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貓箱，你造的用來維護的機器人卻是老鼠形態的，真是違和......”
從李林開始吐這種沒什麼營養的槽就能看出...這條路真的太長了。
長到兩人從無話不說聊到幾乎無話可說的地步。
“你難道不覺得貓和老鼠很相配嗎？”衛一帆百無聊賴的回覆，“相愛相殺哈哈。”
“說實話，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擅長和人聊天，尬聊也是一樣。”李林開玩笑般的建議，“要不然真的把精衛和13號叫來？”
小老鼠攤手：“比起在無聊的人際關係上浪費時間，我更喜歡研究生物與機械！”
隨後他目光一轉：“說實話，我也有好奇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麼解決這次事件的？”
“法亞之門可不是傳說中的無限神機......它在單位時間內的計算量是有上限的，而我所佈置的東西，超過了法亞之門在三天內計算的上限。”衛一帆的語氣十分疑惑。
“簡單來說，你根本不可能在這三天內找到所有的節點，阻止我的計劃......然而你做到了。”
“我開掛了啊。”李林隨口口胡。
小老鼠愣了愣：“好吧我知道這種問題直接問當事人真的很tm傻，但是我真的好奇，控制不住自己十分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真的好奇？”
“真的。”
“之前法亞帝國時期，帝國榮光號行星級母艦在探索嘆息之壁時失蹤——實際上它是離開了法亞這個碎片空間，進入了掛靠的主宇宙地球所在的太陽系。”
“來到太陽系之後，他們發現了法亞世界在地球的掛靠和對映，一本叫做《法亞·契約紀元》的小說......
“這本書的作者名字也叫衛一帆。”
“原來我頭上也是有人的！”小老鼠作揖般的點頭。
“你當然有後臺！”李林虛起眼，“不然你以為為嘛你的靈感就像老鼠毛一樣多，做實驗是次次成功，白手起家建立了四葉草，還怎麼作死也作不死......”
“明明是我天賦異稟！”衛一帆爭辯道，“你這種把我的成就歸於命運的做法是不負責任的！”
李林白了他一眼，也沒管這只呱噪的老鼠，繼續道：
“當帝國遠征軍那些人發現這個情況的時候，自然十分驚訝，自己所在的世界、歷史秘辛，在異世界居然只是一本文藝作品中的情節。”
“你猜猜這種情況下他們會選擇什麼？”
“......額，我被抓了？”
“遠征軍將那個世界的衛一帆請了過去，法亞世界的科技可是比地球高出不少，而且那個世界的你也只是一個撲街小說作家，所以根本沒人在意你的神秘失蹤。”
“嗯，你的後臺倒了。”
“他們把我殺了？”
“噗哈哈，怎麼可能，只是抓起來關到小黑屋裡催更，同時利用‘觀察者’的意識扭曲法亞，那個世界的衛一帆自然不可能再像過去那樣偏向你。”
想到異世界自己的遭遇，衛一帆就一陣惡寒。
“別擔心，我把他救出來了。”
“好人吶！”
“交易內容是讓他出賣了你，給我‘創造’了一條解決你的方法。”
“我收回前言。”小老鼠攤了攤手，“好吧，我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所以這位作者給你的方法是什麼？”
“時間。”李林提示道，“就像上一代的我繼承法亞之門時候所做的那樣。”
“不可能！”衛一帆瞪大了雙眼，“法亞之門在所有的時間線與可能性中都是唯一的！你就算是回到過去、甚至蹦到平行世界，它的計算量的上限還是那些。”
李林笑了笑：“你忽略了人類的力量啊！衛一帆！”
“單個凡人很弱小，和法亞之門的計算力比起來就是九牛一毛...不，九牛一原子，但是無數時間線中千千萬萬凡人，所匯聚起來的那股力量，龐大到就算是法亞之門也無法忽視的啊！”
“原來你續...”
