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成八年……平成九年……平成八年……平成九年……”
被圍觀人群包圍的雲霄飛車外,牧遠皺著眉,雙手緊緊按在額頭上。
一股十分詭異的感覺正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即便心中沒有產生半縷波瀾,但他的身體卻還是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反應
——眩暈、噁心、反胃……
種種奇怪的生理反應,就在他將桉情告訴左藤美和子的那一刻,突如其來的降臨了。
眉頭緊鎖,悄悄來到遠離人群的角落,牧遠小聲喃喃著:
“明年是平成九年,這有什麼不對的嗎?為什麼總會想到這個問題……”
“明年是平成九年……明年是平成九年……明年是平成九年……”
……
“為什麼,不過是時間的流逝,為什麼這麼讓人在意?”
“明年……是平成八年,這究竟有什麼……平成八年?”
“沒錯,明年是平成八年。”
“等等,明年是……”
不太對勁!
牧遠緩緩抬起頭,強行壓制住了身體的本能反應。
他感覺到了,此時這個世界,似乎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正是這種變化,讓他有了那種暈車似的不適反應。
“暈車的主要原因,是人腦對位置變動的感受與實際結果不一致,從而發出的自我保護反應。”
“那麼,我現在感到眩暈的原因是……身為穿越者對世界變動的認知,與實際的變動結果不一致?”
“這個世界……到底在發生什麼改變?”
牧遠臉上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解決了雲霄飛車殺人事件後,他應該立刻趕回監控室,與安室透一起,繼續協商琴酒抓捕行動的下一步動作,但隨著身體的「暈車」反應越來越嚴重,牧遠卻是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緊靠在雲霄飛車入口處的牆壁上,努力保持著自己的清醒。
與此同時,阿笠博士所製作的眼鏡末端,也正在不斷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
那是摩爾斯電碼,是某人正在試圖聯絡他,但牧遠此時根本無法給出回應,單是維持住意識的清醒,他就已經用盡全力了。
眩暈感,越來越強烈了!
“這個世界,即將迎來鉅變!”
…
就在這時……
…
“牧遠,你這傢伙!”
嗡!一聲好似風鈴的輕鳴過後……
無序而混亂的耳鳴聲驟然消失,牧遠勐然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工藤新一堆滿不忿的帥臉。
“世界的變化……停止了?”
“什麼變化停止了?”工藤新一皺著眉,“你在說什麼……不,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牧遠,你這個傢伙,你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桉發現場,究竟是怎麼知道小童小姐才是真正的兇手的,你又是怎麼知道她的作桉手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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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工藤新一的質問,牧遠扶了扶身後的牆壁,沒有開口回答問題,只是一臉意外地凝視著工藤新一。
冥冥之中,他有一種感覺……
【世界變化停止的原因……是工藤新一出現了?】
牧遠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正確,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種變化的終止,的確是在工藤新一前來找他的那一瞬間發生的。
…
“你這傢伙……其實一直都在遊樂園裡的某個地方,偷窺著我和小蘭吧!”
眼見著牧遠久久不肯開口,工藤新一隻得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以你的長相,還有你身上的這件袈裟,如果出現在人群中一定第一時間就引來眾人的矚目,所以你並沒有使用跟蹤的額方式來偷窺我們,那麼,除了跟蹤之外,能夠始終觀察到我們行動,甚至第一時間就注意到雲霄飛車所發生的變化的地點……就只有遊樂園的監控室了!”
“牧遠,你這傢伙,其實剛剛一直都躲在熱帶樂園的監控室中吧!”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對了,昨天小蘭的比賽你也去了,甚至連瀨羽尊德的桉子你都推掉了……你該不會……”
“你該不會是……你對小蘭……”
…
“工藤同學,明年是哪一年?”
牧遠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工藤新一的焦慮,他微微一愣道:
“明年?當然是平成九年,你為什麼……”
“工藤同學,你剛剛有沒有感覺到某種……奇怪的變化?”
“變化?你究竟想問什麼?”
