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隔多年以後, 雙生子再一次緊緊依偎著、感受著彼此的體溫、相擁著沉沉睡去,難得地擁有了一夜好眠,連在黑甜的夢鄉裡, 津島憐央的嘴角彷彿都在微微揚著, 透露出一絲甜蜜的笑意來。
翌,是天空晴藍、光清澈、連慢悠悠飄蕩著的雲彩都如同棉花糖般綿軟又潔白的美好天氣。
太宰治提前囑咐著部下給津島憐央買來的童裝被整齊地疊放在了紙箱之中,小心地放在了他們家的戶外玄關前,那部下沒敢按門鈴吵醒可能還在睡覺的幹部,悄悄地放下東西,給太宰治編輯了一段達數百字、充滿溢美之詞、實際有效內容不超五個字的加版簡訊之後才離開了。
一早收到了簡訊的太宰治忽略了段段的無詞彙,提煉出來核心內容, 在家門口拿到了部下臨時買來的短袖衛衣和褲。
他給那位部下回覆了一條簡訊,溫和又親切地建議他去情報部整理個一年半載的陳年資料、學學怎簡練地說話之後,再考慮一下申請調回對首領直接負責的戰鬥執小隊來。
而後太宰治給津島憐央穿上了新衣服。
“好像尺碼有了。”
太宰治上下細細打量著難得穿上了正常男孩的衣服的津島憐央, 總覺得衣服有鬆鬆垮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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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口開的太, 露出了一整片的肩頸,應當是短袖的縫邊度快要及肘, 褲腿略了,堆疊在腳踝處, 一邁開腿就要掉到腳底去。
“是辦事粗心的部下。”太宰治半是抱怨的口吻樣說道, 若是讓置辦衣物的港口黑手黨成員聽見了,恐怕下一秒就要汗如雨下了。
“沒有辦法,今天我們出去購物怎樣啊,憐央?”
太宰治半蹲下身來, 伸手撥弄了一下他剪得齊整的劉海,說道,“給你買幾套新衣服, 順把缺少的生活品都一次性添置上。”
津島憐央仰頭朝哥哥露出了甜滋滋的笑容,乖乖點了點頭。
臨到出門前,太宰治才發現那個粗心的部下不僅衣服尺碼買了,還忘記了給津島憐央買合適的鞋子。
“算了,反正褲子也根本走不了路。”雖然嘴上嘀嘀咕咕地說著回去就要讓那個部下降職、去撿幾天屍體再說,但太宰治面上的神情還依舊明快又輕鬆,眉眼舒展,兩邊的嘴角都剋制不住地微微上揚著。
雖然前一晚還在思考著森鷗外會出什招來,但跟憐央在一的話,無是怎樣讓煩躁的事情都可以暫時放下了。
太宰治彎下腰來,朝津島憐央伸出了雙臂,說道,“來吧,憐央。”
“哥哥要抱著我嗎?”
“嗯,暫時只能樣了,等給憐央買了鞋子,就讓你自走哦。”
“好~”
孩童的眼中閃爍著的是全然信賴的光芒,的尾音裡帶著親近和撒嬌的意味。
津島憐央噠噠地往前走了幾步,同樣張開雙臂,如同乳鴿般毫不猶豫地投入了哥哥的懷抱之中,他熟練地攬住了哥哥的脖頸,挪了挪身體,在那並不寬厚的胸膛裡找到了屬於自的位置之後,安靜地不再動彈了。
“我們走咯。”
太宰治有壞心眼地顛了顛津島憐央的身體,讓感受到了懸空感的孩童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摟著哥哥的細細手臂也愈發收緊了。
滿意地感受那一團暖融融的溫度愈發地貼近了自,太宰治從自的口袋裡抽出了工作的手機,關了機隨意地扔在了地板上,穿上鞋子出了門,他又從褲兜裡摸出了家門的鑰匙,插|進鎖孔擰了兩圈,將門反鎖之後才離開了。
他們首先去到的就是鞋店,太宰治給津島憐央挑了一雙男孩樣式的運動鞋,讓津島憐央好不容易能自下地走路了,但他在雙腳踩地的第一時間就拉著太宰治,到了另一邊女孩童鞋的區域,指著一雙款式漂亮、帶蕾絲花邊的小皮鞋,跟太宰治撒著嬌,“哥哥,買一雙。”
“要一雙嗎?”太宰治臉上的笑容變得有僵硬來,“憐央確定嗎?”
時候,太宰治才覺得有不妙了來。
他仔細地回著,津島憐央小的時候是交由內山加奈子照料的,那貪婪又膽的保姆常常把按季分配下來的津島憐央的新衣服拿走,稍加改動之後給自的女兒穿,只給他穿自女兒不要的舊衣。
而之後被那群咒術師掠走,被奉為神子之後,又一直穿著白衣緋袴的巫女服,本來巫女是沒有男性的,通常只由純潔的未婚女性來擔任,也就是說,津島憐央實是穿著女孩樣式的衣服被養的。
樣的話,會因為衣服樣式而對自的性別產生誤解……也應該是正常的現象吧?
