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女鬼是鬼王，這一點他們都清楚，但就算是鬼王，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在太陽底下顯形，並且陪著他們一同行走。
所以就算一開始這嫁衣女鬼是鬼王，但現在絕對不可能再是普通的鬼王。
這一點不管是諸葛臥龍還是燕赤霞，都很明白。
而且，燕赤霞認為陳雲身上的氣運，完全可以封個神玩玩。
“燕總捕頭也是這麼想的？”
陳雲似笑非笑的看向燕赤俠，問了一句。
因為，他是朝廷的人。
而封神這種事一向只有朝廷能幹，他們倆一起走過來，讓自己封個神，是幾個意思？
燕赤俠有些不好意思，他其實就是想試試，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在那陰龍蟒風水局處，他似乎看到眼前的年輕人能夠轉換命格，氣運滔天。
但氣運滔天之餘，並沒有龍氣在身，或許有蛇蛟之象，但是在從地下墓穴衝出來那一刻，他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看花了眼，居然看到在那滔天氣運當中居然有了些許龍氣。
而且，當這個年輕人收起他隱藏的命格後，身上的龍氣依然還很顯眼，雖然已經沒有滔天的氣運作為襯托。
但龍氣就是龍氣，命格上有龍氣就是皇族，甚至連隱藏命格都隱藏不去的龍氣。
如果身懷龍氣並且還能封神的話，這很有可能就是一國儲君，這樣的人，燕赤俠自然不敢放任讓他在江湖漂泊。
封神是不可能封神的，風神是要用國家氣運來提高一個人的命格，是要有消耗的。
陳雲是絕對不可能用陳雲的身份來封神，雖然因為吞了地脈青龍，不管是自身陳雲的身份，又或者是左雲的身份都提高了命格，但是陳雲自己並不知曉。
“你們似乎對我很有信心，但我左雲何德何能，居然在你們眼中已經晉升為可隨時封神的境地？
我哪有這個實力啊！”
嫁衣女鬼本來有些期待，但聽陳雲這麼一說，眼中的神采瞬間暗澹下來。
她是鬼王，自然能夠看出，不管是公子轉換命格之後還是如今這個命格，都有能力給自己封一個毛神。
但是公子卻拒絕了！
但想想也是，自己是什麼呀？
只不過是區區一個惡鬼罷了！
在此之前，自己曾經還想把公子擄來，來一場真正的不吞人的婚禮，雖然心中並不是想害他，但是終究是冒犯了。
自己何德何能，又有什麼功勞能讓公子封自己一個神位？
諸葛臥龍突然乾咳了一聲：“左副都頭誤會了，其實阿無姑娘現在已經是毛神了，只不過沒有神位，沒有神職罷了！”
陳雲心中一愣，許久沒有對嫁衣女鬼進行掃描的山海經，趕緊對女鬼掃了一下。
屬性還是跟自己收取進土地神印後放出來那時是一樣的，沒怎麼變啊！
左老頭愣了一下，不過，在聽到毛神二字時，才恍然大悟。
“確實如此，從她不再懼怕日光那一刻起，便已經是普通的毛神了！”
毛神，或許不能稱之為神，但又能稱之為神。
沒有神職，沒有神位，只是被普通人稱之為神，有點神力而已。
甚至有很多鬼怪，也被一些愚夫愚婦稱之為神，那些就是毛神。
聽他們一番解釋後，陳雲才知道，所謂毛神的界限是如此的模湖，就連鬼怪，在克服了自己的一些障礙之後，擁有了最初級的能力和祭拜之後，就可以稱之為毛神。
當然連實力低微的土地，山神等也算是毛神，不過這些都是有神職的高階毛神。
他有點理解了，為什麼在自己那個世界島國上號稱有八百多萬毛神，原來是這個原因。
燕赤俠解釋道：“此地百姓，如果臨時立個土地，前期很弱小，需要長時間的香火和祭祀，才能把實力提升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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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祖先英靈，估計也不行。
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公子手底下的這位鬼王，有幾百年的道行，無論對付小妖或者小鬼，都手到擒來。
就算是對上幾百年的老妖或者老鬼，被封神並且給予神職後，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
千年老妖，或者千年老鬼，雖然放肆，但一般來說並不太在意這種山裡的小村子。
所以，阿無鬼王要是真的被封在這裡，可保這村子無虞！
