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衝出來的地方，路燈早已壞掉，四周也沒有其他的光源，反而在遠處光輝的映照下，顯得更加的黑暗。
何奧帶著約恩越過道路，進入更加幽深的樓宇之間的巷道。
這巷道隔絕了一切的光亮，宛如墮入了地獄深處。
僅僅進入巷道十數步，就有一股淡淡的夾雜著腐臭的血腥味傳來。
約恩跟在何奧身後，那濃烈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適，但是經歷過剛剛那怪物死亡後瀰漫的腐臭之後，他覺得好像，這也不是不能接受。
腳下的土地似乎有些粘稠，那血腥味越來越重了。
“嘶哦——”
黑夜中驟然衝出一個四肢著地的陰影。
“啊！”
約恩身子一抖，他看向身前的何奧，用盡全力，才剋制自己逃跑的衝動。
何奧並沒有在意身後約恩的動作，他劍光一閃，那衝過來的黑影便被一分為二，鮮血濺射在他的側臉上。
一道紅色的光輝從這陰影中的怪物身體裡溢位，沒入何奧的雙劍。
這怪物體內的黑色物質並不存放在某種物體之內，而是直接融入了他們的血液中，讓他們的身體成為了承載體。
那幕後散播汙染的人更喜歡把這些與神明相關的黑色物質摻入某種物品中，然後尋找靈感高的人寄託這樣物品，而不是直接粗暴的混入人的血脈中。
這些陰影中的怪物應該不是幕後人的傑作，有可能是那個剛剛被何奧殺死的怪物製造出來的‘爪牙’。
何奧繼續往前，又遇見了好幾個‘爪牙’，被他一劍斬了。
這些爪牙死後，身體迅速腐朽，失去生機。
何奧一直在想，這些被那個死去的‘神明’汙染而成的怪物，他們的力量從何而來。
這個世界的超凡體系遵循某種守恆定律。
武道需要從自然界裡吸收超凡力量，然後轉化成自己的超凡力量。
而天賦序列，則需要從其他的超凡生命那裡‘奪取’力量。
調配秘藥所需要的主要材料有兩種獲取方式，第一種，透過獵殺異獸，獲取它們體內超凡材料，第二種，殺死有相應天賦序列的人，等著他的天賦序列自然析出。
歸根究底，就是殺死其他生命，將他們的超凡力量據為己有。
這種獲取超凡力量的方式意味著，副本世界的天賦序列極有可能是有一個固定數量的，現在所有的天賦序列已經被分配完畢了。
只有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才有機會頂上去獲得他的力量。
所以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獲取具有某種守恆性，要麼像武道一樣，將自然的力量轉化為自己的力量，要麼像天賦序列一樣，奪取別人的力量。
不過，武道的修行需要大量的時間，而這些怪物很顯然也奪不到那麼多的天賦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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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結合這些怪物的特殊狀態，何奧覺得他們的力量可能來自於另外一種特殊方法，‘恩賜’。
來自神明的恩賜。
透過獻祭靈魂與生命，獲得‘恩賜’。
其實大多數邪教徒幹的是相同的事情，只是他們獲取‘恩賜’需要透過儀式與神明溝通。
生命女神教會的‘醫生’艾克曾經和維安說過。
在神秘學意義上，儀式其實就是‘橋樑’，勾連未知存在或者跨越特殊條件的‘橋樑’。
而這些怪物體內擁有與那個死去的神明具有關聯性的東西，天生就具有和那個神明溝通的‘橋樑’。
甚至它們自己可能就是神明軀幹的延伸。
它們的一切，靈魂乃至血肉，都是神明的，所以當他們死後，身體會迅速腐朽，因為神明拿走了它們的血肉生機。
在戰鬥中，何奧還短暫的開啟超憶瞟了一眼，這些‘爪牙’靈魂的影子已經幾乎消散，它們的靈魂早已被神明拿去，只剩下一些瘋狂的意識支撐它們的行動。
而他們獵殺的生命，也成為了奉獻給神明的‘祭品’，它們就是移動的祭壇。
作為‘恩賜’，神明給予了它們一部分力量，讓他們能更好的獻祭。
其實某種意義上，這些怪物和爪牙構成了一個邪教教派，一個信奉已死神明的教派。
那個神明似乎死了，但是又似乎沒有完全死。
祂殘餘的意識仍舊在試圖驅使，製造爪牙，掠奪力量，嘗試著從永恆的長眠中歸來。
這似乎就是造成系統所說的‘羅克市頻發的死亡案件’的原因之一。
但是這未必是全部的真相。
因為內爾的幾個哥哥姐姐，很顯然並不是因為這些怪物而死的。
背後操縱一切的人，也未必就是一個虔誠的想要復活神明的信徒。
何奧有一種預感，這一切黑暗的源頭，或許並非邪神主導，
人心，有時候比邪神更可怕。
“哥，咱們還往裡走嗎？”
約恩有些顫顫巍巍的跟在何奧身後。
一開始的時候，他都嚇得走不動道了，但是沒想到何奧一劍一個小怪物，殺著殺著都殺穿了，他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又行了，雖然還是有點怕。
“應該到底了。”
何奧一劍將最後一個爪牙斬斷，淡淡的紅光沒入劍身，此刻這兩把劍已經不似之前那般平凡，淡淡的帶著兇厲之氣的紅光纏繞在劍身上，顯得銳氣逼人。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巷子的末端，在角落裡似乎還蜷縮著幾個影子。
何奧開啟了手環上的手電筒，照耀在前方，在他前方不遠處的角落裡，正蜷縮著幾個已經昏迷過去的人影。
他走了過去，仔細打量了一下。
這些人中有男有女，大概十幾個，他們的身子都蜷縮著，眉頭緊皺，似乎沉浸在某種噩夢當中。
而在他們身邊，則擺放著一堆各式的老舊物品。
大部分物品已經被剖開，露出裡面漆黑的內心，但是已經沒有了紅光，只還剩下幾件，完整的堆在角落裡。
“他們抓這些人來幹嘛。”
約恩看著確實沒有怪物襲擊了，壯起膽來，走近那些昏睡的人影，“喂，醒醒。”
而何奧則注視著地上那些被剖開的物品，有一件物品剛剛被銳器剖開一點，還沒有完全開啟，似乎剖開這個物品的人因為什麼事情慌亂的離去了。
但是何奧剛剛的戰鬥中，並沒有遇見什麼拿著利器的爪牙。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黑暗從衝出，手握冰冷的刀刃，直直的衝向正蹲在那些昏睡的人身旁的約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