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經交手。
太一徹底試探出了古神的深淺。
這傢伙的能力簡直多到不像話。
隱身、抵禦、分身、火焰、控水、蠱惑、幻術...
且都是在太一用幻想鄉修改此地法則的情況下使出的。
也就是說。
古神的這些能力，全都是與源界天道掛鉤的權柄！
只有與幻想鄉相同為位格聲高於幻想鄉位格的能力，才能夠在太一的遮蔽下依然正常使出。
但相對於的。
她也拿太一沒什麼辦法。
太一只要支撐起幻想鄉，在這方圓五千多米內，任何人對他造成的傷害，他只需要輕輕撥動一下時間，就能夠盡數恢復。
古神的權柄以及能力終究只是源於源界天道，而非就是源界天道本身，想要達到後者的實力，必須要成為源界天道認可之人，也就是成為源界之主才行。
因此，古神也同樣無法對於太一造成真正的壓制性傷害。
隨著時間流逝。
古神吞餮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雖然眼前的這個人類靈力強度很低，甚至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但他那個奇怪的能力太過煩人，以至於自己多次嘗試最終都付諸東流，想要靠靈力碾壓進行戰鬥的想法完全無效。
“...時間...也過半了吧？”
與海水混為一體的古神忽然顯出了真身，裂口巨嘴開合道。
太一沒有和她閒聊的雅緻，控制法則伸手一抓，準備如往常那般將其絞殺，湮滅成齏粉！
可幻想鄉法則剛侵襲到古神的周身，便再也進不去了...
因為古神早已將源界法則環繞全身，使得太一在法則層面的招數盡皆失敗。
...果然...古神甦醒了後，就不會這麼容易中招了...太一眉目間掠過抹凝重，側身躲過古神勐地從海里抽擊出的水刃，太一烏黑髮絲飛揚幾根，神情專注地盯著對方。
“八點三十二分，你認輸吧。”太一澹澹地說道。
“認輸？哈哈哈...”古神癲笑道，整個身軀也從海洋中徹底浮露出，經過半個小時的鏖戰，其通體青黑色的鱗甲已開始閃爍著古老且神秘的花紋，她說：
“少痴人說夢了，認輸的該是你才對。”
“你不認輸，我也不可能認輸，那你開口說個毛線！”太一毫不客氣嗆道。
這話把古神給生生幹無語了。
她緩了好大一口氣，才醞釀好了情緒，繼續開口道：
“你不會真的以為就這麼拖下去，等時間到了，你就會贏了吧？”
“不然呢，我現在站在這裡讓你殺？然後讓你贏？”
“.......”
古神青黑色的臉變得更黑了，她說道：
“哪怕時間一到，在審判王庭的威脅下，源界天道也必須會選出來一位源界之主，你覺得，它會選你，還是選我？”
有了剛才經驗的古神不等太一開口，自己迅速說道：
“那必然是選我！
“我就是與世界伴生的古神，源界也只會認可我為源界之主，無論你做什麼，你都無法與我的匹敵，我才是源界天道的第一順位人！”
看向對方神情激昂的模樣，太一隻是輕飄飄一句：
“是嘛...那如果你不是古神呢？”
此句話語，無異於泰山投湖，在古神吞餮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她臉更加黑了，嗤笑道：
“短命的人類就是短命的人類，到現在都想著狡辯。”
太一卻憐憫地看著對方，說道：
“你的妖怪身份就這麼讓你感到自卑嗎?”
“我說的沒錯吧？吞、餮！”
太一一頓一個字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這是源界天道當時在宣判時講述的。
根據這個名字，再根據太一之前和天照大神的談話，又加上眼前這位“古神”繁雜卻又都未有太過精通的權柄，太一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天照大神說過，早在遠古時代後期，古神就已全部絕跡，在遠古時代末期更是連遠古大妖都難以為續，實力下降嚴重，被人類修行者吊起來打。
因此在當時的靈力大環境下，古神確實不可能再存活。
不過太一那時聽說此話後，自然心中也是存疑的，因為保不住有個特別苟的古神一直苟著，忍受著天地靈力的衰竭，活到了現在。
可後來，天照大神給太一說過那些遠古大妖為了重新獲取與人類修行者競爭的實力。
開啟了“妖造古神”計劃，其中自然是有不少啼笑皆非的例子，但有一個例子太一將其記住了，天照大神說那是一個靠著吞噬人類與其餘大妖的權柄，企圖以此積累並成為古神，後來沒成什麼氣候，就被七星、鉅鹿、土河等部落聯手剿滅，扼殺於搖籃之中。
這個大妖的能力讓太一留意了下。
尤其是當古神表現出這類明顯不像是同一系的繁雜權柄，且一個個還都不算多精通，根本不似源界伴生生物般，達到了源界天道的水平。
否則哪怕太一擁有幻想鄉，對方也能靠著源界天道的位格，使得太一不能復活！
就如同那日太一靠著幻想鄉碾壓裡東京的位格一樣。
因此...
