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斯看著鋼骨又綻放一個笑容：“你覺得，我會在乎那些手段，哪點體面？”
“更何況我會是那種貪生怕死之人嗎？不就是被你們折磨嗎？隨便來……”
“會！”
鋼骨坦然迎接著克洛斯的目光笑道，聲音在大廳中清脆迴響：
“雖然是大人的強者，整天都是在戰鬥之中經歷的，但是你身上的衣服卻是沒有摺痕。”
“你的鞋子雖然是布鞋，但鞋面卻是特級材料鋪成，既通風又輕便。”
“還有你的劍，不僅造型獨特，還擦拭的非常乾淨，你用它殺了很多人，但是卻絲毫聞不到上面的一絲血腥味。”
“這些說明什麼？”
“說明你是個強者，無數人敬仰，而且依然活得精緻。”
“這也說明，你是一個想要體面的人，這樣的人，是無法忍受凡夫俗子羞辱他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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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能判定，把你送去天龍人那裡，你寧願馬上自殺。”
“只可惜有我在，你自殺不了。”
“自殺不了，你的未來就很可能極其不體面。”
“所以你現在可以選擇跟我聊一聊往事，也可以選擇毫無尊嚴的在天龍人手裡苟活。”
鋼骨聲音很是輕柔，字眼卻帶著說不出的衝擊。
簡直這幾句話針針刺到了克洛斯的心中。
可以說鋼骨現在完全體現出了一個元帥該有的樣子。
一言一行都挑撥著敵人的心理防線。
“不愧是海軍元帥。”
“不僅實力強，看人，還能看心，心服口服。”
克洛斯喝酒的手微微停滯，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一絲僵滯。
他目光銳利盯著鋼骨，帶著感慨，帶著驚訝，也帶著無奈。
體面，是他最大的優點，但也同樣是他最大的軟肋。
鋼骨沒有再說話，也是安靜看著對方，等待著克洛斯的心理掙扎。
“是的，我是一個要體面的人。”
克洛斯端起酒猛地喝了一口，隨後對鋼骨嘆息一聲：
“我先給你說說我的經歷吧，至於葉楓真的不清楚……”
克洛斯曾經是一個島上最厲害的人，常年守護島嶼。
他不僅連續幾年擋下各路海賊的襲擊，還一人一劍剿滅過三股窮兇極惡的海賊團夥。
一次機緣巧合，一夥海賊遭受到海軍重火力襲擊，是克洛斯恰好路過出手化解了那批海賊危機。
也就是那一戰，那船的船長欣賞克洛斯。
將他那時候還是一個毛頭小子，他帶入了大海。
只是克洛斯來到船上並沒有擔任或者執行殺敵任務，而是被派去中海秘密培訓自己的實力。
那個船長把所有本領都教給了克洛斯，兩人還多了一層師徒情誼。
“那個人培養你，估計是希望你強大點，能更好應付突變的情況。”
鋼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些東西都是海軍完全不知道的情報：
“只是學點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鋼骨一邊喝著酒，一邊好奇問道：“他為何讓你秘密培訓？”
“雖然船長當時沒有跟我說，但我多少還是知道他的意思。”
“一是大海當時已經暗波洶湧。”
克洛斯輕輕咳嗽一聲：“培訓我等於讓他強大，很容易招致別人眼紅或暗算。”
“二是讓他的海賊團多一門不為人知的強者，可以讓對手掉以輕心，關鍵時刻可能成為保命的殺手鐧。”
“所以不管是我這個強者被邀請，還是秘密培訓，只有我和船長所知。
他補充一句：“其餘船員都不知道。”
“看來那個人也是利用你啊。”
鋼骨淡淡出聲：“不然也不會做出這麼多的安排。”
這也說明，那個人船長的嗅覺很是靈敏，能夠預判大海未來面臨的危險。
只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太過目中無人，他沒有想到克洛斯的想法比他還要恐怖。
克洛斯又喝入一口酒，隨後對鋼骨苦笑一聲：
“我在一個荒島上。”
“前前後後摸滾打爬九年，打了成千上萬的路過的海賊團，海軍，海王類，才練成了這一身的本領。”
“看似我實力這麼強，然後其實我的天賦是很低，而那個船長天賦卻是遠遠高於我，我用了9年，而那個人他僅僅才用了三年，實力就遠遠超於我。”
“雖然我現在已經比他厲害，但是我在他船上的時候一直就沒能打贏過他。”
克洛斯沒有遮遮掩掩自己對之前那個帶他進入大海的人的評價。
雖然他知道那個人僅僅是在利用他而已。
鋼骨雖然沒有見證克洛斯說的那個人的輝煌，但是看到現在的克洛斯，他甚至都能明白之前那個人究竟有多麼的厲害。
克洛斯呼出一口長氣：“最後一個月，還是因為需要陪他對戰才留下。”
“當然，我離開他，除了他沒東西可教之外，還有就是理念後面有分歧。”
說到這裡，他苦笑一聲：“這個理念，也是他後面失敗的根源。”
鋼骨眯起眼睛：“什麼分歧？”
“對於我來說，保護好島民就可以，而槍支都屬於危險之物，不到萬不得已就不用，更不要想著拿它殺人。”
克洛斯又喝了一口酒潤潤喉：
“不然拿著刀槍殺伐多了，很容易變得嗜血和殘酷。”
“到時就不是自己控制刀槍，而是被刀槍操控了。”
“所以我手裡的劍更多是防守，可以爆掉襲擊自己的敵人，也可以爆掉視野或耳朵聽到的兇徒……”
他輕嘆一聲：“但不能主動拿著刀槍去招惹是非。”
“雖然我現在跟說的完全不一樣，但是這是我之前持續很久的念頭。”
“這個理念是對的，嗜殺過度，就會成瘋成魔。”
鋼骨嘴角牽動了一下：“那個人當時嗜殺？”
“他當時根據著海軍的通緝令，專挑那種賞金過10億的海賊去約戰。”
“不管對方應不應戰，到了約戰當天，船長就會跟挑戰對決。”
“幾乎是兩天一個，兩個月下來，他挑戰了三十名海賊。”
“其中二十三人應戰，七人拒絕，但不管是應戰還是拒絕，結果都死在他的手下。”
“我看他越玩越瘋，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就勸告他不要再挑戰了。”
“畢竟殺的人多了，很容易被盯上，畢竟同為海賊，雖然見面了會搏殺，但是他這樣做完全擾亂了大海的秩序。”
“只是他跟我說，在他看來，武器就是進攻利器，不殺人了，還不如去打鳥。”
“我多說了兩句，他就說，要勸告他可以，師徒真刀實槍來一戰。”
“最後他好像被我勸說的已經紅了眼，似乎有了我之後，他變得更加有底氣了，什麼樣話也沒說，接續著他自己的廝殺。”
克洛斯回想起昔日的往事，嘴角勾起了一抹無奈。
也不知是感慨那個人的無限風光，還是嘆息他真的年少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