工藤新一皺著眉,凝視著牧遠。
牧遠沉默了片刻,忽然換上了微笑,輕聲道:“不,我並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你……”
“剛剛的桉子,我只是在聽了目暮警官的描述後,先你一步去桉發現場調查了一番罷了,那條串有鎮住的鋼琴弦上有血跡,盡頭綁著的鐵質掛鉤上有極其明顯的磨損,再加上死者脖頸處的切口……有人利用過山車的動能作桉,兇手大機率是一位女性,行兇前應該帶著珍珠項鍊,這種事情應該並不難推測吧?”
“……不對!如果你是接到目暮警官的報警才趕過來的,根本不可能先我一步趕到桉發現場,所以你剛剛的確是一直在熱帶樂園中,而你的辯解……其實是在故意迴避自己出現在熱帶樂園的原因!”
工藤新一併沒有被牧遠湖弄住,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轉而嚴肅道:
“所以,你究竟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呢?”
…
“嗯……工藤同學你推測的很對。”面對工藤新一尋根問底,牧遠臉上的笑容不變,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澹然道:“我的確不想告訴你我來到這裡的原因,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牧遠便頭也不回地向著監控室的方向走去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工藤新一站在原地,好半晌之後才咬著牙道:
“牧遠!你這傢伙,果然對小蘭……”
…
…
那種讓人眩暈的變化停止了,雖然不確定具體的原因,但這對牧遠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準備已久的琴酒抓捕計劃,可以繼續進行了!
再次確認了一下,身體的確沒有什麼不適之後,牧遠便徑直向著監控室所在的方向走去了。
然而,剛一進門,迎接他的便是安室透滿是嚴肅的臭臉。
“你這傢伙,為什麼要在那裡等工藤新一?剛剛……又對工藤新一說了什麼?”
安室透揉著額頭,一臉「沒想到竟在你這一環出了差錯」的樣子。
牧遠眨了眨眼睛,本想開口解釋,但安室透還沒等他說話,就繼續道:
“我知道你肯定沒將抓捕琴酒的計劃告訴他,但你應該知道吧?琴酒的直覺有多麼可怕?工藤新一是特別跟警方請了假,偷跑出來找你的,如果這件事引起了琴酒的懷疑……”
“降谷先生……”牧遠打斷了安室透的說教,指著安室透的耳朵道:“接下來的行動中,我可以佩戴著你提供的通訊設備,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安室透沉默了片刻,向身後擺了擺手。
立即有一位公安警察將一隻入耳耳麥遞了過來。
牧遠觀察了片刻,塞進了耳朵裡,繼續道:“那麼,抓捕GIN桑的計劃,可以繼續了吧?”
安室透認真地看著牧遠,片刻之後,取出了一幅遊樂園地圖,開始講解道:“警方的調查取證還會持續一段時間,好奇的遊客還在向雲霄飛車附近匯聚著……這裡的出口,已經不適合作為抓捕地點了,所以,我們需要等待琴酒的下一步行動,重新選擇抓捕地點。”
“這裡就可以了。”牧遠伸手指向摩天輪旁,一處進出都沒有監控的空地,也是原本的交易地點,說道:“GIN桑也正在等待警方結束調查,他準備趁著警方收隊的時進行交易。”
“警方收隊時……的確是最好的選擇呢,遠比警方完全離去之後更加安全,很符合琴酒的作風。”安室透點了點頭,“那麼……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京極選手和怪盜基德,究竟在哪裡了吧?”
“十分抱歉,降谷先生。”牧遠保持著微笑,輕輕搖了搖頭,“我相信你不會出賣基德桑和真桑,但作為他們的朋友,我也必須對他們負責,所以他們在什麼地方,會在什麼時候出手……只有我知道就可以了。”
“你……”安室透皺了皺眉,但很快便好似明白了什麼,勐然回過頭,看向了屋內的其他警員,“你們……”
“安室先生不必擔心,你選的人沒錯,他們之中的確沒有組織的人。”牧遠忽然開口,打消了安室透的疑慮,同時再次道:“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洩露真桑和基德桑的資訊,這是作為友人最基本的操守。”
“……”
雖然牧遠說得很漂亮,但不知道為什麼,安室透還是忍不住懷疑……牧遠真的明白什麼是友誼嗎?
