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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橋明月夜 第四章,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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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外邊有一座山,山間有處溪水匯入江河,山腳下有一座破舊的廟宇,住著一個道士,長安的清晨,秋雨漸漸變急,輕輕拍落下來,如今寒冬將臨,天地間充滿寒意。

李當歸撐著油紙傘慢騰騰的在輕紗般薄霧中行走,揹著揹簍,看著那間坊間流傳極為有趣的廟宇,腳下步伐便忍不住更加小,三步換四步,屏氣凝神,悠然自得。倒不是害怕廟內住著那只三千年道行的妖精,心中有些事情,哪怕一步一寸,總有屹立廟前的那一天,就像篤定要去了塵山一樣,或許他資質不足、根骨很差,可無論多麼慢總有抵達山頂的那一日,並不是向誰證明‘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荒謬想法,只是告訴世人,天上雖好,人間不差。

他伸手撥開蛛網綠草,走進那道明顯很久沒有人涉足的大門,來到那不知歲月的老鍾前,抬起手,食指彎曲,輕輕敲了敲,許是力氣太小,聲音清脆悅耳,轉移視線,他咳嗽兩聲,輕聲喊道:“道長?”

稍許時間,耳邊忽然響起老舊木門似被推開的聲音,有一陣清風吹來,木門發出吱呀尖響刺破天間薄霧濃雲,長安城外,遊蕩廟內,正堂那塊搖搖欲墜的牌匾突然脫落一角,掉在半空,左右搖晃,李當歸抬起頭看了一眼,匾額上的‘天君廟’三個字已經被歲月褪去痕跡,黯淡無光,與此同時,有一陣空靈道歌迴盪天地之間。

“混沌初分盤古先,太極兩儀四象懸,子天醜地人寅出,避除獸患有巢賢。燧人取火免鮮食,伏羲畫卦陰陽前,神農治世嘗百草,軒轅禮樂婚姻聯…………”

李當歸撐著傘來到門前,還未踏出天君廟就看見有個年輕道士迎面走來,身穿黃袍、頭頂高冠,背四尺木劍,四尺長劍,仙風道骨,好個逍遙。

李當歸朝著年輕道士行了一個禮,一臉微笑,抬起身正欲開口說話的時候,那道士還禮笑道:“貧道乃玉泉山金霞洞太甲真人。”

李當歸在門口慢慢蹲了下來,秋雨漸熄,斜陽初照,少年修長身段被天光映的極長,他用手指抵住晃動不止的大門,抬眸看著似乎是這麼一座‘破廟’的主人,笑了笑,好奇道:“道長是這座天君廟主人?我看它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風一吹門就有刺耳響聲,庭院如此破舊,香火怎會旺盛,為何不請人修飾一下?”

少年好奇這一畝三分地的‘天君廟’沒有一尊神像,一個香爐,那年輕道士又像極了這座廟的主人,他穿的倒是有模有樣,可這廟實在有些“難以入目”,他對神靈向來懷揣著一顆心,見此,難免會有‘路見不平一聲吼’的舉動。

年輕道士邁進大門與少年擦肩而過,走進庭院,來到鍾前,挽起袖子,拍了拍手,拿起粗壯木棒敲響晨鐘,沉悶聲音叩響整座山峰,待聲音消退,天地恢復如初之後,他不慌不忙,一臉平靜道:“心中有神,天地間哪裡都是一座廟宇,胸懷黎民,哪怕一座庭院,地只一畝三分便是家國,貧道掐指一算,朗朗乾坤之下沒人承受得了廟內香火。”

年輕道士搬出一把椅子,如同廟宇破舊不堪,身子靠著椅子迎著落幕秋風配合著天君廟的景象有些孤寂悲涼,他看著李當歸,並沒有覺得自己那番話有何不對,不待少年反駁,便用著哼唱道歌時候的那種空靈不帶有俗塵喧囂的聲音細聲說道:“年輕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既然來了,何不抽一支籤,求一卦,可以預知吉兇禍福。”

李當歸沒有回答道士,轉過身,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一個懷有太多心事的少年,一大一小,相對而坐。

蜀楚大戰之後國破家亡的儒生們還能胸懷黎民嗎?他們已經自顧不暇,李當歸默默的想著道士第一句話,把第二句話置若罔聞,不知為何突然間多出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良久,他輕輕嘆了口氣,世間的情感就是如此簡單,太容易讓人傷春悲秋,想起酒樓那個來自背劍山的劍士說的話,陰霾一瞬間拋之腦後,低聲問道:“道長也是來捉妖的嗎?”

