處石臺上,但是手卻並沒有離開,一直按在周胤的身上。
一旦切斷神力供應,周胤恐怕會在一刻鍾之內徹底死去。
屋子裡很壓抑,
陳安年在路上的話,已經透露出了清晰的意思。
周胤,恐怕活不了了。
“陳安年,你說句話,周胤怎麼樣了?”顧文邦撐在石臺邊,一雙虎目,緊張地看著陳安年。
陳安年沒敢看顧文邦的眼睛,只是無奈搖頭。
“那上次,你是怎麼幫我治療的?”顧文邦急忙說,“周胤現在真的不能死,林震平那狗日的狼子野心,肯定還會有後手。”
“如果擋不住他,代國可就完了!”
周胤虛弱笑道,“顧老哥,生死有命,林震平的攻擊破壞了我的肝臟,已經活不成了。”
“若不是有陳老弟,我在白陽府就已經死了。”
顧文邦焦急萬分,然後一聲長嘆,無力坐在地上。
旁邊的白鑫也面色變幻,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周胤拍了拍陳安年的手,“陳老弟……我拜託你兩件事,希望你能答應我。”
陳安年微微一愣,並沒有立刻答應,“周家主請說。”
周胤也不在意,輕輕笑道:“第一件事,殺了林震平那個狗賊。”
“永烈府和……和白陽府覆滅的結局已定,數億百姓流離失所,千萬百姓死傷,這些罪過,都在林震平的身上。”
陳安年點頭道:“周家主放心,我與林震平的仇本就不共戴天。”
“第二件……”周胤喘了口氣,“若是周家還有人活著,將來代國未滅,希望陳老弟能……高抬貴手,不要和他們計較,收容一二。”
“……只要讓他們能好好活著就行……”
陳安年手中的神力沒有斷絕,依然吊著周胤的一口氣。
但是肝臟枯竭,哪怕神力再強,無法流轉到肝臟之上,終究挽回不會現在的局面,
“我與周家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對周家人出手。”
陳安年認真地說道。
周胤笑著搖頭:“終究是我們對不住你,當年的陳家一事,還有前段時間的封堵古遺蹟一事……”
“周家一直想要騰飛,走出代國,甚至問鼎蒼州……奈何,最終卻如夢幻泡影,都是一場空。”
周胤說著,眼角有淚滑落,緩緩拿出天火金書,“既然這金書本就屬於你,也就物歸原主吧。”
“我周胤將死,最後也給你留一點東西,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話音未落,周胤的殘軀上,陡然升起一股炙熱的火神意。
這些火神意如潮水一般,紛紛湧入天火金書。
顧文邦目眥欲裂,急忙阻止,“周胤,你要幹什麼!?快停手!”
周胤搖頭,眼睛盯著陳安年,充滿了不甘,充滿了憤怒,“陳安年,代國不能亡……”
“殺了林震平!”
最後一點火神意湧進天火金書,周胤砰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