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客房門沒關,林越正好瞥見屋裡站著的兩人中,那個斜對著門、一副拒人千裡之外表情的瘦高個可不就是先前攤子上勸他的怪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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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正好聽到背對他的另一個修士氣急敗壞地指著那瘦高個罵道:
“好你個莫永貞!兄弟我好心好意幫你,你還不領情?哼,等你上船後受不了了,可別找我求饒!到時候可就不是這個價了!”
原來瘦高個叫莫永貞。
之前林越起了結交之心時,這人不願說名字,還說知道名字對他沒好處。
莫永貞被指著鼻子罵,也不動怒,只冷冰冰道:“說完了就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那人氣極反笑,連道三聲“好、好、好”,表情扭曲,拂袖而出,嘴裡罵罵咧咧:“真他媽窮鬼,連五百益氣丹都出不起!哼,看老子不讓你累死在船上!”
林越兄妹正在門外,這人受了一肚子氣,現在看誰都不順眼,見林越年輕,就橫了他一眼,罵道:“看什麼看,滾一邊兒去!”
林越護住芸娘,他倒不會因為這種事動怒,不值得。
莫永貞淡淡瞥了一眼林越,開口道:“進來吧。”
芸娘這時候才看清楚是他,小聲說道:“哥哥,是那個怪人呀!”
“禮貌點。”林越輕輕給她一個腦瓜崩,芸娘還了個可愛的鬼臉。
進了房間,林越就聞到一股酒味,不難猜出,此間主人正借酒澆愁。
他拱手道:“莫道友!”
莫永貞卻沒有還禮,而是臭著一張臉道:“你能找到這裡,也是煞費苦心,但我奉勸你一句,年輕人不要有這麼重的好奇心,你也從我這裡得不到什麼好處,懂嗎?”
林越失笑道:“莫兄誤會了,我們兄妹也住在這家客棧,適逢其會而已。”頓了頓,又道:“還要多謝莫兄中午援助和提醒。”
他取出自己的門牌給對方看,就在隔壁。
芸娘忍不住想道,這位大叔還真是怪脾氣,像頭犟驢,什麼事都反著來。
莫永貞道:“不是就好。”
莫永貞面冷心熱,他知道自己誤會林越,臉色緩和多了,又道:“我提醒你提防的那人是鐵箕山黑風大妖王世子費雙江,這人……你們離他遠點總沒錯的。”
林越深有同感,只是晚了一些,也不知道將來這個奇葩“徒弟”會給他惹來多少麻煩。
他又問道:“我見剛剛那人來者不善,不知道是何緣由?”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摻和。”莫永貞皺著眉,眼中閃過一抹憤恨之色。想到痛處,又拿起酒葫蘆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
誰看了此情此景,都知道莫永貞是遇到麻煩事了。
林越見識過莫永貞的性格,婉轉說道:“莫兄,常言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剛剛那人明擺著是個小人,莫兄何必與他置氣。他既要丹藥,何不用丹藥打發走他?若莫兄丹藥有差,小弟願助一臂之力。”
“你不懂。”莫永貞聲音苦澀,憤然道,“那些人恨不得我死!今天讓他敲詐五百丹藥,說替我免了驅動海船之苦,可你以為他們就會放過我?哼!我不死,那人豈會安心!”
“那些人”——林越一聽,就知道莫永貞多半是得罪了上司。
“莫兄要去參加屠龍會?”林越又問。
明日開始,參加屠龍會的鐵箕妖國修士都將紛紛乘船前往白銅山。兩地之間,海路相隔十數萬裡之遙,一般的船,就是順風順水,也得在海上飄個半年一年才能到達。
而修士坐的船自然不同於普通船,裡面有特定的法陣,只要有修士灌輸法力,就能讓船飛速前行。如果晝夜不息,二十多天就能到岸,簡直比飛還快!
聽莫永貞話裡的意思,剛剛那人是要收他500益氣丹,以免去他做驅船的苦役。
這價格有點黑,而聽那人話裡的意思,莫永貞若不答應,就得穿小鞋。
“什麼屠龍會,送死會差不多!”一口酒下肚,莫永貞話多了起來,憤然道,“參加屠龍會的有兩種人,一種是來鍍金,回去後升官發財的;一種是來送死,給別人挪位置的。哼,那些人早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我給他們丹藥又如何?不過是為了將我榨乾,出海後方才死得更快!”
這話說得雲裡霧裡,芸娘是半點沒聽懂,不過林越卻是明白了事情經過:
“出海屠龍會”由妖界官方組織,結丹期以上的修士都可以自由參加。名義上是出海掃蕩海妖,震懾近海區域的各大海妖勢力,保證海路安全。
但出海跟海妖拼命是相當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是死路一條。
為了鼓勵修士們出海,官方設立了相當豐厚的獎勵,以表彰在屠龍會中表現優異的修士。
而經過這麼多年的演化,屠龍會成了各大妖國內派系爭鬥的戰場。
那些有關係、實力夠,但補不了實缺官職的修士,就趁著屠龍會去鍍金,回來就能升官發財;而那些已有官職、但不會奉迎上官的、甚至令上官不滿的,自然就是派系爭鬥的犧牲品。來屠龍會多半要死在海上,給其他人挪出了位置。
而怎麼讓去鍍金的人安全、又怎麼讓被放棄的人送死,這裡面早就有了許多門道,已是成規。
莫永貞這樣的人一看就沒有點“拍馬屁”的技能,理所當然成了炮灰。
林越是人道修士,這萬年來一直在培養人道修士火種。他覺得莫永貞此人不錯,有吸收進來的潛質,值得觀察觀察。
像他這種在妖界被排擠的修士,早晚會對妖道失望不滿,發展過來的可能性很大。
要擴大人道修士的根基,林越當然得挖其他四道的牆角。
他已經總結出經驗來:最值得挖的就是莫永貞這種本身不被待見、品性也很不錯的修士,發展過來再背叛的可能性極小;而像費雙江那種本身對妖道認同感很深、也有些來歷的修士對人道威脅比較大,這種不能挖過來就儘量坑一把。
等費雙江和人道修士沾上關係的事情暴露,他就再也不能被天庭所用,就算不能發展過來,也讓天庭受到了損失。
這就是林越準備坑費雙江最根本的原因。
林越道:“莫兄不必氣餒,車到山前必有路,出海未必死路一條。莫兄如此消沉,豈不是正遂了那些害你之人的意圖麼?不如振作起來,說什麼也要抗爭一下才不負此生。你說是不是?”
莫永貞本把酒都送到嘴邊了,聽了這話,又放了下來,眼神掙扎了一番,但最後還是頹然道:“爭又如何,不爭又如何?我縱然有心,也是無力。他們……算了,不說了,小兄弟,你不懂。”
正這時候,一樓大廳傳來一身悶哼,接著一個充滿恐懼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了過來:“前前前、前輩,饒饒……命!”聽起來就像是要斷氣了一樣。
莫永貞原本迷醉的眼神倏然清醒,一步就跨出房間。林越也聽出來,這正是先前進屋勒索莫永貞的那個修士的聲音。
他帶著芸娘跟出去,順著欄杆往下看,正見一個鐵塔般的黑臉大喊單手扼著那修士的喉嚨,將他舉到了半空中,屬於破虛高手的氣勢展露無遺。
“咦,是他呀!”芸娘看清楚那人,小聲說道。
那正是熊大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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