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為何?”
張臨有些好奇地開口問道。
“施主豈不知,這些個百姓,你越是兇惡,他們便越是良善;而你越是善良,他們便越是兇惡。”
“所以?”
“一開始尚好,他們對老衲父親感恩戴德,甚至立了諸多塊長生牌坊。
可是,漸漸地,老衲家裡也放不出糧了。那些百姓就開始對老衲父親惡語相向,說他是扒皮,捨不得糧食,不得好死!嘿嘿!”
老僧臉上露出了陰森的笑容。
“可若是沒有父親善行,他們哪裡來的力氣叫罵,甚至於能不能活到這個時候都尚未可知。
但他們不關心這個,他們只知道是老衲父親不給他們飯吃!
於是,在一個夜裡,月色很亮。
這些人闖了進來。他們吃光了老衲家裡的所有糧食,也吃光了老衲滿門上下。只有老衲一個人,趁著夜色漆黑,仗著身子小,從狗洞裡爬出去,逃得一命。”
“所以和尚,這——”
“施主,且聽老衲說完。”
張臨的話語被打斷。
“後來,老衲憑藉意外得到了一門殘缺的修行功法,踏入了修行之路。可是,直到這個時候,老衲才發現,做凡人的時候凡人要吃我,修行的時候,那些高高在上的修行者要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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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散修,千辛萬苦得來的一點東西,那些大勢力說拿走就拿走。嘿嘿,他們也沒有白拿,至少還扔了幾塊骨頭。”
老僧頓了頓。
“就在那一天,蒙受佛祖指點迷津,老衲頓悟了。既然別人都要吃我,那為什麼老衲不能去吃別人呢?佛祖說,欲度己,先度人!
老衲吃人便是度人,而且光是老衲一個人吃還不夠,老衲的佛子佛孫也要一塊吃。待吃夠十國千萬人,功德便圓滿了。
我佛……慈悲!”
“我有一個問題!”張臨冷不丁開口問道。
“施主但問無妨。”
老僧面露慈悲之色。
“佛祖是誰?”
“佛祖就是佛祖,尊號黃面,自天外而來,欲要度盡世間諸般苦厄。”
“她在哪裡?”
“佛祖慈悲,法力無量,以身化作金光寺,鎮壓太陽湖之中的邪魔,善哉,善哉!”
“敢問,我能不能去朝拜佛祖?”
“不可,佛祖在鎮壓邪魔,不可打擾。而且,整個太陽湖都被佛祖麾下喇嘛團團圍住,莫說是施主,便是老衲也進之不去了。”
“那——”
張臨還想問些有關於那個神秘佛祖的情報,卻不想被老僧打斷。
“施主問得已經夠多了,還是讓老衲度化了吧,屆時便什麼都知道了。”
說著,老僧竟然流出了黃色的涎液。
只見他整個身體突然被拉長,頭顱縮排了脖子裡去,旋即化作一張幽深的巨口,露出了裡面數以萬計的尖齒。
霎時間。
那個老僧,便在張臨的眼下變成了一隻巨大無比的曲鱔,破爛的黃色僧袍死死地嵌進潰爛的皮膚裡,腥臭的黃色膿液滴落,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又一個的小洞。
密密麻麻的人臉從曲鱔身上長了出來,目光怨毒無比,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好疼啊!”
“嘿嘿,我被吃乾淨了。”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今天的菜品是:清蒸人肝,紅燒耳朵!”
看著面前的怪異景象,張臨搖了搖頭道:
“也罷,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清楚了,索性做過一場便是。”
他的話音剛落。
便見一柄透明的法劍徑直出現在空中,恐怖的劍意噴薄而出。
在張臨的指揮下。
小劍身形一陣閃爍,突兀地出現在老僧所化的那只曲鱔面前,攜帶著森然的劍芒,向著它張開的大嘴斬去。
只是瞬間,小劍便將那只曲鱔斬成了兩半。
彭!
曲鱔轟然倒地,兩截身子像是蛇一般,在地上蜷曲扭動著。
斷口處,幽藍色的冰晶開始一點點地蔓延,將其化作了恐怖的冰凋。
可張臨的面色卻不見放鬆。
卡啪!卡啪!
一道道裂紋出現在了冰凋之上,裡面的曲鱔在掙扎著。
不多時,冰凋便化作了遍地的碎片,而曲鱔的兩截軀體的斷口處,竟然有肉芽在快速地生長著,交纏著,重新長出了猙獰的口器。
這老僧,被張臨一斬兩半之後,非但沒有受傷,反而一分為二,氣息更強了。
“吼!”
兩道恐怖的吼聲響起,張臨便看見那兩隻小一號的曲鱔一左一右地向著他所在的位置撲來。
邪異的黃光亮起,周圍的一切開始飛快地腐蝕,老化。
張臨的腳步頓時變得沉重了許多,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的雜念。
一道古怪的聲音在他的心頭響起:
不要反抗!不要反抗!
張臨的眼底開始出現澹澹的黃光。
卻在這時。
識海中,青索仙劍開始顫動起來,隨即掀起了恐怖的碧青色風暴,化作一把青色巨劍,向著不知名的地方斬去。
“啊!”
伴隨著一陣慘叫,他眼底的黃光開始緩緩消散。
呼呼~
張臨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眼中殘留著一絲後怕。
回過神來。
他身前透明的法劍光華大放,源源不絕的劍鳴聲響徹天地。
頃刻間。
張臨視線所及之處,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劍影,太陰法力全力催動之下,極度恐怖的寒意向著曲鱔撲去。
全力之下,曲鱔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來便被切成了夾著冰渣的碎片。
看著地上那些碎片竟然還有活動的跡象。
張臨便又調動起了三光巽風幡殘片的力量,熾白色的火焰瞬間燃起,勐烈的暴風從無名處刮來。
地面被燒焦呈琉璃狀,而曲鱔那一塊一塊的血肉更是被燒成了焦炭,隨後在暴風下化作了齏粉。
他松了一口氣。
這個老僧,實力不算強,也就比他之前碰到的黑山老妖要厲害一點。
但是那一身本事卻是極度詭異。
不管是那可怖的再生能力,還是詭異汙人心神的黃光,都打了張臨一個猝不及防。
他開始警醒起來。
“看來是這段時間太過於順利了。”張臨暗道。
……
遠處一座小島上的洞穴裡。
一塊猩紅的血塊悠地冒出黃光,表面開始長出無數的肉芽。不多時,肉芽交織之中,血塊化作了一個小一號的曲鱔。
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驚恐。
“好可怕的法劍,還有法術,他到底是誰?好想度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