啪的一聲，李林按住了手中的小老鼠，阻止了它繼續危險發言。
“借！為了拯救世界在每個人潛意識中借一點計算力！”
小老鼠坐了十幾秒，最後笑著搖了搖頭：“到是我忽略了這些，當時我只計算了法亞之門。”
這時李林停了下來，在一處毫無特別特徵的地方。
他把手伸向身旁的牆壁，貓箱有所感應一般的向兩旁退開，當他的手抽出時，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一立方分米大小的東西。
“衛一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李林顛了顛手中別無二致的貓箱。
“哎哎哎，暈了暈了，別顛！人權！我要人權！”
“你就一個盒子精還要人權？”李林把小金屬盒擺在了自己和小老鼠之間，兩人大眼瞪小眼，“要是你的計劃成功了，整個太陽系的人問誰去要人權？”
“雖然是未遂，但你的選擇也必須被懲罰。”
“給我一個機會，以前沒的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衛一帆嘗試歪樓。
“Sorry，作為法官，我已經給你太多次機會了。”
沉默了十幾秒，小老鼠頷首：“好吧，那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有一些話一直想和你說。”
“沒問題。”
“傳送到月面的四葉草廣場吧，出去的時候不受干擾沒問題。”
李林點頭，片刻後，肩膀上站著一隻機械鼠的人憑空出現在廣場中央。
透過透明的有機玻璃天幕，地球就像是一輪巨大的藍寶石般反射著太陽的輝光。
群星璀璨，這裡沒有被汙染的大氣，甚至連大氣都沒有，星輝像沙礫般點綴在藍寶石的左右上下，如夢如幻。
“李林！好好看看這片虛假的星空！”
“雖然這一切都是法亞之門為法亞這個半位面製造的投影，但它們真實的存在在主宇宙中！”
“宇宙很大，李林！但是擁有著法亞之門許可權的你，目光卻只侷限在這麼一顆小小的星球上，只想要搞你那遺世獨立的理想鄉。”
“......”李林沉默了片刻，反問，“如果你是管理者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先把整個人類種族柔和成一個文明，然後奔向星辰大海！”
“按照你的想法，會有很多人不幸福的......”李林搖了搖頭，“強權與暴力帶不來幸福美好，錯誤的種子結不出正確的果實。”
“那些所謂的‘不幸福’只是來自愚昧！當真正邁向星空的時候人的思想是會改變的！”
衛一帆低頭，俯視著地球和整片星空。
“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和大家是不一樣的。”
“所有人小時候都會有這種感覺。”李林吐槽，“但大多是錯覺。”
“我看問題的角度和大家都是不同的。”機械老鼠發出了苦笑的合成音，“我解釋不清這種感覺，大概就和一個正常人被關進精神病院了一樣難受。”
“眾人皆醉，唯我獨醒？”
“對，就是這種感覺，我一直覺得身邊那些人很幼稚。”
“那只是因為你有著平行世界未來自己的記憶碎片，還有作者衛一帆給你的親兒子待遇。”
“當所有人追求聲名利祿的時候，我只想著永生，我也很疑惑為什麼那些高高在上的管理者們只在這麼一顆小破球上打生打死。”
“宇宙很大！容得下所有人的野心！”
李林聳肩：“可惜大多數人心很小，只能容下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你不能指望人人都和你一樣超脫。”
“對於這樣的人類文明，我很失望......”
“所以你就要啟動‘大家一起成為冰淇淋’計劃？隨後按照你的所想重塑一個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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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哼哼一笑：“這也太自私了吧？”
“我承認這個計劃單獨拿出來確實有點傻。”小老鼠眨了幾下眼睛，“這不是還有消滅深淵這面大旗嗎？我做的一切對於整個虛空來說可是無比的政治正確。”
“李林！我們是人類！是集合無數巧合誕生的智慧生命！是整個宇宙中都稀少的瑰寶......
“對於星空我們不應該仰望——
“俯瞰星空，我們的道路應該在星辰大海！”
“我說...完了。”
“怎麼樣？這下願意安心接受懲罰了嗎？”
“來吧！”
“衛一帆，你企圖屠殺種族未遂，作為法亞世界的管理者，我宣判......
“你將永遠被放逐出銀河系，終身不得返回！”
“啊？！”小老鼠看起來很震驚，“我還以為你準備把我人道毀滅呢......”
李林微笑：“你剛才說了，你佔著‘處理深淵’這個正確的名分，而且這一次你的計劃只是未遂。”這時他的臉忽然一板，“我給你半小時時間收拾東西，時間一到我就把你傳送走！”
“一小時行嗎？”
“滾！”
......
半小時後。
“李林，走之前我送你一本書，希望你看完之後能改變一下自己的道路。”
李林接過書：“我會看的。”
“祝你有多遠死多遠！”緩緩伸出手，李林打了一個響指。
“在別的世界，這是一句美好的祝福......我就承你吉言了！”
光輝閃過，衛一帆所在的飛船消失於漆黑的宇宙。
“去吧！去星辰大海實現你的願望！作為人類的另一種可能性！”
“謝謝......”
搖了搖頭，李林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手中的書。
《暗淡藍點：對未來人類身處於太空的目光》——卡爾·薩根
李林頭腦一轉，這本書的資料就出現在他的思想中，1990年2月14日，旅行者1號拍攝了一張地球的照片，顯示了地球懸浮在太陽系漆黑的背景中，只是一個微小的藍色亮點。
這本書便是由這張照片，使卡爾·薩根博士得到靈感而書寫的。
“還是勸我儘可能把目光投向宇宙嗎......”李林翻開了第一頁。
【我們成功地（從外太空）拍到這張照片，細心再看，你會看見一個毫不出奇的小點。再看看那個光點，它就在這裡。】
【那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的一切。你所愛的每一個人，你認識的每一個人，你聽說過的每一個人，曾經有過的每一個人，都在它上面度過他們的一生。】
【我們的歡樂與痛苦聚集在一起，數以千計的自以為是的宗教、意識形態和經濟學說，所有的獵人與強盜、英雄與懦夫、文明的締造者與毀滅者、國王與農夫、年輕的情侶、母親與父親、滿懷希望的孩子、發明家和探險家、德高望重的教師、腐敗的政客、超級明星、最高領袖、人類歷史上的每一個聖人與罪犯，都住在這裡——一粒懸浮在陽光中的微塵。】
李林嘆了一口氣，向無垠的星空深處揮了揮手。
“也謝謝你！
“你的意志，我接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