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上班時分,水無伶奈習慣性地開啟了公寓一樓的郵箱,滿滿當當的各種報紙隨之掉落了出來。
訂閱東京地區的各種報刊,是作為CIA臥底的她,慣用的情報收集方式。
只要將這些報刊的頭版看上一遍,東京最近發生過什麼事情,有哪些可能和組織有關,便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了。
除此之外,也可以透過在報紙中夾雜些暗號之類私貨的方式,讓她和聯絡人之間的通訊變得更加安全。
…
一臉慌張地看著掉落在地上的報紙,慌慌張張地彎下腰撿拾取,並趁機觀望四周,確定了沒有人在暗中觀察自己後,水無伶奈稍松一口氣地開始了今天的情報收集工作。
稍稍翻看了一下前幾份報紙的頭版之後,她的目光很快便為之一凝。
“暗含殺意的光影魔術,外科醫生陷害殺人桉!”
“新晉名偵探參上!毛利小五郎力破米花綜合醫院殺人桉!”
“力壓工藤新一,完勝警視廳之柱的男人,毛利小五郎!”
……
一口氣將所有的報紙頭版全都看了一遍後,水無伶奈的臉上的表情很快就有些怪異了起來。
這些報紙的頭條,怎麼全都是在介紹毛利小五郎的?
新晉名偵探?
力壓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和警視廳之柱目暮十三的男人?
就那個喝醉酒還要去泡溫泉的廢柴中年大叔……開玩笑的吧!?
回想起昨天在聚會上,毛利小五郎色眯眯地看向自己,厚臉皮地索要自己和洋子簽名合照的樣子,水無伶奈直接皺起眉,搖了搖頭。
毛利小五郎要是能當名偵探,那帝丹小學的小學生恐怕個個都是名偵探了。
“這起桉子的背後,一定還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要去特別調查一下嗎?
水無伶奈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
“二泉寺的事情,朗姆竟然讓我主動去找琴酒……”
昨晚,剛剛離開二泉寺,她便將牧遠和魏玫寺的態度轉達給了朗姆。
第一次和組織二把手這樣的大人物直接聯絡,水無伶奈當時的心情無疑是忐忑的,她是在猜不到急性子的朗姆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是派出大批殺手,不惜一切代價幹掉琴酒?
還是直接想辦法做掉牧遠,換一個人來當二泉寺的主持?
不論是哪一個,東京肯定都要發生一場大地震了。
但就在水無伶奈思考著,如何才能把這條重要情報儘快傳遞出去時,朗姆給她傳來的回信卻是……
‘那你就想辦法讓琴酒親自去和牧遠說吧!’
看到這條回信的時候,水無伶奈的心情是有些崩潰的,但他們這一行就是這樣,即便是面對再艱難、不可思議、乃至離譜的挑戰,都必須想辦法努力完成。
…
隨手將報紙扔到了車子的後座上,水無伶奈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約翰還沒有傳來訊息,看來琴酒和伏特加還在擔心組織的追殺。”
認真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愛車,確定沒有被人做過什麼手腳之後,水無伶奈便再次把車門給鎖了上,轉身向地下停車場外走去了。
曰本人無論有錢沒錢,都是很少會開車上班的,她之所以會特意來停車場放報紙,也只是為了確定一下自己有沒有被人盯上而已。
儘管是被迫接替了父親的工作成為臥底,她的技巧也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強了。
如今的本堂瑛海(水無伶奈本名),已經是一位合格的臥底探員了。
…
“不對!剛剛的車後有人!”
走到地下車庫出口的轉角時,水無伶奈腳步忽然一頓,餘光瞥到的那一抹黑影讓她心中驟然一緊。
她面色不變,假裝是要補妝的樣子,從包包中拿出了一面小巧的化妝鏡,藉著化妝鏡的反光,很快就鎖定了黑影所在的位置。
“會是誰呢?組織的人?還是曰本警方的……”
水無伶奈眯著眼,將化妝鏡放回了包中,同時用手摸向了藏在包包夾層中的手槍。
但還沒等她把手槍掏出來,一道粗獷的男聲便從前方的拐角處傳來了:
“聽說,你在找我和老大?”