左兄弟也不想這村子兩三百號人在我們離開後被妖鬼給吞了吧！
又或者是，咱們在此長住？”
這是想道德綁架？
陳雲臉上有些不快：“燕總捕頭說笑了，既然你說阿無是毛神，那她若是願意在這當神仙，那我也隨她！
但是，若是說讓我封神，那就免了！
第一，我非縣令知府，更非朝中官員，私自封神，有違朝廷法度，就算封了人道也不太認可！
第二，我不是神仙，沒有給神仙任職的權利，若是封神，不會有天道認可！
燕總捕頭作為26省總捕頭，從六品，你倒是可以封神！
封完之後，蓋個印就行！
不是嗎？”
你自己都是官，自己不動手，想謀我的氣運？
燕赤俠有些尷尬：“燕某官印並不在身上，此前，因為看多了朝中齷齪，所以興起歸隱之意。
於是在出這趟最後的任務是，便把官印給還上去了。
所以，此刻的燕赤俠，並不是以前那個從六品官員，而是普通的一個劍客，一個道士。
剛才，左兄弟說你不是朝廷官員，更不是神仙，所以封神之後不管是人道還是天道都不認可。
但是，左公子，你身上之氣運，與這附近山頭龍氣連成一片。
在這山脈方圓百里，你勾連大地，亦是大地的一份子。
而山神土地，亦是大地的一份子。
所以，在我們拔除陰龍蟒風水局為中心出發，方圓百里的半徑之內，你想封個山神土地位格，其實並不難。
而且，是順理成章！”
諸葛臥龍嘿嘿笑了一聲：“我就知道，左副都頭恐怕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氣運跟這方圓百里的龍脈連成一片吧？
如果燕赤俠不是道士出身，怕也是無法察覺這一點。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說你可以封神的原因。
但只限於此地方圓百里的山神土地之位！”
燕赤俠跟諸葛臥龍的話，讓陳雲聽的都愣了，自己什麼時候跟這些山頭的龍脈連成一片了？
還方圓百里？
突然他恍然大悟。
難道是，因為自己吞了那條地脈青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過去了！
他用山海經卷軸掃描了一下燕赤俠以及諸葛臥龍，確定他們此刻心裡並沒有打算要謀害自己，確定了之後才回頭看向嫁衣女鬼：“你想當山神還是土地？”
嫁衣女鬼嫵媚的小臉上滿是驚喜，但隨即跪下輕聲道：“謝公子大恩，不過阿無不想在這山村裡當山神或者土地，只想跟在公子身邊伺候著。”
她本來挺開心的，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腦子有坑？
當個山神或者土地有什麼好的，當了山神和土地就得留在這了，就得離開公子了。
她不是跟陳雲有多深的感情，而是，突然有些習慣了，這種挺安寧的日子，不用想著吞鬼或者防備被別的鬼吞。
當了山神或者土地之後，可能就再也沒有這種日子過了。
諸葛臥龍嘆了口氣：“好吧，我另想他法！”
突然陳雲問道：“臥龍先生，難道說當了山神或者土地之後，就徹底封在他們的封地了。
就寸步不能離開是嗎？”
諸葛臥龍想了下之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他回頭看一下陳雲和嫁衣女鬼，解釋道：“其實神道之事，普通人很少能夠知曉，但我是個讀雜書比較多的人，所以清楚一些。
被封神後，非必要不能離開自己的封地。
就如朝廷封王，王爺也不能隨意離開自己的封地，否則有謀反之嫌。
但神仙不同。
封神之後每個神仙都有自己的職權，以及自己的封地。
在自己的封地裡，神仙擁有賜予的神職以及神力。
但是離開了自己的封地之後，他便失去了自己的神職以及專屬神力，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有很多神靈，一開始只是普通的靈魂，或者普通的人以及妖怪。
在被封神之後，才擁有了神職賜予的神力。
當離開自己的封地，神職便會被短暫剝奪，除非是奉上命去辦事。
並且，像山神或者土地這種神靈，如果長時間不在自己的封地，一旦封地上的百姓遭受著妖魔鬼怪的襲擊，無法及時的救援，那便是失職。
失職的神靈，會被自己所屬的上官追究責任，嚴重的甚至會奪去神職並且按律追究刑責。
所以，被封神之後，一般來說，神仙不會離開自己所在的區域。
不安全！”
這不安全說的是自己自身的不安全以及自己的封地百姓的不安全。
既然可以，陳雲回頭看一下嫁衣女鬼：“那你就勉為其難，在這山頭當個土地？”
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雲依然是用的左雲的身份，並沒有轉換回去。
