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抽卡是壞文明。
看著一群人圍在那些機器前邊叫嚷著，然後因為接連不斷的白色光芒而悲鳴甚至休克倒下……洛晨就清楚地認識到了這個事實。
抽卡，是壞文明！
“說起來，為什麼境界都市裡頭會有這種讓人感覺很微妙的抽卡系統來著……”洛晨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
璐璐捏著下巴思索良久。
“這東西究竟是誰設定的已經不可考了……但是聽說最早期穿越到的尤克希特拉的多是神恩者和榮耀者……嘛，雖然人都是要恰飯的，但是你想啊，大家都覺得自己身為被賦予了奇特力量的穿越者，放在小說裡都是主角待遇的，那種情況下……”
“誰願意種田織布啊？”
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在遠古尤克希特拉完全無法組織起生產活動的情況下，世界意志長吁短嘆地賜下了消耗點數就能抽取生活用品的搖獎機……
“……”
意外現實的理由，讓洛晨無言以對。
“這個也算是境界都市的特色呢。”
當然，這機器幾經換代，獎池已經非常豐富了，不僅是生活用品，裡頭還有許多可以有效加強戰鬥力的消耗品和武器等著人們去抽取雖然獎池豐富也意味著沉船率極高就是了。
璐璐對抽卡的現狀似乎也非常的在意，拼命地踮腳尖畢竟就算是境界都市，也很難見到這種人山人海圍在一起大呼小叫地抽卡的景象。
“境界都市大街小巷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幾臺這樣的東西。在機器上消耗qp，就可以愉快的抽卡。獎池麼……下到柴米茶鹽，上到不可名狀，據說都能抽出來。”
柴米茶鹽可以理解……但是不可名狀又是什麼東西？
還有等一下……
“qp是？”
“quest point，是這座城市流通的硬通貨幣。”
雖然應該是很有既視感甚至該吐槽的地方，但是洛晨選擇放棄……因為小丫頭似乎對眼前這聚眾抽卡的景象十分在意的樣子。
“咪！咪！”
伊姆拉絲拽住洛晨的衣角，一邊踮著腳尖，一邊大聲地喊著。
“你想看他們抽卡？”
小丫頭用力地點了點頭。人群太過密集，伊姆拉絲的身高又矮，她根本看不見最前方的景象。
“嗯……”漸漸默契起來了嗎？
洛晨一邊想著，一邊將伊姆拉絲舉高高，讓她能夠坐到自己的肩上。
現在站在機器前的是一位身材十分矮小的人物，他披著斗篷遮擋住自己的身形……但是斗篷底下似乎能看到類似章魚觸手般的東西在蠕動，讓人不禁好奇這斗篷底下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觸手斗篷人將一枚銀色的硬幣投進了面前的抽獎機裡他的架勢看起來何等悲壯，緊接著，那臺酷似飲料自動販售機的抽獎機開始運轉，正面的螢幕上映出一個虛擬的輪盤，音響裡也開始播放抽卡進行時的音樂。
“能抽出什麼呢？”
“哎呀不用想，肯定是藍天白雲啦！”璐璐非常篤定地說道。
話音剛落，抽獎機旁突然綻放起耀眼的彩色光芒。
“鏘~鏘鏘鏘~~”
之前那些人抽出白光的時候，可沒有這個音效的，再加上這酷炫的光效，洛晨覺得璐璐應該是被打臉了。
“噫！好了！我中了！”
斗篷人的斗篷下伸出幾隻觸手，黏住那張剛列印出來的散發著虹色光輝的卡片，高舉起來，笑著往人群外飛跑，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什麼？ur居然不是都市傳說？！”璐璐看起來相當震驚。
想了想，她用手肘捅了捅洛晨，狡黠地笑了起來。
“吶吶，來抽一發吧少年~畢竟這是境界都市的特色產物，所以抽卡也是認識這個世界的重要一步哦~而且最重要的是，前面剛有人出貨了，咱們正好吸吸歐氣，說不定一發就是金色傳說什麼的……”
璐璐的話，彷彿魔鬼的低語。當洛晨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竟然已經來到了那抽獎機的前頭。
“……”
只是抽一次的話……應該沒關係吧？
“如果有代幣的話就投代幣，沒有的話就直接按開始按鈕，費用會自動在你賬戶的qp裡頭扣除的。”
璐璐小聲在洛晨耳旁解說著。
點了點頭，洛晨照著璐璐所說的，抬手摁下了開始鍵……
會出什麼呢？
看著那轉動起來的虛擬羅盤，洛晨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待著抽獎結果……
“鏘~鏘鏘鏘~~”
悅耳的提示音讓洛晨一下子興奮起來他知道的，前面見了許多次，那些抽出白光、綠光、藍光的傢伙，是沒有享受這個bgm的待遇的，也就是說……
一發入魂？