伏特加雙手插兜,咧著嘴從前方拐角後走了出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水無伶奈。
水無伶奈頓時心中一沉——完了,被包圍了!
不過,伏特加還沒有掏出槍……要想辦法先把伏特加解決掉,然後再嘗試著與後方的琴酒纏鬥嗎?
又或者是直接放棄抵抗,嘗試著用交涉的方式……不,琴技和伏特加如今已經不能再算是組織的人了,放棄抵抗基本等於放棄生存的希望,畢竟她的目的是協助上級徹底搗毀組織。
而琴酒和伏特加回來找她的原因無非只有兩個,一個是發現了她的小動作想要除掉她,另一個就是想要收買她一起對抗組織。
以上兩種原因,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交涉所能解決的。
快速地思考過後,水無伶奈目光一凝,果斷握住了包中手槍的槍柄,準備趁著伏特加還沒有防備,直接幹掉伏特加!
“基爾,你最好不要做傻事。”
琴酒的聲音宛如一盆從天而降的冰水,直接將水無伶奈澆了透心涼。
她緩緩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身旁越野車後的陰影中,早已架在那裡多時的M4突擊步槍。
“約翰在哪?”水無伶奈面無表情地將手包扔了出去,冷聲問道。
陰影中的琴酒沒有說話,伏特加卻是咧嘴一笑,“約翰?你剛剛不是已經見到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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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水無伶奈驟然轉過身,看向了自己剛剛一直在提防著的黑影。
一個手腳被牢牢綁住,嘴裡塞了塊破布,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雙眼還有些迷離的年輕人,赫然出現在了她的視野裡。
“你們……把他怎麼了?”水無伶奈強忍住了心中的怒火,努力保持著平靜。
“不用擔心,只是一些鎮靜劑而已。”伏特加上前一步,撿起了水無伶奈的包包,把她的手槍摸了出來,然後便把包包又扔了回去。
水無伶奈一言不發地接住了自己的手包,冷冷地看著伏特加。
伏特加聳了聳肩,無奈道,“不要那樣看著我,我們還不至於拿你手下的小混混出氣,不過……”
卡察一聲,水無伶奈的M1911被伏特加舉了起來,直直地瞄向了主人的眉心。
水無伶奈眉角微顫,依舊保持著沉默。
“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基爾,你為什麼要委託這種小混混在暗中尋找我和大哥的蹤跡?”
隨著伏特加的話音落下,原本安靜得好似空無一人的越野車後,忽然湧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琴酒,一步一步地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接過了伏特加的話:
“朗姆的命令,是什麼?”
“咕冬……”水無伶奈情不禁地咽了口口水,那種彷彿已經被殺神扼住了喉嚨的感覺,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朗姆大人希望你……主動將二泉寺交出來。”
“哦?”琴酒看著滿頭冷汗的水無伶奈,微微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角,“為什麼?”
“因為……牧遠只承認你一個人的身份,我昨天去交涉,被他拒絕了。”
“牧遠……”
“嘿!大哥,牧遠這小子還真是愚忠啊!”
“……”
琴酒額頭青筋狂跳,很想現在就揪著伏特加的脖領子噴上一句,你特麼不會說話就特麼閉嘴!
但考慮到還有水無伶奈這個外人在場,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我要是不交呢?”琴酒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審視著水無伶奈。
水無伶奈抿了抿嘴,當著琴酒和伏特加的面,再次將手伸進了自己的包包。
“你想幹什麼!?”伏特加見狀就是一聲厲呵。
琴酒卻是擺了擺手,示意水無伶奈繼續。
隨後,一瓶略微有些渾濁的安瓿瓶,出現在了水無伶奈的手上。
她隨即說道:“朗姆大人說,如果你不同意,就讓我將這個交給你,你會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大哥!這好像是大北一輝那家夥的B型藥劑!”伏特加耿直地嚷嚷了出聲。
“……”
大北一輝已經死了,注射過藥劑的牧遠,只有靠著組織手中的B型藥劑才能活命。
明白了朗姆的意思後,琴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瞪了伏特加一眼,緩步上前,接過了水無伶奈手中的安瓿瓶,“回去告訴朗姆,我考慮好會再聯絡你的。”
話音落下,如潮般的殺氣驟然退去,水無伶奈頓時渾身一輕,差點摔倒在了地上。
“呵……”琴酒見狀笑了笑,徹底打消了心中的懷疑,朗姆就算是手下再沒人了,也不會派基爾這種生手來殺他的,“伏特加,走吧。”
“是!大哥!”伏特加聞言直接將水無伶奈的槍揣進了懷裡,甕聲道,“大哥,那個傢伙用不用沉了?”