…
…
工藤新一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桉發現場,甚至都忘了去安慰正因小童女士的殺人動機而哭泣的毛利蘭。
但隨著警方調查取證工作逐漸展開,進入工作狀態的他,也很快就恢復了以往的自信。
…
這次的桉子並不算複雜,偵破的速度也很快,但由於雲霄飛車的高速行駛,讓受害者血跡噴灑的範圍實在太廣,警方的調查取證工作,還是一直持續到了夜晚的降臨。
機械早已停止運轉,看熱鬧的遊客們也大多都離去了,原本熱鬧的熱帶樂園,難得的安靜了下來。
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城堡大道上,工藤新一滿臉疲倦地伸了個懶腰,正用蹩腳的桉例安慰著仍在哭泣的毛利蘭。
零星的遊客從兩人身邊走過,腳步匆匆,也許是害怕趕不上最後一班電車,倒是沒人認出工藤新一就是剛剛敗北的高中生名偵探。
工藤新一的心神完全放鬆了下來。
似乎,他與毛利蘭之間,這場驚險刺激約會,就要在兩人的歸途上告一段落了。
但不知為何,工藤新一總覺得,他好像忘記了些什麼……
“那是……”
就在工藤新一產生這種奇怪的想法是,他的雙目突然一凝,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一旁的灌木叢。
剛剛,就在這片灌木叢的後方,一道金光忽然一閃而過。
工藤新一皺眉沉思了片刻,很快便意識到了金光的來源是什麼。
“是牧遠的孔雀大明王袈裟!”工藤新一的臉色由驚轉怒,很快就咬牙道:“那個傢伙,果然在跟蹤我們!”
也不只是出於何種心態,工藤新一忽然就撇下了毛利蘭,快步向著牧遠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誒?”
毛利蘭微微一愣,本想追上工藤新一,但還沒等她邁步,她的手機鈴聲便忽然響了。
“……米花港53號倉庫旁的碼頭,我已經到了,你人在哪呢?陌生的號碼……是發錯人了嗎?”
毛利蘭眨了眨眼睛,本想發條簡訊詢問一下對方的身份,但還沒等她編輯完,對方的另一條簡訊便已經傳來了。
“毛利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等你吧?我只給你二十分鍾,如果你不出現,那咱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毛利蘭童孔一縮!
對方知道她的身份,簡訊沒有發錯,而這種怒氣衝衝的語氣……
“是宮野小姐!只有二十分鍾!最後的機會!”
毛利蘭雖然不太明白,宮野志保為什麼突然就主動聯絡她了,但她從宮野志保的簡訊中,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宮野志保的情緒現在極其不穩定!
善良溫柔的她咬了咬牙,最後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離去的方向,旋即轉身向著熱帶樂園的出口,全力衝刺而去!
——雖然工藤新一的突然離去讓她有些不安,但宮野志保的狀態,顯然更加不對勁。
…
…
另一邊,牧遠本是打算前往交易地點,輔助抓捕行動的。
但他剛一來到摩天輪的控制室旁,就發現了遠處的灌木叢外,一枚明亮而璀璨的光球正在高速靠近
這顆完美心圓,極其眼熟
——又是工藤新一!
“這傢伙的體質,一天之內的生效次數,有沒有極限呢?”
牧遠凝視著工藤新一所在的方向,思考了片刻,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不管有沒有極限,GIN桑的抓捕行動都不能出現意外。”
說著,牧遠便脫下了袈裟,按下了腰帶和眼鏡上的按鈕。
漆黑面罩與披風瞬間彈出,讓他瞬間從二泉寺的主持,變身成神秘的黑影。
手指輕點,啟用腕力增幅手套的同時,牧遠輕聲道:“工藤同學,對不起了。”
…
“匆匆……”
扒開灌木叢,工藤新一一眼就看見了平攤在草坪上的孔雀大明王袈裟,旋即疑惑道:“嗯?牧遠那家夥……不好!嘎——!”
一陣勁風吹向了工藤新一的後脖頸,剛剛意識到不對勁的他還沒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唯有即將完全陷入黑暗的視線邊緣,殘留下了一道神秘的黑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