他想試試，自己用左雲的身份是否真的可以封神？
嫁衣女鬼阿無眼前有點恍忽，從自家公子問出這句話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感覺虛空中似乎有些漣漪，又似乎沒有。
但是她更感覺這句話其實是在自己的靈魂深處發問的，震得她頭皮發麻。
看來公子已經打算，讓她在此當個土地了？
既然是公子決定了的事情，雖然有點被遺棄的感覺，但阿無最後也只好跪下朝陳雲磕了個頭：“阿無一定當好這個土地，庇護好這個村子。”
話音一落，明明天還沒亮，卻是在此刻所有人眼中似乎發現，這半夜裡，天居然亮了些。
夜色的大地裡，突然瀰漫起濃濃的霧氣，朝著這邊侵襲而來。
在短短的時間，整個山村似乎全部被濃霧包圍，但似乎只剩下這宗族祠堂內，沒有一丁點的霧氣。
一牆之隔，竟如同兩個世界。
嫁衣女鬼突然感覺自己與村莊以及周圍幾個山頭聯絡慢慢變得緊密。
下一刻，嫁衣女鬼在他們所有人面前消失，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出現在他們跟前。
然後盈盈拜倒，她剛才試了一下，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這個村莊以及周邊幾個山頭，自己居然可以瞬間到達任何一個地方。
這是當鬼王的時候，所沒有的一種特別爽的感覺。
梳理地氣，只是普通本能。
但是，她感覺自己要是在這裡對上普通四五百年的妖鬼，可以藉助幾個山頭的山脈力量，進行自保或者爭鬥。
對她而言，這是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這是一種換了人生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神仙嗎？
雖然只是普通的山神土地！
不過，他感覺自己受封了這片區域的山神土地之後，卻與這天下牽涉的並不多，反而感覺自己的氣機，是連在眼前的公子身上。
也就是說，從此她和公子，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公子，我一定當好這個土地！”
陳雲點頭，讓她隨諸葛臥龍一起到村民那宣佈她成為此處土地，並且給這個山村提供庇護的訊息。
而陳雲自己，則是在默默的看著在山海經中對自己的掃描資料。
經過山海經卷軸得出自己的掃描資料之後，細細的對比在沒有封阿無為土地之前的狀態，發現沒什麼變化才松了口氣。
看著正接受村民參拜的嫁衣女鬼，感受著對方已經逐漸變化的氣息，左老頭有些羨慕，但又松了口氣。
剛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陳雲，恰好看到左老頭松了口氣的樣子。
不由得笑著問道：“阿公，怎麼了？”
左老頭指了指嫁衣女鬼，回頭對陳雲說道：“這女子如果不是鬼的話，是不是很美？”
陳雲點頭：“確實挺美的！”
左老頭又說道：“不只是美，在她去掉了鬼王的陰狠性情之後，恢復了本來面目，有幾百年道行，有美麗的容顏，更有幾百年前作為官家小姐時的見識和教養。
所以，我擔心孫媳婦兒！
不過，之前的擔心在她答應在此地被封為土地之後，就煙消雲散了。”
說實話，九姑娘在左老頭心裡，是真正的孫媳婦。
這一路上，雖然嫁衣女鬼把自己的姿態擺得很正，跟個丫鬟似的。
但是似乎陳雲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嫁衣女鬼真正當個丫鬟使，有時候在路上還有說有笑，這就讓左老頭一直就有點擔心。
畢竟人鬼殊途。
最重要的是，丈夫納妾，需要正妻張羅以及同意，可如果這妾室是正妻惹不起的存在，那咋辦？
畢竟，左老頭可不知道，這種級別的妖鬼之類，在九姑娘的身份面前沒有什麼是惹不起的。
不過，現在的左老頭心裡已經沒有這些擔憂了。
他反而非常有興致的，看新晉的土地神阿無同學把手裡的一塊石板遞給朝她跪拜的村民。
那石板上有畫，畫裡有人。
對於一個有著三百多年道行，當過鬼王的新晉土地來說，讓石板上顯現出一幅畫來跟普通人喝水並沒有什麼區別。
最重要的是，畫裡的人並不只是一個，而是兩個。
在那塊石板畫裡，正中坐在椅子上的，是陳雲。
在陳雲坐著的身影身後，才是嫁衣女鬼阿無，不對，才是新晉的田村土地神阿無。
然後，剛要辯解自己不是寧採臣的陳雲，突然愣了。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