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十分鐘，裘虎過得像是一個世紀般的那麼漫長，幾乎是一秒一秒地把時間數了過來，當十分鐘一到，他臉上的表情頓時期望了起來，看著手中的手機，就盼著它快一點響起來。
只是……
手機依舊還是手機，除了通話的功能之外，原本還能起到一個提高自己身份的作用，只不過隨著這部手機淪為街機之後，對身份的幫助也已經不大了。
螢幕依舊沒有被點亮，這就等於告訴裘虎，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電話打過來，他現在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自己的希望好像一點一點在破滅，難道是自己給的價高了？還是對方根本就沒有進貨的意思？
心裡面開始胡亂地猜測著，裘虎不由得有些後悔，剛才再把報價壓低一點就更好了，現在最關鍵的是自己摸不準對方的態度，這倒底是想買呢，還是不想買呢。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鈴聲打亂了裘虎的思路，大概是先前太過認真的緣故，突兀的鈴聲卻把裘虎給嚇了一跳，眼神看向手機螢幕的時候，心裡就是一喜，是韋老闆，她的電話打回來了。
連忙把手機接了起來，裘虎還特意壓制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語氣溫柔地問道：“是韋老闆吧，那個你商量好了沒有？”
“呃，商量好了。”電話裡面的韋萱聲音有些透露著不開心，接著補充道：“我老公說了，上次的貨進的太多，這次不想再進了，何況你的價格也並不比別人便宜多少，所以咱們還是下次再做生意吧。”
前半句裘虎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他自然知道這些商人壓價的本事，話裡主要的意思還在後面，就是自己的牛肉還不夠便宜。
真是夠狡猾的，自己的肉便不便宜自己還不知道嗎，看樣子對方也不傻，應該是聽出自己話裡的意思了，居然還想跟壓價。
裘虎心裡這叫一個氣呀，雖然已經做好了被宰一刀的準備，可是當這把刀真正落下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不甘心，只是無奈於自己並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空間，只好硬著頭皮說道：“那個韋老闆，先別掛，價錢的事嘛……好說。”
“裘老闆，真的不是價格的事情，主要是上次進的牛肉量實在太大了一些，所以你一下賣我這麼多的肉，我也沒處放呀。”韋萱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從電話裡傳了出來。
“韋老闆，要不這樣，十一塊五，這樣總可以了吧。”一咬牙，裘虎直接讓了五毛錢的利。
十一塊五？
電話另一端並不是只有韋萱一個人，同一時間，王動和華雪純也扣著耳麥在仔細地聽著兩個人的對話，剛剛從派出所借來的儀器正在緩緩地記錄著兩個人的通話，韋萱聽到這個價格之後，眼神轉向了另一側的王動，看他的意思是什麼。
王動聽得很仔細，當他聽到裘虎居然主動地又減了五毛錢之後，就覺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太對戲，這個裘虎表現得實在是太主動了，這麼大的量，每斤少五毛錢，二十噸就少了上萬塊錢，而且這還是韋萱沒開口的情況下，他便主動退讓的，看來他真的是很急於把這些牛肉給出手的呀。
考慮了一下，王動跟韋萱又比劃了一個手勢，韋萱點了點頭，意思自己聽明白了，接著對著電話裡的裘虎說道：“裘老闆既然這麼有誠意，我也不太好意思拒絕，一口價十一塊，怎麼樣？”
沒等裘虎有什麼反應，身邊的王動到是傻眼了，自己比劃的是再便宜一毛的，可不是讓你直接把價格殺到十一塊的，萬一這個低價格把裘虎給嚇跑掉怎麼辦，自己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十一塊？裘虎心裡這叫一個氣呀，這可真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這可是牛肉呀，居然還沒有豬肉賣的價格高呢，這上哪裡講理去呀。
賣還是不賣？
其實這對裘虎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時間匆忙，自己只能找到這一個買家，別說十一塊，就算她把價格壓到十元錢，自己也得捏著鼻子忍下來，誰讓自己現在最需要現金了呢。
電話裡半天都沒有動靜，這時韋萱也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犯在哪裡了，衝著王動眨了眨眼睛，露出一臉的苦笑，這下可麻煩了，兩個人的溝通出現了問題，萬一魚跑了可怎麼辦。
不過才幾秒鐘的時間，韋萱簡直是度日如年一般，剛想一咬牙再把自己的話給收回來，卻不料電話的另一頭，裘虎終於有了反應，低沉地說道：“韋老闆真乃女中豪傑，這樣吧，肉我賣了。”
賣了？
韋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陣的驚喜，不過驚喜的表情現留在自己臉上的時候，裘虎又補充道：“不過，我要現金。”
“現金？”韋萱特意地拉長了音，目光轉向了王動，看到王動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她直接就回道：“錢沒有問題，不過裘老闆的貨……我們是不是先驗一下再說？”
買家終於找到了，裘虎的心也稍稍放進了肚子裡面，對於韋萱的問題他也可以理解，相信貨是什麼樣對方也是心知肚名的，既然他們想驗一下自己的真偽，自己自然也要套套他們的底細。
裘虎哈哈笑了幾聲，爽朗地說道：“貨，自然是要相驗的，不過我老裘也有一件事情，不知韋老闆能不能答應？”
“你說。”
“其實事情挺簡單，不知韋老闆的店開在了哪裡，是否方便我老裘去看一看呢？”
店？
這下韋萱真的慌了，這個店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東西，這麼短的時間，自己又去哪裡才能給他變出一家西餐廳出來呢，慌神地看著王動，卻見王動快速地扯過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兩排字。
寫完之後，王動把白紙遞到了韋萱的面前，示意她就按照上面的地址去唸。
“好的，裘老闆你記一下。”韋萱看著自己面前的紙張，緩緩地念道：“西番區中央路152號，巴黎之夜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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