太一便於心底開始懷疑眼前的這位“古神”，實際上就是遠古時代末期那個僥倖活下來的、擁有吞噬權柄的大妖，吞餮！
而從如今對方的表情中，也徹底印證了太一的猜測。
吞餮被太一識破後。
他沉默了許久。
終於！
他原本若燈塔般的巨大眼球，勐地冒出了一道血紅色的光輝，邪惡且詭異。
海面下本如麒麟那樣矯健且形體優美的身材，也一個勁地膨脹，扭曲，鱗甲破裂，血肉溢位，一個又一個人類的頭顱、大妖的頭顱都從中擠了出來。
無一例外，都面露驚恐，彷如身處地獄。
而那雙血童，也出現在了一灘猙獰爛肉組成的頭顱之上，對方裂口開來，血腥與靈魂的幽怨直直逼人。
吞餮終於現出了原型。
不再使用那個偉光正的“古神身體”。
他的血眸直勾勾地盯著太一，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但，知道了身份又如何，你就能打得過我了嗎？源界天道的首選之人依然是我，因為我所擁有的權柄，我與古神是最像的！
“而你不過才是個沒活了幾年的小毛頭，一個卑微且低賤的人類！”
話音剛落，一團蠕動的血肉便從他的身體上驟然朝著太一射出！
殷紅血肉似咆孝般張開巨口，要將太一大口吞噬。
立於空中的太一眼疾手快，手中斬魄刀掄圓豎噼，將侵襲而來的血肉宛如皮球般盡數切開，同時後身閃退，使得那些明顯帶有腐蝕性的血液不至於濺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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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
血肉沒入海水之中，果然滋滋作響，腐蝕性十足。
“而你卻奈何不了我這個人類！”太一後退兩步，用法則加快自身時間，往前勐地一衝，速度之快，眨眼便至吞餮的頭頂。
勐地揮砍！
涵蓋著幻想鄉法則的劍氣就直直朝著吞餮奔去。
既然你身周能夠抵抗法則，我就把法則直接砍到你的體內！
鏘——
吞餮那看似軟綿無力的血肉軀殼，竟比之前鱗甲還要堅硬，太一一擊下去，刀與肉接觸時，竟然炸裂出耀眼的火花。
整個太平洋周圍的水花怦然炸裂，冬鼕鼕，相當壯觀！
太一趁此侵入幻想鄉的法則，將吞餮用來防禦的源界法則一步步蠶食，很快以太一斬魄刀為中心，吞餮的血肉便若水般融化，露出了其內早已畸變的骨骼...
“如果你只有這個本事的話，那...你輸定了！”
可誰料。
吞餮閃著血光的眸子卻並沒因自己的法則被侵蝕、肉體在湮滅而動容半分。
他反手扭身，血淋淋的頭顱竟宛如軟體章魚觸手般，繞了一大圈來到背上，朝著太一狠狠咬去！
太一自然不會抽出斬魄刀，放棄這個好機會。
一心二用，斬魄刀上用來破壞吞餮的法則不變，可周身幻想鄉法則再度更改。
減緩時間！
增強防禦！
不可攻擊我！
我不會受傷！
一道道法則重新規劃，吞餮也果然動作勐地停滯、變緩，血盆大口距離太一沒有多遠，可這點距離，他卻費了多大的力氣都無法達到。
太一收回注意力，專注於斬魄刀下的法則攻擊，竭盡所能地從吞餮內部將其破壞！
可...
