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不會跳舞的人來說,通向舞池的路漫長且艱辛。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賊尷尬。”明明只是去扭一扭,可對陳楓來說卻比上戰場還要煎熬。他從小就沒有一點藝術細胞,更別說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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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資深的形體白痴,舞蹈像半身不遂,造型像小兒麻痺,一系列動作顯得十分突兀。而陌生的女孩兒把手環在他的腰上,趕鴨子上架,更讓他多了幾分不自然。
陳楓不斷告訴自己:只是跳個舞而已,你一定能做到的。
可緊張的他甚至忘記脫掉羽絨服。於是在舞池中央,出現了這樣神奇的情景。一個凹凸有致的妙齡少女,身著緊身連體裙,熱辣迷人。渾圓的曲線吸引了無數男人的目光,而在她的對面。一個手腳僵硬好像老年痴呆的男生,穿著笨重的羽絨服不知所措。
dj看到這個尤物佔據舞池中央,放起慢搖high曲--i miss you。
這是十多年前的土味歌曲,但在酒吧夜場這種地方卻經久不衰。男男女女隨著節奏搖晃著身體,不停擺頭。荷爾蒙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散發出魔力的味道。讓舞池中央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瘋狂的青春慾望之中。
陳楓想,或許這就是夜場的魅力吧。人們可以釋放自己的平時壓抑已久的慾望。女孩兒的手像一條冰冷的蛇,悄然地環上了他的脖子。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女司機已經把臉貼了上來。摟著他,隨著節拍,在舞池中央旋轉。
越是這樣,陳楓越是受不了。迷亂的燈光,嘈雜的音樂,肆無忌憚的人群。每一個重低音鼓點都像打擊在他的心臟上。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沉浸舞場的人,身體是怎麼負荷高強度的夜生活的。
他的臉跟女孩兒在一起,能很真切的感受女孩的體溫。說體溫這個詞並不準確。冰冷的觸感告訴他,這個女孩兒似乎沒有體溫。她的臉和她的手一樣冰冷。沒有比這更怪的怪事了。
若是剛從外面進來還能理解,可她進入溫暖的酒吧已經有一會了。就算是身體再虛弱的女孩兒,體溫也該回覆正常了。
何況她看上去一點兒都不虛弱。慾火焚身,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可愛的小陳楓一口吃掉。手冷很常見,可臉冷是真的沒見過。
越是這樣想,陳楓跳得越不自然。跳舞的樣子不像是一對調情的男女,反而像一個人在操作著木偶。他無法保持平靜,眼睛很自然地瞟了瞟董義。
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董義居然和女孩兒在沙發上激情熱吻。
陳楓由衷地佩服這說:“果然是老手。才這麼一會兒就拿下了。”不過他知道,這些事情他做不到,也不願去做。
因為,他不是董義,他是陳楓,一個老實人,普通人陳楓。
上一個這樣摟著他的女孩兒,是他的前女友。
女友的懷抱並不陌生,女友的體溫也不冰冷,在她懷中,陳楓會有家的感覺。而面前濃妝豔抹的女孩兒,不僅讓他渾身不自在,而且冰得他鼻子疼。
上次擁抱的時候,他們還在一起。
陳楓天真的以為,他們會相依相伴,攜手走到生命的盡頭。可生命這東西,誰又能說的準呢?雖然他不喜歡“八點二十”,可“八點二十”對生命的探討又何嘗不是命運的真實寫照?記得以前總會在傍晚的公園,深情和彼此相擁,而現在……
都不過是過眼煙雲罷了……
回憶突然襲來,她的音容相貌猶在。溫柔,羞澀,賢惠,內斂。可惜,這一切和他都沒有關係了。他所擁有的,只有濃妝豔抹的妖豔賤貨。
“答應我,就算以後不在一起,也永遠不要放縱自己。”
腦海中響起女友的聲音,如三月的春雷,帶來瀝瀝的春雨,淋在陳楓心頭。
是她的啟示嗎?他不斷的問自己:我是誰?我為什麼要這樣?我在這裡幹嘛?這樣的我還是我嗎?就算不在一起,也永遠不要放縱自己!塵封的心裡,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而就在此時,女孩兒移動了她冰冷的臉。陳鋒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透過女孩兒的美瞳,看到的是一雙慾望之眼,如同深邃的黑洞,讓人看不到底。
女孩兒以為時機已成熟,閉上眼劑,嘴唇微嘟,向前靠近。
懂的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烈焰紅唇越來越近。試問有幾人會拒絕?尤其是在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肉慾橫流,放縱張揚的夜場。
陳楓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前女友還在,他或許就沒這麼為難了。女孩的手牢牢地抓著陳楓,恰好抓住了他的口袋上。
緊接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上一秒,還即將與陳楓零距離的她。下一秒,就被彈出兩三米開外。她躺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痛苦地掙扎。
“你沒事吧?”
陳楓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等他反應過來,女孩兒就已經躺在地上了。他忙把女孩兒扶起。可女孩卻被嚇得遠離了他。在那邊的董義渾然不知,他還在和苗條女孩兒激情擁吻。
陳楓忙把女孩兒攙起,女孩兒受到了驚嚇,躲陳楓像躲瘟神。
她氣嘟嘟地跑了回去,一把揪起董義。董極不情願地從溫柔鄉中醒來,另一個女孩兒也尷尬地理了理頭髮,端坐假裝喝酒。
“你那個朋友怎麼回事?是不是gay呀?我想和他親熱一下,他把我推出老遠。”
聞聽此言董義也很尷尬。心想陳楓這小子,這麼不上道,居然壞了他的好事。
他忙賠禮道歉,而陳楓傻傻地走過來。事實上,他最無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他也得跟著道歉。他很清楚地記得,並且非常清晰地記得他沒有喝醉,沒有推女孩兒!
當時的他,全身已經僵住,傻在原地,一動沒動,不可能把人推出那麼遠。豐滿女孩兒氣呼呼地喝了一口酒,然後又把杯子摔到桌上。
“我們走!”但那邊的苗條女孩兒依依不捨。摟著董義的胳膊,說什麼也不肯走。豐滿女孩兒只好自己離開。
臨走時,還不忘死死地瞪陳楓一眼。
陳楓也很無奈,我做錯什麼了?
只能垂頭喪氣地躺在沙發上喝悶酒。豐滿女孩兒走了,帶起一陣香風。剛才陳楓太冷了,鼻子都差點被凍住,完全沒有聞出來。而這會兒他聞到的氣味兒,讓他感到很奇怪。女孩兒似乎用了一整瓶香水,味道實在太濃。
果然是個妖豔賤貨,陳楓這樣想著。
女孩數落完他,董義也不忘數落兩句。本來是為了一場豔遇,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真是無聊透頂的一天,真是糟糕的生日。
陳楓窩窩囊囊地把手塞到口袋,感覺被什麼刺了一下。
原來是那把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