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非常好奇,這個所謂的獨立女性到底能賺多少錢,能夠讓她說話這麼理直氣壯,甚至把離婚完全不當回事。
郝仁師搖搖頭,嘆口氣,無奈的說:“其實,也就兩千多,偶爾能三千……”
陳楓:“臥槽,那她牛b什麼啊?這不相當於赤貧人口嗎?”
郝仁師:“其實,就這兩千還是看我的面子。我花了點錢,自己又使了使勁,給我她找一個小文員工作,幫忙打印文件之類的……要不然就憑她那個高中畢業,還能進央企單位。”
陳楓:“服了,你每個月收入兩萬多,居然能忍她……”
郝仁師再次搖頭,說不盡的心酸。
陳楓:“這就是傳說中的田園女權婊,只在精神上講獨立的女性!”
郝仁師:“算了,她現在有抑鬱症,我不敢說什麼,一言不合就自殺。”
陳楓:“大哥,你醒醒好吧,哪有這種抑鬱症!說話層次清晰,邏輯明朗,句句扎心,步步要命!擺明就是耍你的啊!”
郝仁師:“不會的,我相信!她的抑鬱症是有診斷證書的!”
陳楓心想:你怎麼當上領導的,是不是傻?一張假的診斷書還不好搞……
……
郝仁師:“事不宜遲,我們開車上路吧!”
陳楓:“上什麼路?”
郝仁師:“開車上路,跟我去救人。既然給了我們這個機會,那就一定是在暗示我們救人!”
陳楓覺得,這種女人,不救也罷,可是她沒有說出口。別人要救自己愛的女人,他能說什麼?死神要他們救贖渣女,他又能說什麼?
救人就完事了,不要有那麼多的廢話。
匆匆下樓,兩人很快就到了地下車庫,有錢人的小區就是不一樣,連車庫都裝修的那麼好。
郝仁師按了一下車鑰匙,一輛豪華內飾奧迪a6響了兩聲。
奧迪a6,可謂中層領導的最佳選擇了,陳楓十分羨慕,心想他什麼時候才能當上領導。
……
上車後,陳楓躺進柔軟的座椅,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跟著軟了。前前後後折騰了這麼多次,他已經好久沒有正常的休息過了。
癱在副駕駛上,他開始思考最近發生的事情,問題的核心,一定在簡訊中,發短信的人究竟是誰呢?
虛擬的號碼,無法回撥,沒有落款署名,高度匿名化。這些特點指向一個熟悉的事物礁網!!!
郝仁師看出陳楓正在思考,忙問他:“你在想什麼?有什麼線索嗎?”
陳楓:“別的先不說,現在我很想知道,那個資訊是不是礁網發來的?”
郝仁師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奇怪的東西,他又問:“額,什麼是礁網啊?”
陳楓:“一時間也不好解釋,總之就是可以匿名的網路。建立虛擬賬號,傳送匿名資訊,是違法犯罪分子的最愛。”
郝仁師:“為什麼會被這種人盯上,我也沒得罪過誰啊?”
陳楓一時也沒什麼頭緒,索性閉目養神,恢復精神,積蓄力量。郝仁師車開的格外快,他心急如焚,救妻心切,恨不得把奧迪a6變成波音747。
雖然全力開往現場,但嚴重的堵車和頻繁的紅燈還是把車子擋在路上。東不是大城市,可大城市的病一個都不缺。
陳楓堵的煩了,只好和郝仁師聊天:“領導,你還記不記得,你前妻當年的死亡地點是哪裡?”
郝仁師:“我記得,但是我沒有去過,想一想就會心疼。當年我是直接在醫院看到的屍體,想想就難受,那一瞬間我都崩潰了……”
陳楓:“按照你記憶裡的地方,我們趕緊去找一找。還有大約半個小時,攔截應該還來得及!”
郝仁師:“可是堵的我很難受!”
陳楓:“平時也這麼堵嗎?我不開車,體會還真不深。到底離東購物中心還有多遠?”