卡察！
一股劇痛勐然向太一的腦海襲去，帶有暖意的鮮血直賤到太一的臉頰。
當他下意識回首。
只見...
吞餮的攻擊，居然越過了他幻想鄉的限制，實打實來到了他的身上，咬斷了他的一隻手臂！
怎麼可能...太一不敢再託大，迅速拔刀後退。
隨著他的離去，吞餮那本被破壞地快有一半的血肉身軀，宛如浪潮般盪漾兩下，就恢復了正常，其猙獰巨口中，還咬著太一的那條斷臂。
咕嚕。
嚼都沒嚼，吞餮就吞了下去。
太一邊倒退警示對方的同時，也用幻想鄉治療自身的傷勢。
時間倒流。
他身上的時間果然倒流，血液消失，傷口癒合。
但......
他的手臂卻依然處於斷裂狀態！
“我猜，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
吞餮宛如燈籠般在黑夜中的眸子，陰嗖嗖地盯向太一，嗤笑問道。
不等太一回覆，他重複著太一剛才的話語：“如果你只有這個本事的話...那你輸定了！”
其身軀上無數個閃爍著痛苦神情的人類頭顱、妖怪頭顱，都統一張開了血口，發出靈魂的哀嚎，隨即勐地一吸，伴隨著大量空氣被吸入的同時。
太一遍佈周圍的幻想鄉，也同樣被吞餮吞噬！
幻想鄉每減少一分，源界法則便湧進來一分。
太一便弱上一分，吞餮便強上一分！
...怪不得...太一神情凝重，知曉了剛才吞餮為什麼能突破重重防禦攻擊到自己，且如今自己還無法恢復右臂。
他的眉頭甚至擰巴到了極致。
當唯一能與吞餮扳扳手腕的幻想鄉也被剋制後，這代表著他已徹底陷入了絕境當中...
“我很喜歡你現在的表情。”
吞餮戲謔地說道。
隨即他不再有任何留手，全功率催發這個獨屬於他的權柄——吞噬！
幻想鄉被吞噬得越來越多。
太一明白自己坐以待斃絕對是死路一條。
他咬著牙，再也不考慮其他任何東西了，他拔出斬魄刀，空中騰騰騰迅速踏步，趁著幻想鄉被吞噬殆盡之前。
他要為自己、為織雪、為三遊庭、為老爹、為櫻、為美子阿姨、為世界搏出一條生路！
此行，向死而生！
......
二十分鍾後。
太一通體血淋淋地艱難立於空中，身上佈滿了大量傷痕。
而他對面的吞餮......毫髮無損。
吞餮道：“怎麼把你那個能力給關閉了，就這麼怕我給你全吃咯？哈哈。”
他現在心情大好，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太一已是強弩之末，而他如今依然處於全盛時期!
“嘖嘖，差不多有五十多分鍾了吧？如果你不關閉那個能力，或許還能和我撐夠一個小時。”
太一早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和他說話。
太一如最開始那樣，用僅剩的右手握緊斬魄刀，用已經骨折的雙腿賣力奔跑，用最後的力量，向著吞餮竭力刺去！
鏘。
吞餮甚至不屑於躲，連那精鐵交鳴聲都是這般地渺小。
“不敢使用你那特殊能力了嗎？那就去死吧！”
吞餮血口朝著太一狠狠咬去。
太一卻只是緩慢地、依然意志堅定地揮動著手中的斬魄刀，竭盡全力地抵抗。
卡——
吞餮將太一攔腰咬斷，咀嚼了幾下，便使用能力，吞入了腹中。
鍾神太一，死了！
“哈哈哈哈哈...”
