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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橋明月夜 第七十四章,那座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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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珠洞天下轄小福地中男女對於應如是提議各有心思,只不過這位師伯已經開口,李香蓮心中生怕少年誤闖劍冢落得個身消道隕下場的顧慮消失,轉而替之便是深思熟慮,她拜進觀音山本來就不是靠天賦根骨,唯有一副臉蛋,但是也覺得應師伯言語在理,若是劍首吳引之真的不會動殺招,那麼剩餘六劍侍也是如此,倒不失為一個歷煉的好法子。

於是在手指師伯騎鶴離開後,花八九乘劍飛來詳細打聽一番,雖然鼓勵,但本身不願意管劍冢的事情,要說每個宗門都必須要有禁地,那麼劍冢必然就是浮游劍宮禁地,笑著俏臉說著劍冢很多名劍曾經都有主子,甚至還有一段悽美故事,所以李春秋才會特意修築劍冢,非大貢獻、天資極佳弟子不得擅自入內。

李香蓮無奈一笑,劍冢對於浮游劍宮,或者說掌教真人來說的確意義特別,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塊純淨桃源,劍冢便是李春秋心中那塊世外桃源。

花八九十多歲,天資卓越不錯,但是李香蓮三千多歲,所以小丫頭也就沒有留下來,李當歸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好奇道:“師姐能給我說說那把劍嗎?”

李香蓮猶豫片刻,覺得不管如何小師弟肯定要踏足劍冢,語氣如此不如告訴他,省的日後吃虧,笑道:“準確來說那把劍並不屬於劍冢,不屬於了塵山,這座劍修道統立世之前,屬於道家十大洞天之一,為觀音洞天,師祖為了因天君,昔日闡教三大嫡傳弟子之一,春秋大戰爆發後,諸子百家隱匿幾千年的怨氣一口氣吐出,東勝神洲四座天下瞬間就被道儒兵法四家打破兩座,有一位折花老翁立天地宏願,桃花不滿山河,便永不成聖,於是用一口白瓷碗把一座山河裝進去,後來春秋落幕之時有一個劍仙橫空出世,實際上很早以前他便有赫赫名聲,只不過當是百家打得火熱朝天,哪裡記得清小小劍士,那人北上混沌天幕徒手擒拿天地第一頭天龍之後成聖,那會兒諸子百家落幕,儒家聖人孔丘攜帶三千君子,七十二桃李蹲在南部瞻洲休養生息,兵家入世輔助帝王,法家亦是如此,兵家主外,法家主內,春秋落寞倒也凸顯一番風流,道祖三位弟子分家後立三教,大弟子創人教主‘無為而治’,二弟子立‘闡教’,小弟子立‘截教’,講‘有教無類,不分被毛戴角,溼生卵化皆可同群而處’,矗立山河巔峰,傳聞春秋落寞時候掌教真人在混沌天幕偶然得窺那位劍仙擒天龍壯景,一朝參悟第七自知大道,在那位劍仙斬開紫霞大門後落下一塊碎片,便是劍身,其中劍意凌然,那會兒麒麟崖大族被三萬裡紫氣嚇的大門不出,於是他便在崖頂坐觀食指長劍碎片,回到東勝神洲後修為突增,一日千里,三百年後立下‘了塵山劍修道統’,傳聞那塊碎片就被鑄在一把名劍之內,為東勝神洲劍修第一名劍。”

李當歸愣了片刻,詫異掌教真人奇遇,更震驚那個斬開紫霞大門的劍仙,一塊碎片便能讓人立下一座道統,小心翼翼問道:“所以劍首吳引之前輩其實並不是二樓守護那些寶劍,而是掌教真人為掩人耳目?”

李香蓮有些詫異看向李當歸,一年下來,她已經摸清楚這個小師弟性子,小師弟性子單純,哪怕經歷十年流亡,可仍舊難得保

有一顆赤子之心,醇厚,有時候還有些大智若愚,很多問題也不知就是因為太笨還是刻意如此,但某些問題便像是絕世大能轉世,心思玲瓏剔透,只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城府很深之人,最不喜勾心鬥角,對於小師弟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笑容,還是回答了李當歸這句話,“差不多,不過藉助外物總歸不太合適,可也不能太依賴外物,便像道家修士用法寶,如果依賴於法寶那修行大道也就真的絕緣。”

李當歸笑道:“我明白了,師姐便是想說不能太依賴於寶劍,像手指師伯一樣以指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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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香蓮搖了搖頭,她只是想讓少年提前做好如果沒有拿到那把劍的心理準備,雖然知道自己小師弟心智堅強,可還是害怕他到時候被傷到自尊心,“應師伯單純懶得拿劍,一把劍斤兩重在師伯眼中都是累贅,如果沒有走進劍冢,那暫時先用的我瓊樓。”

李香蓮遞出薄如蟬翼的寶劍,依著她,對於修行大道沒有成聖尊祖壯志,自打拜進觀音山便明白一個詞‘隨遇而安’,三千年以來除了小師弟之外,師傅沒有要求任何一名弟子必須怎樣,她不想因為自己片言隻語就讓李當歸改變想法。

斷成兩截的傘還被李當歸背上身上,他思忖很久,下定決心道:“既然知道劍冢有一把名劍,那便是一種機緣,我覺得不應該錯過,而且,七尺男兒不能說不行,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李香蓮被少年歪理逗笑,看得小家夥呆滯,她伸出手在小師弟眼前晃了晃,“別太在意,就當為蓮池大會做準備,萬一要是拿到了劍,它日參加大會鬥劍的時候勝算便會更大,要是失敗了,吳引之前輩也不會動殺手。”