書上有太多關於道士的事情,說書先生嘴裡與書上的說法相差無幾,他們胸懷正意,除魔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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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迫於生活的無奈,年輕道士猶不死心,靠著椅子的身軀忽然前傾,袖子中滑出一個籤筒,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似乎想把他看透,提高嗓門道:“年輕人,貧道替人解籤向來極準,每一籤十個錢,有緣千裡來相會,今個兒為你破個例,若是抽中一支上上籤,鴻運當頭,圖個吉利,便只要五個籤,若是運氣不好,下下籤,便多給幾個錢,消災免難,如何?如果要占卦,那佔一卦十兩銀子,預知禍福吉凶這般有損陽壽的事情,價格便要高出許多,”

李當歸猜到了眼前道士心中想法,也知道自己的心思被道人一眼看穿,瞧他仙風道骨,那些顧慮走的七七八八,他也是凝視著年輕道人,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四目相對,少年平靜說道:“有位仙人說長安來了一隻妖精,很厲害,稍有不慎整座城的百姓便會陪葬,我雖然不是唐人,卻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們死去,天下那麼大,不瞞道長,我來此是為了登那座劍山學藝,途徑長安,今日進山是因為藥鋪缺一味藥材,不得不進山採摘,道長若是真有能力降妖除魔,還請不吝賜教,如果有需求,但說無妨。”

在李當歸的記憶裡,第一次遇見的那個道人教了他許多東西、為人處世的道理,因此每次看見道士的時候耐心極好,哪怕眼前的年輕道士極有可能是一個江湖騙子,興許外人眼中他是一個爛好人,屬於那種‘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人,可有很多時候少年銘記於心,清清楚楚,只是太多事情明於心,卻難言出口,不說,並不代表不知道。

或許真是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年輕道士搖了搖頭道:“貧道修為太低,境界不足,那只妖精起碼也有三千年道行,不過既然你開口,那我就試一試?”

李當歸笑臉燦爛,說道:“那我求一支籤,順便佔一卦,道長替我看看此行能不能順利登山。”

年輕道人笑意濃郁,似乎想起什麼美好且神聖的事情,一本正經道:“我看你頭頂有氣衝出三寸高,此行桃花緣必然不淺,只是眉心卻有黑氣寥寥,正所謂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年輕人

,有句話需謹記在心,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可若真要求一個解法的話,那便只有以平常看待不尋常。”

李當歸一頭霧水,年輕道人神神叨叨講了一通,興許是學識淺薄,他只聽懂了‘此行桃花緣不淺’一句話,其他的便是雲裡霧裡,摸不清頭腦。

不過他並沒有忘記把十兩銀子拍到道人手中,那啥顏姑娘給他抓藥的銀子,因為藥鋪缺了一味藥材,恰巧又是最重要的一味,便剩了這麼銀錢,如今給了道人,那便意味著待會採不到藥草不能回去,然後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支籤,雙手捧住,心中默唸仙人保佑,一點點挪開,低眉一看,幸好,上上籤,便按照說定的規矩只給五個錢。

年輕道士正襟危坐,輕輕咳了兩聲,慢慢說道:“貧道觀人福氣、財源一向極準,求籤算卦十之八九如人意,你這支籤,極好。”

李當歸把籤小心翼翼放回籤筒,神情鄭重,問道:“道長,我把錢都給你了,但是我待會還要進山採藥,那味藥對我很重要,所以想問一下您,知不知道哪邊山上的藥草長得盛一些?”