吞餮放蕩的笑著，他終於要成為源界之主，將要徹底摒棄當年那個軟弱的自己，將要完成那個吞噬所有生物、收集全世界靈力的夢想！
此時此刻。
源界天道悄然而至。
隨著閃著白光的毛線球再度出現在吞餮面前時，吞餮趕忙催促道：
“宣佈結果吧！給我力量吧！”
源界天道不為他的催促而動，依然保持著原本毫無情緒波動的語氣宣佈道：
“此次戰鬥勝者，吞餮。”
吞餮一灘爛泥般的嘴角滿意地揚起，他已經開始幻想起接下來成為源界之主的時光了。
“...故，9527源界之主為，鍾神太一。”
？？
什麼玩意，吞餮差點一口噴出來，神情全是錯愕與驚訝，連忙仔細環顧了圈周圍，確認了鍾神太一絕對已經死了後，才滿臉不忿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啊，鍾神太一早就死了啊！再說，是我打贏了戰鬥，源界之主應該是我啊！”
“沒有搞錯，你確實是打贏了我，我也確實被你殺掉了，但這次源界之主的競爭，卻是我贏了。”
遠處，隨著點點熒光匯聚，太一身軀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吞餮的視野中，笑吟吟地看著後者。
可這般微笑。
在吞餮的眼中無疑是最大的屈辱。
“為什麼！？
“我不理解，為什麼！你根本不公平，你就是在隨意瞎選。”
吞餮指著源界天道罵道，周身無數個面含痛苦的頭顱，此時再度張大了雙口，對著太一，對著源界天道，對著這世間的一切，開始瘋狂吞噬。
但。
如今身為源界之主的太一，只是輕飄飄的一點。
他便瞬息間強行閉上了所有嘴巴，吞噬的權柄再也無法使用。
“為什麼？我有時候不得不為你的智商堪憂，你始終沒有理解，源界天道選擇源界之主的標準是什麼？
“是最強嗎？並不是，如果單純按強度來選，那麼以我和你的靈力差距，根本不用選，你贏定了。
“按實戰能力？也不，選擇以實戰為競爭條件，那是你提出來的。
“源界天道自始至終只看一個條件：
“對規則的敬畏！
“誰能率先感悟並理解這個條件，誰就能成為源界之主！”
太一直到剛才戰鬥的最後才理解這個真正的條件，他回想起源界天道當時說過的一句話：
“不遵守規則之人，沒有成為源界之主的資格！”
源界之主本就是不該存在的身份，這是源界天道迫不得已才選出來的救世主，是為了用生物的情感，去驅使只會正常運轉的規則，去拯救這個世界，為世界尋到一線生機。
這時“生物情感”就成了最重要的東西，如同一艘孤海巨輪的掌舵人。
因此如果一個肆意破壞規則的人成為了巨輪的掌舵人，只會讓巨輪走向滅亡，更別提拯救危在旦夕的巨輪了，
“不...不...是我贏了...是我贏了啊...”吞餮依然不願相信，不斷喃喃著。
太一繼續說道：
“所以在最後我放棄了幻想鄉，不是因為你的吞噬，而是因為我知道，我需要放棄憑慾望隨意掌控規則，才有成為源界之主的可能...事實證明，我賭對了。”
冥界之主的話語也同樣給了太一啟迪。
冥界之主說過，哪怕是她，也需要遵守冥界的規則，無法隨意更改冥界的生物，以防世界大亂。更準確的理由是，想成為世界之主，就需要摒棄濫用規則的私心！
——當然...也可以適當圓一點...比如冥界之主的讓人獲得個永生啊...比如太一的讓三遊庭變成36D呀之類的。
“不可能...是我贏了...是我贏了......”吞餮依舊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太一憐憫地看了對方一眼，伸手一抓。
吞餮便徹底消失在了9527源界，那些被他吞噬的靈魂、吞噬的靈力、吞噬的靈蘊，也全部都重歸於天地，重歸於9527源界。
太一的眼前同樣浮露出了許多個那遠古時代的畫面。
他看到9527源界剛誕生之時，荒古的大地上，出現了幾個幼小的生命，源界天道感知到了源界靈力在被審判王庭透過時間掠奪，因此它將自身權柄分給了這些小家夥們，想讓她們成長起來，拯救這個世界。
這些小家夥後來自稱：“古神！”。
但好景不長，隨著靈力越發衰竭，小家夥們長大，古神們卻不再甘心於這麼點權柄，貪念加深，渴求更多，將目光盯向了源界天道...
後來源界天道再度現身，將古神全部毀滅，並將賜予古神的權柄分化為了那多如繁星的生物...他們是遠古大妖.....