“嗯。”津島憐央朝他笑了,他輕快地說道,“因為繪裡奈說了喜歡嘛。”
“哥哥對我好,給我買鞋子的話,也要給繪裡奈買才。”
莫名的,在聽了津島憐央的話語之後,太宰治松了一口氣,只是因為寵愛妹妹所以才會購買女款小皮鞋的話就還好。
“好,一雙鞋子也買下來帶回家裡吧,好不好,憐央?”
“哥哥最好了!”
小孩子開心又甜蜜的語調讓心底柔軟一片,太宰治揉了揉津島憐央細軟的鴉黑發,讓店員把那一雙漂亮小皮鞋包了來。
太宰治刷卡結了賬,又接了裝著鞋子的袋子,看著站在一旁正亮晶晶的眼瞳看著他、乖乖等著的幼弟,忽然有明白了那寧願向黑手黨借高利貸也要充款的是什心理了。
沒有辦法,看著自喜歡的那樣依賴的、崇拜的目光注視著的感覺,的很容易上癮,又難以戒斷。
“走吧,”太宰治伸手牽住了津島憐央的手,“我們去下一家店了哦?”
“好。”
津島憐央把自還帶著肉感的手指擠進了太宰治的指縫裡,隔著繃帶被少年嶙峋突出的骨節硌到了也不鬆開,他晃了晃兩牽著的手,跟在哥哥的身後,認認地踩著他的腳步往前走著。
橫濱市,前不久才經歷龍頭戰爭的座城市似乎已經忘了傷痛,在麻木地、習以為常地收拾好破碎的磚瓦、沾血的碎玻璃和一具具橫死街頭的冰冷屍體之後,就沉默著舔舐著流血的傷口、掩蓋了醜陋的疤痕,若無事般再一次頑強地修正了偏離的軌道,朝著憧憬幸福的方向前著了。
在龍頭戰爭期間,條位於港口黑手黨廈附近的商業街上,絕部分的店鋪為了安全、也出於畏懼,都緊閉了店門,掛上了沉重的鐵鎖,宣佈了暫停營業,但即如此,也無可避免的被黑手黨之間的火|拼波及到,到戰爭結束之後,整條商業街都破破爛爛的,被炸|藥和槍彈毀了個徹底,近乎全部的店鋪都需要重新建造裝修。
而現在去了不一年的時間,重建完成的商業街上,已經恢復了往的熱鬧景象,們來來往往、摩肩擦踵,兩旁店鋪林立,還支著不少的甜品攤子。
太宰治正牽著津島憐央的手,帶他來買可麗餅吃。
種街頭隨處可見的甜品,津島憐央還一次也沒吃,更沒有見種直接在戶外的移動餐車上製作甜品的模式,正驚奇地睜了眼睛,小手扒在了餐車的邊緣,踮腳來聚精會神、一眨不眨地看著經營著甜品攤子的叔手上利落的動作。
而時,距離他們不遠的一家小眾洋裝店前,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愛麗絲醬,再逛一家吧?拜託了,就只要一家就好了?”
“不要不要不要,林太郎剛剛也是說的!結我的腳都走累了還沒有結束,林太郎就是說話不算話的混蛋!”
“回是的!只要再一家就好了,愛麗絲醬之前不是也很喜歡他們家的小夜曲系列嗎?”
“我不聽我不聽。”
津島憐央好奇地朝那邊投去了目光,只見一個穿著精緻小洋裙的女孩正鼓著臉,雙手捂著耳朵,跟穿著一身白褂、正蹲下身來低聲下氣地哀求著她的“林太郎”賭著氣,“我要回去了,林太郎快把司機叫來!”
“愛麗絲醬……”整個都灰暗下來的森鷗外還不死心地在叫著愛麗絲的名字,驀然,他眼角無意識地一瞥,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呀,不是太宰君嗎?”
森鷗外興致勃勃地跟太宰治打著招呼,彷彿的是巧合遇見般笑眯眯地問道,“你也來逛街嗎?”
太宰治預森鷗外會對津島憐央下手,但他沒有到只為了防止被刺殺而整天待在陰暗又封閉的首領辦室裡的狡猾狐狸,竟然會為了憐央專門從安全的港口黑手黨樓離開,跑到來往的商業街上。
要知道龍頭戰爭可才剛剛去不久,雖然表面上恢復了平靜,但在狹隘的、陰暗的小巷子裡,那磚牆爛路上帶著硝煙氣息的彈孔和陳舊發黑的血液都還沒有完全清理乾淨。
太宰治微睞了眼睛,轉眼又笑開了,“好巧啊……森先生。”
“沒到會在裡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