年輕道士臉上笑意盈盈,稍作思量過後,輕輕點了點頭,籤筒滑回袖中,然後又滑出一味藥材,正是缺的那一味,遞給少年,笑著說道:“我正好有,拿來也沒用,不如給你。”

李當歸不去思忖其中緣由,就要起身答謝,便被道人一隻手托住,瞬間如同一座山峰倒扣而來,讓少年難以動彈。

年輕道人擺了擺手,示意少年忙自己的事情去。

李當歸還是鞠躬致謝,然後轉身小跑走向長安城。

年輕道人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可惜今日陰涼,攤開手,瞥了眼五個銅錢,十兩銀子,翻過來,有著官家印記,笑容可掬,把它揣進懷中,抬起手,輕輕一彈,一道流光射上雲層之中,山外雲海瞬間滾滾湧動起來,前一秒秋雨綿綿將歇,轉眼就晴空萬里。

年輕道人抬頭望著,笑意竟然有些讀書人的灑脫,他喃喃輕語:“春秋大戰之後山河得以千年太平光景,如今子弟英才輩出,寅吃卯糧的手段屆時可沒人認賬,七千年佛法梵音,如同耳畔春雷,砰砰作響,繞耳百年不絕;七千年道法拂塵,如春風和煦,胸藏正意;七千年正氣浩然,猶如天狗食日,鋪天蓋地,席捲天地間。一個春秋甲子年,兩個春秋甲子年,山河少有寧日,我倒是想看看你們所謂的胸中有正氣所在何處。”

年輕道人自顧自言語之後,緩慢抬目遙望蒼穹,神色嚴肅,與此同時青衫上仙氣繚繞、流光溢彩,悠轉綿長,腹中誹議,春秋傳承,天下文氣,人間香火,大道氣運,天地量劫,那麼你到底為了什麼?

浩然正氣,光明正大?

兩個春秋甲子年,一萬四千年,春秋大戰十五座天下破碎,東勝神洲修行大道青黃不接,山河上乘仙宗們求一個香火不滅才來此處,這位身負雙劍的年輕道人,既是壯麗山河茫茫修士之中其中一位,也是東勝神洲三家道教中堂堂天君。

修為卓越,天資異稟,東勝神洲久負盛名,可誰又能知道,這位天君卻是極其怕死。

他橫看整座長安,秋雨初歇後有煙雨濛濛,是東勝神洲極美極好的風景,想到教中所謂的聖人推演天機,各家籤訂契約,三家聖人不得輕易插手,天下因此浩蕩朦朧,年輕道人眉頭微蹙,起身,走出廟宇,抬頭,極是可笑,山河都快斷絕了人間香火還談什麼大道氣運、天下文脈,十六座天下修士何其之多,皆翹首以盼大道氣運,那般光景像極了鏡花水月,只為世間徒增笑料。

那春秋劍胎,山河四洲沾染不得,有些東西卻並非如此,正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與此同時,西方有佛音唱響,悲憫蒼生,輕斥一聲天地清明,天地愈發明朗。

驀然間,太甲真人轉頭望去,笑容得意,原來他不知何時已經伸出一隻手,此刻手中蘊藏著一顆光澤如玉的海棠花,手掌變拳,把它虛握於手心。

如今蒼穹之下,雲海之中,長安城變化莫測的天氣,朗朗乾坤之下迎來漫天海棠,儒生們說人間有座城,秋風一掃,滿城金黃是山河中極美的風景,那麼如今漫天花雨就是天都長安極美的風景。

其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

桃子塢內,倚門高望的十二歲,她嘴角帶笑,也是桃子塢極美的風景,吵雜酒樓,像極一株蓮花出淤泥不染。

稍許時間之後,十二歲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歷經國破家亡卻不像少年那般四處流亡,相反日子過得還不錯,小丫頭年齡不大,身姿卻初具美人胚子,標準的美人瓜子臉,像是冬天倒掛屋簷的冰錐,綁著高馬尾,狹長雙眉,柳葉般的細眼,眸子似帶星辰皓月,身為長安第一的頭等跑堂,三教九流各種各樣的人皆見識過,罵架第一,卻也能與文人墨客談笑風生,那般年齡像極了勾欄一等一的花魁,看透世態炎涼,嚐遍人生百味,沒有閨中女子那種羞澀,多了些江湖豪氣,因此頗受資深酒客們的喜愛。