李當歸點了點頭,是這個理,反正不會死。

李香蓮記得很多關於那把劍的事情,提醒道:“那把劍好歹也陪著一位劍仙斬開紫霞大道,說不定已經產生劍靈,雖然只有一塊碎片,但足以影響一把劍,到時候你拿著瓊樓進劍冢,免得到時候吃沒劍的暗虧,記得一定虛心一點,人家怎麼都是見過聖人的劍。”

李當歸抱著瓊樓,認真點頭,別說這種山河難得一見的絕世神鋒,即便是八九姑娘坐下飛劍都極為不凡,尤其是小謝師叔祖那把‘浩氣’,似乎就存在劍靈。

李香蓮像是替遊子縫補的慈母,千叮嚀,萬囑咐,哪怕有些道理孩子明白,她還是不覺厭煩,而那‘遊子’也耐著性子靜聽,“劍冢數萬名劍劍氣凌厲,是一個錘鍊劍心的寶地,運氣好說不定可以參悟御劍之道,趁早踏進第三境界,當然,這種機率實在渺茫,不過到時候不要被劍氣迷失本心,劍冢本身就是一座大陣,隨時恪守心中劍道,我們觀音山弟子隨遇而安,所以不容易被影響,但是你不一樣,師傅對你要求嚴格,也正是因此我才會擔心。”

李當歸一字一句銘記於心,腦海換下著劍冢壯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李香蓮思索片刻,新增道:“劍首吳引之前輩走霸道,不管眼前何人,不問緣由,只有一劍丟出,所以他劍意霸道絕倫,劍氣如同江流進大海;劍子柳如是走靜柔之道,講山水清秀,猶如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劍意、劍氣都不會那麼咄咄逼人,雖然

凌厲森然,可沒有那種窒息感,但最容易讓人忽略;劍冢也就他們兩人修為最高,所以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出手,其他五位劍侍則負責看管劍冢大陣。”

李當歸記下一切,然後吃過麵條,恍恍惚惚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準時醒來,李當歸睜開眼睛不見大師姐身影,順著泉眼走到觀音湖,發現師姐果然在抓湖中魚兒,李當歸露出笑容,運氣靈氣順著山壁滑下去,拎起瓊樓在瀑布底下練習。

他孜孜不倦修煉春秋劍經的時候,行走於了塵二十四峰御劍飛行的少年在洞府中研究點滴花草樹木和被狠狠鑲嵌在牆壁中五顆夜明珠,兩顆珠子在左牆,通體青綠,兩個滾圓珠子靠右牆,宛如白玉,一顆頂上大珠,美輪美奐,花八九伸出手想挖下來。

要是談起夜明珠,當然還是浮游劍宮頂上那顆,每逢夜幕降臨,光芒照耀千里,乃是當年大晉皇朝鎮國寶珠,有三千七百人送上了塵山以求浮游劍宮庇佑國祚,獻上一位女子位暖床丫鬟,便是當朝小公主,體嬌似無骨,媚意本天成,號稱明珠公主,那顆夜明珠也叫‘明珠’,便是說出生之時,有一隻鳳凰嘴裡銜珠慶賀。

李春秋只要了一顆夜明珠,答應庇護大晉三千年,登背劍山被一劍斬落後閉關便沒有閒心搭理世俗王朝,後來皇帝獻上明珠公主,李春秋與她在浮游劍宮獨處七天之後,劍首吳引之入世。

那位媚意本天成被八百諸侯惦記的明珠公主味道如何只有掌教一人知曉,李春秋被斬落境界也是自知境強者,做不出來提起褲子不認賬的荒唐事情,自己劍心破損不可能管世俗爛事,因此就讓抱劍千年的吳引之帶著太陰劍遊歷山河,也當是培養他。

後來那位明珠公主下場如何,只知道靠著媚意美色俘獲李春秋,從此劍仙不學劍三個月後,忽然間沒了明珠公主的訊息,大晉皇朝一夜之間滅國,大燕順勢崛起。

有人說李春秋豬狗不如。

讀書人說世俗凡人與神仙修士的差別就是如此。

後來更有人說明珠公主深愛李春秋,以身養劍,三魂七魄和身軀分離,三魂七魄為太陰劍劍靈,身軀為太陽劍劍靈,因此李當歸走到哪裡都帶著陰陽二劍。

修行三個時辰,李當歸一身熱汗與水難以分清,燒起一堆火,架起簡易高架,把衣服烤乾。

李香蓮藉著火堆烤魚。

李當歸忽然興趣大發,把瓊樓叩在腰間,向大師姐討要筆墨紙硯,均是世俗難得一見的寶物,三千年墨魚兒血液為墨,一千五百年青鸞鳥羽毛為筆,青鸞本就是神鳥,身份高於妖族不知幾何,一千五百年便抵得上山精野怪三千年修行,用它羽毛製作筆,本身就是天下少有,這種最適合書寫恣意飄遙字跡,筆尖似劍仙三尺青鋒,自身又有參天靈氣,當之無愧仙家字帖。

李當歸孃親乃是西蜀十門劍冢,父親世代經商朋友三百六十行皆有,自己從小遊歷荊襄九郡,江南水鄉,兩個地方均是士子文人聚集之地,耳濡目染下會寫一些字,不過經歷太少,寫不出鐵鉤銀劃、沙場霸氣,反倒會些柔若無骨的字,江南文人們被湖上水煙影響大多都會這種字跡,十分符合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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