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口感嗎？”
董君薇思索了一下唐靜的話，想到之前吃過的芹菜葉，那種粗大纖維的口感實在難以下嚥，一開始食物短缺，倒也沒什麼，但隨著日子慢慢好過，人類社會逐漸恢復，對於生活品質的要求，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如果以後的蔬菜永遠都只能這樣，的確很讓人頭疼，總不能一直榨汁來吃。
“口感的確是一方面。”
唐靜笑道：“莖葉類的蔬菜尤其如此，土豆之類的，也遠不如原來細膩，最麻煩的是番茄，或許只能做成番茄醬了。
“但我要說的，其實並不是這個方面。”
“嗯？”
“你們知道，土豆是怎麼種出來的嗎？”
唐靜把手上的土豆託在眾人面前。
“土豆籽？”朱浩疑惑。
“噗……你能不能別搞笑，土豆就是用土豆種出來的。”魏大雷反倒對這一點比較清楚。
“啊？土豆本身就是種子？”
“這還真難倒我了，土豆是根吧……”上課幾乎沒怎麼聽過的老魏頓時語塞。
“應該是莖，塊莖……”常俊彥撓著手道。
“莖也能用來播種？”
“喂，雖然生物不在高考範圍內，但你們不用這樣吧，上課的時候講過的呀。”杜佳佳痛心疾首的斥責眾人。
“哦，那你說說。”
“我也忘了……”
“……”
商市的高考和別處不同，除了三門主科之外，再從政治，歷史，地理，生物，物理，化學六科之中任選三門，不再分文理科。
而生物大概是六科之中最冷門的，連選了生物的杜佳佳，也沒放太多精力在上面。
幾名學渣討論得很歡，陳暮等人羞於和他們為伍。
最終還是董君薇道：“土豆是茄科植物，一樣會開花結籽，但一般不會用土豆種子來播種，而是讓土豆發芽之後，直接埋到土裡。”
“就那麼一整顆土豆種下去？”朱浩疑惑。
“這……”只是在書本上看過，卻從踏足過莊稼地的董君薇一時語塞。
唐靜笑道：“考慮到成本問題，一般會切塊之後再種。”
“哦……”
眾人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你的意思是，可以自己種蔬菜？”
“雖然還不知道縮小之後會不會影響種植，但這的確是一個很有必要嘗試的想法。”唐靜道。
“如果真的能成功，豈不是說，我們以後就不用為蔬菜發愁了？”
在此之前，陳暮等人都討論過這個問題。
相比於肉類，蔬菜和糧食的問題可能更加嚴重。
雖說可以透過採集的手段來獲取並不算匱乏的植物類食物，但這有兩個巨大的問題。
第一，能夠就近找到的可食用植物，口味遠遜於一般的蔬菜，人類在漫長的歲月中篩選出一部分植物作為食物，說明剩下的那些，要麼不能吃，要麼不好吃。
第二，採集和狩獵一樣，終究不是一個穩定的食物來源，甚至危險性和困難程度更勝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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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新鮮水果是目前幾乎無法獲得的東西。
學校裡面有幾棵桃樹，但都是用來觀賞的，結出來的果實很小，沒什麼甜味，也很難採摘。
唐靜把土豆丟回地上，說道：“目前看來，自己種地是一個很不錯的方向，但還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
“什麼？”
“首先，我們種在哪裡？”
“呃……”
“如果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種，會被人發現不說，這麼小株的植物，估計隨便一場雨就連根給你衝散了。”
“那就種家裡？這邊的地方其實足夠了吧，實在不行，就清理出一層貨架？”杜佳佳在這方面是最積極的一個。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唐靜點頭。
“那我們這就動手？”
“哪有那麼快的。”唐靜笑道：“問題還多著呢，首先，要把泥土運進來吧，其次，光照，澆水，施肥，授粉……這些都要全部規劃好了才能具體實施，而且這個月份，早就過了播種的時間，如果要強行種，還得造個大棚……”
在座的一眾人，對於農業知識的瞭解程度，甚至低於工業，在唐靜說完這些之後，一瞬間覺得種地似乎沒戲了。
唐靜見大家的熱情降低，笑著安慰道：“沒關係的，一點點來，早晚都可以成功的。”
董君薇也道：“我們做的事情，往大了說，是全人類的農業革命，有困難是正常的，可是一旦成功，毫無疑問，將會直接開創一個新的時代！”
這話剛說完。
魏大雷突然帶頭鼓掌。
以往的會議上，大多會以董君薇的總結陳詞來作為結尾。而魏大雷身為啟明高層，開會卻很少帶腦子，經常走神。
為怕影響不好，陳暮給他出了個主意，只要董君薇說完一段總結性的話語，他就趕緊鼓掌，準沒錯。
於是，老魏越來越像綜藝現場的託，雖然完全不知道說了什麼，但總是能夠敏感的把握住氣氛，帶頭鼓掌。
這回也不例外。
眾人見他一鼓掌，自然也只能跟著拍手。
因為開會養成的習慣，人群的掌聲極富節奏，而停止的時候也基本整齊劃一。
然而掌聲停止之後，卻聽到後方遺留下一個單薄的拍手聲。
顯然，是因為沒料到大家突然停手。
眾人一愣。
全都回頭。
只見名為顧瑩瀧的瘦小女生，不知道何時，又爬回到了鐵籠裡面，坐在地上和大家一起鼓著掌。
她的臉上依然很平靜，似乎對於董君薇的話並沒有什麼感觸，只是見別人鼓掌了，她便也鼓掌。
然而此時見眾人齊刷刷的看向自己，顧瑩瀧雙手頓時僵在空中，片刻之後，才不好意思的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