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夢境諸神，所以無法回答禰這個問題，或許等禰位列夢境諸神之後，才能親自找到答案。”蟾之神撒託古亞道。
寧修遠聞言默然。
這話聽起來，簡直就是在瘋狂暗示他褫奪夢境諸神位格！
當然，此時的他疑竇從生，已然生出“疑鄰盜斧”心態。
看待任何事物，都不免往“命運·操控”方向思考，思維難免有些偏見。因此，僅此一點，還無法判斷出他的命運是不是受到未知外力的擾動或操控。
他還需要進一步求證。
不過，在求證之前，已經挑起話題的他，索性繼續追問道：
“夢境諸神是神嗎？唔，我的意思是，位列夢境諸神會凝聚神性嗎？”
這個問題很關鍵。
為了說服【廷達羅斯之霸主·外神姆西斯哈】出手對付【過去·舊神】。
寧修遠曾在【冰焰之主·亞弗姆扎】的要挾下，與其簽訂交易契約。
即：
外神姆西斯哈以時間權柄【野性狩獵】換取寧修遠本質凝聚神性之時，宣戰外神猶格索託斯；
或助其將廷達羅斯城遷至曲線時空。
——
經歷過“舊日位格諾言”的寧修遠，吃一塹長一智對這種交易自然十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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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防止某種不可名狀的成神可能，他還借【外神·千面之月·海德拉】為例，同姆西斯哈討價還價，最終在交易契約中加上“本質”二字。
如今看來，當時的謹慎，十分有必要；
現在的他更得謹慎，防止功虧一簣。
“呼嚕嚕……唯有完美生物，才能凝聚神性，身為蕃神眷者的祂們，距離完美生物的距離如同凡人之於天使，遙不可及。”蟾之神撒託古亞道。
“這樣啊！”
寧修遠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或者說，來自【占卜大師】鮮為人知的神秘學知識判定，令他心中長長松了一口氣。
也對，如果神性可以透過躋身夢境諸神獲得，黎明教會怎麼可能會支援他成為夢境諸神？
‘那麼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關於獲取夢境諸神位格這件事，是不是受到某種未知命運力量的推動或者扭曲。’
‘想要印證這個猜測，方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抗拒成為夢境諸神！’
‘如果這件事確實是人為安排，必然還會透過其他各種各樣的情況，督促我成為夢境諸神。’
想到這，寧修遠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他不再猶豫，喊來侍者，備車前往曙光大殿。
……
……
大殿幽靜，深如獄淵。
再次見到黎明教宗的寧修遠，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
“阿貝牧首阿瑟斯，見過教宗大人。”
“靜極思動了？”
趺坐懺悔壁畫下的黎明教宗，睜開充滿智慧而渾濁的雙眸，語氣帶著一絲揶揄。
“教宗大人智慧過人，我確實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也好，久居一地，難免枯燥乏味，矇昧靈性。”黎明教宗點了點頭，順口問道：“準備去哪裡？”
“深空！”
“深……嗯？深空？”
驟聞此言的黎明教宗，渾濁雙眸驀然死死盯住寧修遠，釋放出一股凌厲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瞞教宗大人，我曾在眾生之母上任主人的精神烙印中，看到以荒蕪星球為超凡儀式的畫面，或許，我也可以模仿一二。”
寧修遠不動聲色道。
“阿瑟斯，禰曾窺見過外神格赫羅斯，應該知道深空背後有大恐怖，失去我主庇護，那無垠星海是誘惑，也是墓地墳冢！”
黎明教宗鄭重警告道。
浩若煙海的群星，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滾滾。
以宇宙、星體為食的恐怖存在比比皆是。
對於超凡者來說，星空的危險程度，不亞於凡人揚帆跨海。
“我曾獲得一本手札筆記，名曰《塞拉伊諾斷章》。其中記載了製作黃金蜂蜜酒，以及召喚深空種族拜亞基的方法。我想以分身子嗣在宇宙中散播生命，執行眾生之母的超凡儀式。”（第139章）
面對警告，寧修遠滴水不漏回道。
服用黃金蜂蜜酒可以停滯肉體和靈魂，對抗太空高能射線等惡劣環境。
因此即便是凡人，也能透過這種方法乘坐深空種族拜亞基，進行太空旅行。
當然了，過程會很危險。
但這對於寧修遠來說，最大損失不過是一道分身，便是死了，影響也不大。
“阿瑟斯，禰可知道眾生之母的上任主人是因何而死嗎？”
黎明教宗沒有正面回應寧修遠，反而轉移了話題。
“因何？”
寧修遠來了興趣。
“超凡儀式失效！”
黎明教宗站了起來，在昏暗的大殿中徘徊起來，一段不為人知的遠古秘辛亦在大殿中幽幽迴盪而起。
“祂和禰一樣，選擇裂變分靈，在宇宙中散播生命，其之過程，禰若感興趣，我可以調來卷宗供你參考。”
“必須得承認，她是個天才！”
“在短短數年時間，便在無數顆星球上種下生命，創造無數文明，印記遍及星空。”
“她因此早早便融合眾生之母，甚至成功晉升天使！”
寧修遠聞言眼睛眯了起來。
他很好奇，超凡儀式執行至斯，怎麼還會失效？
“在她晉升為天使的第六年……我清楚記得那個早上，風和日麗，萬事無恙，她卻突然失控而死，失控前，好像經歷最恐怖的夢魘，往昔的榮光和強大，恍如幻境般坍塌……”
黎明教宗站住腳步，表情浮現出驚悚之色，曾經的一幕幕似乎再次迴盪在眼前。
寧修遠沒有打斷黎明教宗的講述，扮演著最忠誠的聽眾。
“姆蘭多斯的宇宙實體後代，虛空之神、終極惡意、死之夢、外神·恩格爾科拉斯，吞噬了克裡斯蒂安娜播撒的所有生命，在一夜之間。”【注1】
彷彿從夢魘中驚悸而醒的呢喃聲，在幽暗大殿中幽幽迴盪。
寧修遠從未聽聞“外神·恩格爾科拉斯”之名。
但這一刻，他依舊被震撼得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因為在這一刻，他猛然想通了一件事。
——明明星海如此龐大，諸神為何還扎堆擁擠在這個世界？
——一神一顆星球，不好嗎？
直到這時，他才猛然意識到，宇宙的真相或許比他想象得還要殘酷。
“恩格爾科拉斯為什麼這麼做？”
寧修遠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