天君廟的一切玄妙,李當歸自然是沒有機會見識,一路腳步輕盈,如同飛燕掠水,進入長安城來到桃子塢,便看見守著大門的十二歲。

小丫頭正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坊間鄰里都有說她,各式各樣,李當歸也知道小丫頭屬於那種缺心眼的人,他倒是沒有與少女有什麼生死相依,但是從她行事風格不難看出來,她大抵喜歡獨自一人思考事情,然後按照思緒處理,沒有什麼天經地義,在少女看來,她心中所想就是理所當然的。

少女對李當歸有一種莫名的好感,看見少年趕緊湊上去,一把將他帶到樓內,按到角落偏僻位置,端了一壺茶,坐到一旁,託著腮幫子欣賞著,兩人沉默了很久,十二歲記起什麼事,咬著嘴唇,露出自打李當歸與她相識以來頭一次羞怯,大抵也是她第一次有這種表情,說道:“長安米貴,居大不易,日常生活所費極高,你一個人身上的銀錢夠嗎?”

李當歸呆滯片刻,看見她那副破天荒的小女兒姿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替顏姑娘跑腿,每天替她買藥、煎藥,正好可以看看長安美景,等

她處理完事情,我就同她一起走。”

少女的心事似乎難以說出口,許是她第一次與人這麼說話,顯得有些緊張,手不自覺把玩起茶杯,翻來覆去,小聲問道:“你要去劍山嗎?”

“孃親生前說過有一座劍山,不過並不是北方那座背劍山,我想去碰一碰運氣,要是不行就原路返回,然後去南邊的學宮,說不定還能遇見杜若,他是我在江南的朋友,也是西楚人,他老爹以前是丞相,說不定你們認識。”

李當歸喝了一杯茶把心事緩緩道出,他要去了塵山學藝這種事情也沒必要隱瞞,關於這座山峰他也只是聽孃親說起,東勝神洲很有名,相較於背劍山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實際上他也想答應浥輕塵,只不過已經答應了顏姑娘要和她一起走,而且背劍山距離北唐實在有些遠。

少女興許是情竇初開,聽見這麼一番話臉色有些難看,李當歸的信心也讓少女大吃一驚,她看著眼前一臉憧憬的少年,眉頭微蹙有別樣心事的說道:“李當歸,有朝一日你學藝大精,遊歷山河的時候遇見妖精怎麼辦,那只妖精心地不壞,沒有傷天害理,你會像其他劍士那樣提劍斬殺嗎?”

李當歸笑了笑,他忽然想起浥輕塵說的那番話,如今覺得很在理,搖了搖頭道:“妖精也不一定都是壞的,人並非都是好人,要是真的遇見一隻妖精,她如果是一只好妖,那就沒有必提劍。”

少年這一席話如同春回大地,少女抬起臉笑容燦爛,她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沉浸喜悅之中很久之後她提高嗓門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可以拜浥輕塵為師,他來長安已經半年時間,說不定還要待半年,甚至可能是一年,你可以趁著空閒時間向他學劍,這樣去了塵山的話希望就會大一點。”

李當歸有些猶豫,少女的提議確實不錯,只不過他已經拒絕了浥輕塵,如果又向別人學劍,那該是如何?

