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想到了答案,雖然這個答案讓他自己都吃了一驚,但卻是最合理的解釋。
畢竟是化學系的博士,連自殺的這件事都做的那麼無懈可擊。
事不宜遲,陳楓再次將雙手點在硬幣上,微閉雙眼,放空意識,讓一切陷入黑暗。
只有他能感受到七種酒的混合液在桌面上有規律的流動,郝仁師的視角裡看見的僅僅是一桌子沒幹的酒。
意識漸漸模糊,一片混沌……
……
再次睜眼,陳楓眼中出現的是熟悉的宿舍。
天還沒有亮,他找到手機,發現居然才六點十分。
毫無疑問,硬幣把他送回這個時刻必有用意。明顯就是要他救這個胖子,陳楓回憶著新聞裡的細節。
被發現的時候死亡已經一小時,當時是七點半,那麼說明還有十幾分鍾他就要自殺了!
想到這,陳楓匆忙報警。放下電話後,連滾帶爬地翻下床。他草草穿衣,沒有刷牙洗臉,造型像個野人,髮型像一個地雷。
人命關天,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陳楓拼命向竹園衝刺,這速度拿到奧運會上分分鐘破紀錄。來到738號樓下,陳楓定睛一看,來的正是時候,胖子的胖臉出現在窗前!
有表情,有動作,臉還沒貼窗,說明人還沒死,總算是趕上了。
陳楓衝上二樓,再次使出佛山無影腳,輕而易舉地踹開了粗製濫造的宿舍門。
目的地明確衛生間!
衝進衛生間,一個體型巨大的胖子正踩在紙箱子上等待死亡。
只見胖子腳下煙霧瀰漫,像是踩著筋斗雲。整間屋子煙霧瀰漫,最終煙霧被排氣扇吸出,小小的衛生間好似蓬萊仙境。
能在這樣的環境裡死,不知是種什麼感受。胖子脖子上的繩套還是松的,說明他踩的紙箱子裡面有固體,這更驗證了陳楓的猜想。
砸門的舉動驚呆了胖子,可他小腿骨折,行動不便,單腿站立無法轉身。
陳楓抓住機會,衝了上去,雙手抱住胖子的水桶腰,使出一招熊闊海力頂千斤閘,好不容易才將胖子抱起一點,繩套是松的,胖子的頭很容易就掙脫了死亡之套!
人都有本能的趨生避死特性,胖子的求生慾望被啟用了,他本能的配合陳楓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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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楓把胖子狠狠摔在地上,石膏碎了一地,沒長好的小腿再次骨折。
骨折也比丟了命強。
陳楓不等他反應,怒吼道:“你叫餘福,可我看你是迂腐!你為什麼要自殺!你以為你留下一筆死人錢就可以救他們嗎!你以為這筆帶血的錢他們會花的心安理得嗎?!你這麼做負責嗎?對得起家人嗎?你受了將近二十年的教育,好不容易到了博士!你對得起自己嗎?你對得起老師,對得起朋友,對得起社會嗎?”
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述後,又氣又累的陳楓氣喘吁吁。
胖子聽完陳楓的話,表情凝重,哽咽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我被延期畢業了……你能懂嗎?!博士延期畢業,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我無路可逃,只有這種辦法才能救他們!我只能這樣!”
胖子邊說邊哭,陳楓不禁唏噓。
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有些人演演戲,出點名,賺點錢,論文造假也成了博士;有些人踏踏實實地寫論文,做實驗,熬到深夜都沒辦法拿到學位!
是世界病了?還是我們病了?
大約十分鐘後,警車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
陳楓拍拍餘福的肩膀:“活下去,總會有希望的!相信我,沒有比活好今天,期待明天更美好的事情了!”
明天對於陳楓來說,是何等的奢望啊!
胖子看著陳楓的眼睛,絕望的寒霜被一點點融化。
……
救護車呼嘯而去,總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氣了,陳楓沒想到一走一過居然又救了一條人命。
只是有一件事情頗為遺憾,明明死纏爛打那麼久,好不容易才陶葉約好吃早餐,這下子又全都泡湯了。
可回頭一想,畢竟救了一個人,付出點代價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陳楓搖搖頭,感慨一團糟的重生經歷。
就在自怨自艾時,一位警察走過來,先是對陳楓敬了個禮,然後說:“您好,請問是你報的案嗎?”
陳楓天生怕警察,怯生生地點點頭:“是我啊……”
警察:“您別緊張,我就是跟您瞭解一下情況。”
就在這時,竹園路上,一個倩影越走越近!
不會這麼巧吧?!折騰了半天,恰好趕上陶葉早上出來自習。
陶葉遠遠看見陳楓被警察盤問,驚慌失措地衝到前面去,聽有人傳說出人命了,她還以為陳楓成了犯罪嫌疑人……
雖然對陳楓態度曖昧,可陶葉說到底還是關心他的。或許這就是口嫌體正類女孩的代表人物吧。
“警察叔叔,陳楓怎麼了?他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肯定是誤會,他膽子很小的,打老鼠都不敢。”
陳楓不得不承認自己膽小,當年和陶葉在一起租房子,連屋裡的老鼠都不敢打。不過他納悶,打老鼠是在一起多年之後的事情,她怎麼大學就知道了?
警察非常疑惑地看看陶葉,又疑惑地看看陳楓。
“你女朋友?”
陳楓很想說是,可是,現在暫時還不是。
“額,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
警察長長地“哦”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陶葉不知道他倆在扯啥,非常著急:“陳楓,你究竟幹嘛了?還不跟警察大哥解釋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
陳楓:“大姐,我還沒進去呢,你這就給我定罪了……”
陶葉:“那你……”
陳楓安慰道:“安啦,我你還不瞭解嗎?不會做壞事的,我剛才還救了人哦。”
陶葉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敢相信。
警察終於幫陳楓權威認證了:“這位女同學,請你放心,我們接到陳同學的報案,說有人自殺。陳同學剛剛挽救了一位博士的生命。”
陶葉向二樓看去,吃驚到張大嘴巴。
“這個地方,難道是那個學長自殺?”
“沒錯,就是那個每天笑呵呵打招呼的學長。”
陶葉不敢相信,換誰也想不到會出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