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現實,楚天一把抱起了何夢。
他將已經升到二級的【穿越】夾在兩指之間。
“空間穿越!”
隨著gates值的消耗,兩人一個閃身出現在了距離青河鎮稍遠的一座山上。
據李林所說,這裡就是所謂即不會受到波及,又可以欣賞到盛景的特等席。
遠處,熾白色的光將整個夜空點亮。
就像是一個氣球一樣,上升、膨脹......
嘭!
直至此刻聲音才緩緩到來,隨之還有衝擊和氣浪。
“牆壁!”
光芒吞噬了一切,然後,留下的只有那模樣深刻在人心中的煙雲。
還好,楚天與何夢都是契約者,不然直視爆炸這個行為肯定會對他們的視力造成不可逆的損害。
如果這一切是在電影或是遊戲中,那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盛景。
可這是他們的城市,他們出生長大的城市。
楚天好像脫力一樣跌坐到了地上。
“不可能的吧......”何夢翻動著自己手上那本可能也是武具的書籍,“那是我們的城市?!”
“我也是剛剛知道。”楚天搖頭。
煙雲繼續升騰、擴散,遮住了星與月的光,直至將整個夜幕都染成絕望的顏色。
何夢低垂著眼眉,走到了楚天的身邊,握起他的手:
“能不能救一救這所城市?”
“我?”楚天別過頭,不敢看她的雙眼。
也許是由於他是穿越者的緣故,他並沒有像何夢那樣強烈的悲傷和絕望。
楚天並不知道何夢究竟是病急亂投醫,還是透過能力知道了什麼事情。
李林說過,如果交易掉的記憶超過兩萬天,就會對他的人格造成影響。
我已經沒有限額了......他剋制住了自己答應下來的衝動,在心中對著自己說道。
“我只是個剛剛成為契約者的人。”
真是自私......楚天將拳頭握的很緊。
越是緊張,他反而越想吐槽。
法亞之門還給我出現一張微光,看來它也會出問題的啊。
這時,何夢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做出了什麼決意一般的開口道:
“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楚天有些驚訝,但沒有回答什麼。
何夢知道自己的能力,這在他的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因為各種原因不願意告訴他人。”她繼續說道,“而我能很輕易的知道這些秘密,因為我的能力是閱讀他人的內心。”
楚天卡頓著重複道:“閱讀,他人的,內心?”
如果說剛才的驚訝是及膝的浪花的話,那麼現在他心裡翻起的就是七八十米的驚濤駭浪。
這麼說來,自己從小到大的一切秘密和想法都暴露在了何夢的眼前。
包括他是穿越者這件事。
“很狡猾的能力吧......”看著楚天的表情,何夢低下了頭,“我也是從你的心中知道了你藏了兩片花瓣。”
楚天此時的心情有些憂悶。
一直覺得作為穿越者自己是與眾不同,比一般人要高那麼一兩點。
不管做什麼都很容易成功,包括追求青梅竹馬這件事上。
結果到頭來,自己卻是跟一個被人看透了的小丑一樣。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憤怒,但仍舊有一陣不快堵在心頭。
“那我的秘密?”楚天咬著牙問道。
“我全部都知道。”
何夢看到楚天的臉色,趕忙補充道:“但我們之間的情感絕不是表演和虛假的!”
“我並不是有意欺瞞你的,因為沒人會喜歡一個可以隨意閱讀他人內心的人......包括你。”
“......”
“這點,我也是透過我的能力知道的。”她接著道,“所以我也知道,你有拯救青河鎮的能力。”
楚天苦笑著搖了搖頭:“有這個能力的人多了去了。”
“但是我認識的只有你啊!”淚水倏然從何夢的眼中湧出。
“只剩下你了啊!”她咆哮著,聲音顫抖且嘶啞。
“父母,親人,朋友還有那些認識的所有人全死了!”
她用手指著尚未散去的煙雲:“就在剛剛!”
隨即,她整個人就像脫力一般的倒在了楚天的身上。
只有那雙抓著楚天的手仍舊緊緊的握著。
“我......能拜託的人只有你了......”
這雙手攥得很緊,就好像攥住了楚天的心臟。
楚天閉上了眼,好像不敢看到何夢的目光:“我,也是想救他們。”
楚天嘗試著掙脫,但是沒有成功,他接著說道:
“可是我害怕代價我付不起,我害怕變得不再是自己......”
這是青河的秋夜,夏日裡喧囂的鳥蟲早已死去或是離開,只剩下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著。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何夢的問題打破了寧靜。
“我不知道。”楚天搖了搖頭,“我要是站在你的角度,我會覺得我自己做的一切就好像一個小丑一樣。”
聽到楚天的回答,何夢突然破涕而笑。
然後,她用著無比認真的口氣回答道:
“你絕不是小丑,你是我的英雄。”
“我是...英雄?”楚天想起了自己和藍髮少女的問答。
何夢點了點頭,開始解釋道:“因為能力,我可能比許多孩子都早熟的多。”
“但無論再早熟,我也只是一個孩子,而這個世界的人們的內心太可怕了。”
她回憶道:“當時我只有六歲,我很害怕,每天都活的戰戰兢兢的。”
“直到,你就像一道光一樣闖入了我的世界。”
何夢看著楚天的臉,她的整張臉都變得和剛剛因為哭泣而紅腫的眼角一樣通紅。
“我第一次閱讀你的內心的時候,就被你吸引住了。”
“你來自另一個世界,你有著許多有趣的故事,你總會靠著吐槽給原本無趣的事情增添上幾分趣味,你的靈魂深處散發著溫柔與快樂。”
“它吸引著我不斷地觀察著你,這也讓我走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是的,你就是我的微光。”
“我有這麼偉大嗎?”楚天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空。
何夢用力的點了點頭,隨之說道:
“我,這麼多年來都沒有任性的問你要過什麼吧。”
兩人的目光終於碰到了一起,複雜的情感交織傳遞著。
“只有這次我要任性一下,拜託了,用你的能力拯救大家!”
“如果我不救呢?”楚天沉聲道。
“我只是請求,又不是在恃寵而驕,我明白你的交易是需要消耗記憶的。”
何夢攤手道:“說實話,硬要我選擇的話,你在我的心中要比那些人更重要。但現實又不是必須做出選擇的電車問題,我只是希望你嘗試一次......”
她一字一頓道:
“回到過去,改變這個現在。”
楚天眉頭緊皺,他的拳頭不時地攥緊與鬆開。
十幾秒後,他的眉頭舒展,又恢復了平日裡的笑容。
“我有一個問題。”他有些好奇的提問,“我從你的話語中可以聽出你並不是那麼喜歡這一切,但你又為為了拯救他們而努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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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夢撅著嘴:“因為我不願意自己的內心變得和他們一樣。”
聞言,楚天站了起來:
“好。”
“你答應了?!”
楚天從卡組中抽出了【交易】。
“當然,我可是你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