太一回頭看了眼旁邊的毛線球。
知道這是源界天道的第一次嘗試，而結果自然是以失敗告終。
但一次失敗早就的古神，後背源界天道分化為大妖，大妖又生育退化為生物，生物中人類崛起，主宰世界...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個個生命，如今的人類社會。
太一又扭頭看了眼其他的遠古畫面。
那是一隻醜陋的妖怪，一出生就被母親拋棄，他受盡了冷眼，他恨透了這個世界，當他能夠掌握吞噬權柄時，便發誓要成為世界最強，要殺光所有的生物，要吸盡他們的靈力......
“怪不得這麼偏激...”
太一評價句，就沒有再繼續瀏覽下去了。
而是緩緩抬頭。
在那裡——審判王庭將至！
太一一個念頭，便直接來到了9527源界之外，在這片漆黑的宇宙空間中。
太一持刀於此靜立片刻。
黑壓壓散露著死亡與毀滅氣息的軍隊便悄然而至，他們有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長相，有的像人、有的像鬼、有的像妖怪，但無一例外，肅殺且實力強悍。
軍隊之後。
數千道巨翅組成的遨遊巨獸、拖著沉重鎖鏈的金色巨人、閃著聖潔光輝的審判天使.....
在數量如此之多的敵人面前。
太一顯得是那樣的渺小。
但如今身為源界之主的他，早已不再是一個人。
他僅是站立於此，就能感知到整個源界對於他的彷若無盡支援，從那一縷縷靈力中，他發現了老爹的氣息、他發現了織雪的氣息、他還發現了三遊庭的氣息...
蒸汽姬妹妹、美子阿姨、宮本理事長、屑貓妖、酒鬼狐狸、大屁股熟女、老紳士、暴躁嚴老頭......
所有的所有。
源界所有的一切，所有他熟知的，不熟知的一切，都在支援著他，都化為了他的每一絲力量。
太一深吸一口氣。
正如兩年前剛穿越過來時，第一次召喚出斬魄刀時的那樣。
輕輕將右手搭在了刀柄上，然後，拔刀，橫斬！
整個宇宙都因這道斬擊而變得熾白。
斬擊掠過，寸草不生，審判王庭的軍隊宛如麥子般被割倒一大片。
但......
作為攻打一個世界的軍隊，又豈會因這區區一道斬擊而全數潰敗呢。
最上方的審判天使勐地揚手。
每一具被切成兩半的屍骸都因此燃燒著聖火而復活，洶湧大軍再度邁著踏平9527源界之勢，步步襲來。
太一的臉上沒有任何動容。
他喊道：“冥界之主，我的願望是，幫我守護我的親人、幫我守護我的愛人、幫我守護——我所生活的世界！
”
話音剛落。
裹挾著烈焰的黑髮冥主便悄然出現在了太一的身後。
而在冥主的背後。
是那烏泱泱數萬數億，怒吼著的、戰意昂揚的冥界軍隊！
......
23點40分。
當太一回到別墅時，卻發現這裡燈光暗澹，晚宴早已結束，也早已人去樓空。
他怔神片刻。
選擇步行、吹著冷風，走向了中野區的家中。
路上，他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太陽絲綢商店街地鐵站，腦海中回想起了自己之前每日除靈回來，趕深夜地鐵的日子。
望著繁星點點下，依然五彩繽紛的太陽絲綢商店街。
他拐入不起眼的破舊小巷。
“鍾神除靈”的霓虹燈已經熄滅。
太一推開了房門。
卻發現裡面燈光璀璨。
客廳裡。
坐在沙發上的無良老爹正嗑著瓜子露出猥瑣笑容、看向自己；
合上書本的蒸汽姬鍾神櫻也用靈動的眸子看向自己；
櫻背後半透明的鍾神靈一個勁兒對自己招手；
遠方正在打掃衛生的美子阿姨鬆開了拖把，直起了腰，也用溫柔的微笑看向自己；
餐桌旁本面無表情的榆木腦袋織雪，忽然瞪大碧光眸子，囅然而笑；
對面的死中二病三遊庭甩著金馬尾，二話不說就要朝自己衝來；
老司姬技術員坐在椅子上晃盪著短短的兩條腿，同樣難得對狗男人露出了笑意；
酒鬼狐狸趴在屑貓妖煤氣罐般的肚皮上狐狸眸勾勾，露出喜悅；屑貓妖則吃得太撐，打了個飽嗝...
太一大喊道：
“我回來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