郝仁師:“你在東生活了這麼多年,還問我?還有很遠的,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
對於現在的郝仁師,短短的一段路,不是城東和城西的距離,而是天涯和海角的距離。
終於,隨著路段漸漸接近郊區,車和人都漸漸變少,紅燈的數量也沒有市中心那麼多了。
郝仁師突然一腳油門往前蹬,沒系安全帶的陳楓嚇得趕緊系安全帶,這個速度出事就是玩命。
陳楓大喊:“你瘋了!這又不是高速公路,開那麼快乾嘛?你已經超速了,會被交警攔下來的!”
郝仁師全然不顧勸阻:“超速?老子我還要闖紅燈呢!”
說完這話,他一腳油門猛踩,真的闖了紅燈!陳楓再次解鎖成就,人生中第一次闖紅燈。
油門持續給油,甚至能聽到只有在高速公路才有的呼嘯風聲。
陳楓:“還有,半個小時,不用這麼拼命吧!”
郝仁師已經瘋了:“我管不了那麼多了!繫好安全帶,坐好了!”
男人守護心愛之物真的是可以不顧一切的,陳楓算是見識到了,平日裡弱不經風的禿頭大叔,居然秒變瘋狂的麥克斯。不能輕易惹男人,每個男人都是濃縮鈾核彈。
陳楓在高速車輛上驚魂未定時,一個扎耳的聲音響起。
“叮!”
難道是簡訊?
郝仁師沒聽到,繼續開車。陳楓卻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簡訊訊息。
陳楓:“你手機又來簡訊了!”
郝仁師:“我不方便拿,你幫我看看我,就在右邊的口袋裡。”
陳楓取出手機,閱讀簡訊,發現是另一個境外號碼。和剛才不同,但是內容口吻差不多。
“hurry!hurry!遊戲過半,時間不等閒人,生命倒計時仍在繼續。”
陳楓:“過半,這下糟了,說明只有半小時了!”
郝仁師:“那等咱倆救人,豈不是到了以後只有二十多分鍾?!”
全力趕到現場也只有二十多分鍾,遊戲的難度進一步提升了。
陳楓:“你還記不記得潘金慧出事的具體地址?”
郝仁師:“我記得,警察說是從崇慧小區,738號樓的十樓墜落。頭部落地遭受撞擊身亡。”
陳楓不明白,東的崇慧社群是著名的貧民社群。那裡是個貧民聚集地,尤其吸引農民工和“藝術家”。
最老的房子,最破的社群,最差的物業服務,潘金慧無緣無故去那裡幹嘛?
陳楓:“明明要去超市的她,為什麼會死在小區呢?”
郝仁師:“當年調查無果,最終解釋說,她在去超市的路上,情緒受到影響,抑鬱症發作,導致自殺。”
陳楓:“你信嗎?”
郝仁師:“我要是信我就是個傻子!”
陳楓:“我也不信!”
……
又開了一小會,兩人終於到了目的地。東小區,738號樓。
陳楓平時不來不知道,一來真是嚇一跳。小區裡幾乎沒有一棟樓的樓體不發黑,幾乎沒有一幢建築不掉牆皮。鋁合金窗與老式鐵窗相結合,每個窗前都掛滿待晾乾的衣服。房與房之間密密麻麻,在高層的大陽臺,還有鐵皮搭起的小屋子。
不僅樓上環境是奇觀,樓下更是奇觀中的奇觀。總有些“藝術家”在底下賣畫,賣字,賣唱,甚至還有賣笑的。上前去看,所謂的畫,全都是抽象派,可是畢加索畫是藝術,這些人畫就真的只剩下抽象了。賣字的居然使用注射器噴墨,寫出的東西像鬼畫符一樣。賣唱的聲音嘶啞,號稱是搖滾樂,腦袋搖的很兇,荒腔走板讓人只想罵滾,如此一個搖滾。賣笑的就更不怎麼樣,冷笑話講了半月,沒一個觀眾能開懷一笑……
最可笑的事情是,還真有人對他們叫老師,大師,藝術家。他們這幫人騙錢騙色,忽悠女學生的功力倒是很深,掙錢做藝的能耐一點都沒有,感慨可憐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慨其可恨。
這些人就像可憐的孔乙己,一方面堅守著“藝術人”可笑的自尊,一方面又沒辦法正視自己能力與理想遙不可及的差距。
陳楓:“這地方真是……一言難盡啊……”
郝仁師:“咱倆提前到樓上吧,一定可以救到人,抓到兇手!”