隨著空氣裡，浮現出一些幽紫色的光點，人群明顯地騷動起來，只見那些光點猛地被抽獎機吸了進去……下一刻，一張剛印好的紫色卡片從機器的出獎口中吐出。
強忍著興奮的洛晨，伸手取下這枚還散發著少許熱量及油墨氣味的卡片，細細打量起來。
這枚卡片，右上角印著代表卡片類別的食，左下角的1/1標識著這張卡的使用次限。這些部分與璐璐此前展示給他看的道具卡基本一致的。但與璐璐的卡片不同的是，這枚卡片的底色是紫色的，左上角標識的稀有度符號也從n變作了sr。
並且，紫卡上下還有白卡上沒有的名字欄與簡介欄。
洛晨流下了感動的淚水……然後他瞧了瞧卡頂上方印著的卡片名。
冰雪國度的誘惑kiviak
“……雖然我應該是沒聽說過這個食物。”
用海鳥填充進海豹皮發酵後製成的食物，充滿了維他命和礦物質，能幫助人們渡過寒冬歲月。
卡片上的介紹十分簡單，看起來也並沒有任何問題，但看著卡片中央繪製得栩栩如生的腐爛海豹，洛晨覺得胃部開始劇烈地抽疼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這富有衝擊力的畫面驚到了，又或者是在這個瞬間……
腦海裡被勾起了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
“這個東西能吃吧？”
應該……是能吃的吧？但是萬一……是不是該拿誰試試毒呢？
洛晨想著，視線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身旁戴著鎖鏈的小丫頭。
“哦！沒想到你運氣挺好的嘛，上來就是一發sr！來來來，再來個一百連吧，說不定你也能出ur哦！”
璐璐興奮的聲音打斷了洛晨殘忍的想法。
當然，他也沒有聽從這個女人的蠱惑繼續抽下去了……理由很簡單。
餘額不足抽獎機的螢幕上跳出了這樣的提示。
“居然身無分文了……你的qp該不會都拿來買酒了吧？”璐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顯然她也沒有料到洛晨居然單抽了一發就傾家蕩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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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給你介紹一下舊卡交易市場……”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歐皇和土豪，前者總會抽出一些自己用不到但是特別獵奇特別稀有的東西。而後者，則願意付出大筆的錢財來交換那些特別獵奇特別稀有的東西。
更何況，是境界都市這種隨地都是抽卡機的奇特地方，專門交易卡片的舊貨交易市場隨之應運而生。
按璐璐的說法，那裡本就是她今天帶著洛晨出來想要逛的第一個目的地……她說，那是中心境界都市烏托邦最具代表性的特色產物之一，沒逛過二手卡店的境界都市之旅是不完整的。
“這裡就是境界都市最大的二手卡片交易市場，黑街！”
“聽起來就感覺是奸商橫行而且時不時會有火併的危險場所的樣子……”
雖然以街為名，但黑街是個佔地範圍極廣的巨大商業區。
因為是一路乘著魔導列車來的，下站之後除了抽了個卡之外，璐璐又直接帶著洛晨上了計程車……所以在抵達目的地前感覺還不是很明顯，但是抵達了黑街這個名副其實的商業區後……
各種各樣的奇特人種出現在洛晨的面前。
說實話，洛晨一開始還擔心自己戴著鎖鏈扣著小丫頭的形象太過糟糕，可能會被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天降正義掉……好在周圍形象特殊的存在太多了譬如高達四五米的巨人、人身獸首的亞人，人群當中甚至還有些根本不是人形，卻非常自然地和旁邊的人進行交流的不明生物。他們遍佈廣場和商業街的各個角落，只是戴著鎖鏈的洛晨在這條街道裡頭反而顯得沒那麼扎眼了。
眼前的景象讓洛晨再度意識到……
邊緣世界，是一個超脫了常識，完全由穿越者構成的奇特世界。
不過洛晨也注意到一件事，這個地方的警備力量似乎也很充足的樣子，幾乎每隔半條街都能看到一個穿著制服、裝備齊全的警衛人員在巡查，而正在逛街的人們似乎早已習慣了這番風景。
“這裡的治安很不好嗎？”
洛晨弱弱地問道。
“不，為什麼這麼問？”
洛晨沒有繼續問下去。雖然在他的常識裡，警力過分駐紮的地方會讓他有種不安全的感覺……但在璐璐、或者說境界都市的住民眼裡，荷槍實彈的警衛似乎讓人更更有安全感。
“你好像不大喜歡剛才抽到的紫卡來著，所以我們就先去把卡出掉，再去買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