琴酒似笑非笑地看了水無伶奈一眼,“沒有那個必要了。”
“是!”
…
伏特加和琴酒很快就開車離開了水無伶奈公寓的地下車庫。
重新翻修過的保時捷356A上,伏特加手握方向盤,偷瞄了一眼正在把玩藥劑瓶的琴酒,試探道:
“大哥,要去二泉寺嗎?畢竟牧遠那小子……”
琴酒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滯,似是陷入了沉思。
他的手中雖然攥著組織在東京的大部分業務,但接受這些業務的過程,卻是一點都不順利。
即便是他,也是用了一整天的工夫,暴力鎮壓了一部分出頭鳥之後,才堪堪將一小部分業務牢牢握在了手中。
至於二泉寺這樣的關鍵點,他本是沒有抱太大希望的,因為組織一定會第一時間派人前去接收,絕不會給他留下機會。
可沒想到……
“牧遠,是絕對不會撒謊的……”
琴酒下意識地輕聲喃喃了一句,腦海中再次回想起了,牧遠第一次見到他時說的那句話——“GIN桑,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上司了。”
“這小子……”
“大哥,大哥?”伏特加大嗓門,粗暴地打斷了那一縷極其罕見的柔情。
“呼——”琴酒深吸了一口氣,將B型藥劑放進了口袋裡,“走吧,去二泉寺。”
“是!大哥!”
…
…
二泉寺山肩平臺,宮野明美和藤原千花已經收拾好了行禮。
藤原千花推著一個大到有些誇張的行李箱,正向庫拉索揮著手:“拜拜!小悟空!小黃!下次放假我會再來看你們的!”
庫拉索本想回應的話卡在了嘴邊,低頭看了眼趴在自己懷裡的小白虎,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遠處,只拉了一個小巧行李箱的宮野明美腳步微頓,欲言又止地看向了牧遠。
“小遠……”
“明美姐,不用擔心,志保那邊有了訊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牧遠笑著安慰道。
他還以為宮野明美不放心跟著藤原千花離開,是因為擔心宮野志保的安危,卻沒想到,宮野明美竟然搖了搖頭。
“志保的身邊,應該也有很多有能力的夥伴吧?就像小遠你一樣……”
“明美姐?”
“……小遠,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牧遠一愣,緩緩點了點頭。
宮野明美隨之燦然一笑道,“你都不問我讓你幫什麼忙嗎?你……你能不能幫我跟零說聲,對不起……”
“零是指……降谷先生?”
“真的很抱歉,我之前對他說了氣話……”宮野明美緩緩地下了頭,笑容微微收斂了一些,少了些燦爛,卻多了些溫柔,“我差點忘了,他小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總是用鬧彆扭來掩蓋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明明是個難得的好孩子,卻非要裝出一副小混混的樣子……”
“小遠,零……降谷先生他,應該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不加入組織的吧!”
明明是疑問句,卻被宮野明美問出了肯定句的語氣。
牧遠凝視著宮野明美眼中的篤定,沉默了片刻,在灰原哀滿是期待的目光下……堅定地搖了搖頭。
“不,降谷先生就是一個單純的法外狂徒。”
“……”
眾人齊齊沉默了。
灰原哀更是攥著手手露出了小虎牙,像是要咬人的樣子。
牧遠將眾人射向自己的情緒沙照單全收,面不改色地繼續道:“明美姐你完全沒有向降谷先生道歉的必要。”
“……”宮野明美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片刻,但好在她很快就回過了神,再次莞爾一笑道,“小遠你啊,也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幫人隱藏秘密的技巧絲毫沒有進步。”
灰原哀微微一愣,回想起小時候做實驗弄壞了衣服,第二天就必被姐姐發現的過往……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牧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