二人到了樓頂,四處搜尋,卻一無所獲,十樓陽臺空無一人,沒有什麼異常,不像是要出事的樣子。
找了半天,別說沒有潘金慧的蹤影,就是活人也沒見到一個。
陳楓:“時間快到了!難道我們找錯地方了?”
郝仁師:“不會啊,當年警察說就是在這裡墜樓的!”
陳楓:“會不會是他們搞……”
“錯了”二字還沒有說出口,不遠處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這個聲音,正是潘金慧!
郝仁師聽到,瘋了一樣向樓下跑去。他並沒有注意到,尖叫的同一時間,手機傳來“叮”的一聲。
原來出事的地點是在十樓另一側,幾間簡陋的鐵皮房那邊。
幾秒鐘後,傳來一聲悶響。肉與骨和大地親密接觸的聲音。陳楓沒有下樓,在樓上觀望。
死人的畫面異常恐怖,血液濺了一地,隨著傷口破裂,血漸漸滲出來,在地上開出一朵血花。
就在陳楓準備離開的瞬間,身後傳來一個動靜。陳楓轉身看去,居然在此看到一個躲藏著的黑衣人,他的手裡還有螢幕尚亮著的手機!
為什麼又是黑衣人?
陳楓都快要崩潰了,他們似乎無處不在,無所不能,只有他們想不到的,沒有他們做不到的。
陳楓大喝一聲:“別跑!!!你給我站住!!!”
能乖乖站住,他就不是黑衣人了……
追人的時候,陳楓確定了一件事,眼前追蹤的這個人就是發短信的人,同時也是推潘金慧下樓的行兇者。
追了一會,黑衣人消失的無影無蹤,再次像一陣風消失掉了。
現在明白了,之前以為是正面建築,結果沒想到是一排小鐵皮屋!有了這次的經驗,下次去那邊找才對。
樓下很快就傳來了郝仁師嚎啕痛哭的聲音。雖然前妻死了很多年了,但近距離感受她的死亡,對於郝仁師來說還是第一次。死相這麼慘,死的時候這麼年輕,換誰都難免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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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都知道,他收到的短信內容肯定是遊戲失敗,潘金慧被處決的訊息。
不甘心的陳楓滿腦袋都是煩,為什麼又是黑衣人,遲早被黑衣人再搞死幾次。
陳楓跑得氣喘吁吁,就在他休息時候,手指傳來劇痛。
痛過這麼多次,陳楓早就知道會發生些什麼了。只要準備好迎接黑暗,過一會恢復意識,再從長計議……
沒過一會,兩個人回到了郝仁師的家裡。幾乎同一時刻,兩人睜眼,郝仁師眼中還留下了幾滴眼淚。
陳楓:“你要不要這麼感動啊?”
郝仁師:“好幾年沒見過她了,我還不知道她居然死的這麼慘。”
陳楓:“……”
二人正聊著,發現了一件並不樂觀的事情。
菸灰缸裡的照片被燒掉了一部分,如果全燒完了我不就是沒機會了!此次救援活動並不是無限機會,而是有限次數的。
陳楓:“這一次,我覺得我們要早點趕過去。上次想救都來不及!這回知道潘金慧在鐵皮房間遭遇不測,救她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說呢?”
郝仁師哽咽著說不出來話,但卻瘋狂的點頭,表示同意。
調整了一下情緒,二人盯照片看了半天去,再次回到過去。
郝仁師再也沒有給任何人哪怕一丁點面子,為了救人他什麼都能幹。他瘋狂的開車,一路上風馳電掣,橫衝直撞,估計給他120分,五十本駕照都不夠扣的。
平生第一次做這麼快的車,陳楓都要吐了。
郝仁師的瘋狂加速,為他帶來了不小的收益。兩個慌張的傢伙提前十分鐘到了738號公寓樓。
在六間鐵皮屋前面,陳楓和郝仁師早早的蹲守。躲在無人的角落,等待心愛的人與可惡的兇手。
可是等過來,等過去,周圍風平浪靜,依然沒有一個人影。
陳楓:“好像不對勁啊,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
郝仁師:“沒錯,怎麼回事,應該來了啊!”
突然,手機傳來“叮”叮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