十四歲的少年對於某些事情心思單純,他搖了搖頭,然後望向外邊,秋雨歇息,旭日初昇。

看著少年怔怔出神的模樣,少女換了個話題,低聲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一點,長安的巷弄幽深,別被妖精拖巷子裡吃了。”

李當歸點了點頭,辭別少女。

……………

穿街走巷回到小庭院,李當歸一如既往的替顏姑娘把草藥煎好,加糖,吹涼,正是顏寶釵最喜歡的溫度,小心翼翼的送到她身前,然後把藥壺、小爐子拿回屋子。

坐到臺階上,李當歸看著顏姑娘修煉,舞刀弄劍,拳腳功法,樣樣精通,她似乎也會天君廟太甲真人那一招,袖中滑出刀劍,只是姿勢有著細微的差別,見她舞過一場,他記得顏姑娘親口說過自己不喜歡刀劍,不過應師門要求還是學了一些,十八般武器,諸子百家雨露均沾。

李當歸沒有追問具體緣由,聚精會神的看著顏寶釵,小庭院內這一幕就像是那年西蜀滿山桃花,美不勝收,不過少年卻有著一點別樣情懷,是為了即將踏上嶄新的大道而激動,興許有著對了塵山胸藏正意劍士們的憧憬,走上修行大道的嚮往,經歷過逃亡的少年會掩藏內心,因此讓臺階上的少年看起來極其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顏寶釵舞過數場,李當歸神遊天外,被一聲金石相撞的聲音吵醒,收斂心神,看著估摸一個時辰下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顏寶釵,又想起什麼,心不在焉道:“顏姑娘,我聽說………了塵山的劍士要求很高,資質異稟,根骨絕佳,也不知道真假,要是………我失敗了,去春秋學宮還來得及嗎?”

顏寶釵坐到一旁,庭院內那把椅子已經成為她的專座,閒看風景,看著一臉擔憂像是寒窗十年的學子生怕落榜時的模樣,問道:“誰跟你說的?”

旭日下的少年沉默了片刻,心中焦慮、惶惶不安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小動作,只是咬著嘴唇,很久之後勾起一抹笑容,輕聲回道:“江南的時候有個朋友跟我講的,他說了塵山就是人間第一的劍山,百萬劍士們心中的聖地,可是每年他們只招幾個弟子,修為、心性、根骨、資質極其重要。”

顏寶釵笑了笑,看著他說道:“實在不行就跟著我,替我洗衣做飯、端茶倒水,待我萬仙大會上一枝獨秀奪得魁首,那時候我替你尋一個仙宗,勝過了塵山一千……一萬倍。”

李當歸眼前一亮,似乎把她的話記在了心裡,想了想,認真道:“孃親生前讓我去了塵山學藝,如果不行的話我便跟顏姑娘你一起走。”

孃親是西蜀豪族,知道很多天下的事情,逃出西蜀那會便說著‘有朝一日能登山那座劍山學藝才好’,雖然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那時候他七八歲,可記得很清楚孃親說話的時候表情極認真,那是少年第一次看見孃親有如此神情,因此便銘記於心底,當爹孃逝於戰火之後,他僥倖留了一命之後就往北走,走一個地方待一段時間,熟悉風土人情,順便學習一些知識,打聽那座劍山的名字、位置,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舊記得‘要去那座劍山才好’。

今天忽然被桃子塢的小丫頭點起陳年往事,知道顏姑娘來自仙山,他便想著親自問一問她。

少年如同一塊璞玉,亦如一張尚未點綴筆墨的白紙,眼淨如星辰皓月,因此自打李當歸踏進長安城那一刻,顏寶釵便看中了他,修行大道無情,可任是無情也動人,“記清楚,今天你可答應過我。”

李當歸輕輕應了聲,目光落在煌煌怏怏的旭日上,心頭莫名松了一口氣,久違的那種難以言語的情感漸漸湧現,低頭重新看向這一切似乎只是驚鴻一瞥的顏寶釵,想起西蜀,回憶起爹孃,仰起臉,不讓顏姑娘看清自己,輕聲問道:“顏姑娘,你會思念家鄉嗎?”

大少年兩塊金磚的白袍女子,踏進仙門,走上大道,對於世間簡單的情感控制的極好,她修的並不是什麼太上忘情,她喜歡道家符籙、也會胸中蘊含正意,轉過身看著少年,笑了笑,她十四歲那會正抱著一堆經書晝夜苦讀,哪裡有機會想那些。

她沒有回答少年,也不去安慰,因為山河有多麼險惡,人心何其難測,只有當他自己提劍親自走一遭才會明白。

說,怎麼可能說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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