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雙江見林越爽快接招，心中就是一喜，又故作大方道：“弓箭都在你手裡，本公子一向大度，就讓你先來吧！”
林越雖不在意先後，但見對方一副讓他的樣子，就故意揶揄道：“這新規則在下頗不適應，恐怕力有未逮。既然這是費公子提出的，閣下何不先來，讓我等開開眼界？”
其他人不清楚，但林越心裡明白，先挑戰的人不光佔不到絲毫便宜，反而很吃虧。反倒是後挑戰的人能吸取前者的經驗，贏面更大一些。
林越可不是那種明明吃了虧，還讓對方口頭佔便宜的人，他作勢摘下手環，連同弓箭遞過去，一副謙虛請教的姿態。
這卻讓費雙江傻了眼。
他自己哪會不明白先後挑戰的好處壞處，見林越如此推讓，頓時騎虎難下。
他眼珠一轉，一副親熱的樣子道：“誒，小兄弟哪裡話，本公子怕先出手的話，影響到你的自信，那樣就太不公平了。哈哈，還是小兄弟你先來吧！”
林越立刻冷笑道：“要我先來可以，我也不佔費公子的便宜。不如這樣，我射箭時，公子請迴避一下。同樣，公子射箭我也不看。這樣如何？”
費雙江見自己的小算計被拆穿，只能悶哼一聲，算是答應下來。
“那費公子請迴避吧。”林越毫不客氣。
費雙江狠狠瞪了林越一眼，就氣得轉過身去，叮囑兩位屬下盯緊了林越。
那管家和壯漢都是破虛洞真的高手，就那麼赤·裸裸盯著，一般人別說玩穿星入彀，哪怕是射十丈內的固定箭靶都很可能在巨大的精神壓力下脫靶。
這兩人也知道自己的作為不夠光明磊落，尤其是那壯漢，更是臊得滿臉通紅。
但沒辦法，管家老王看出自家少爺沒底氣。下作就下作吧，總好過讓少主輸了吧？
反正丟人的是他們，也不是少主。
只是他們的威壓並沒有對林越起到預想中的效果。他神態自若，準備妥當後，就徑直走到紅線外。
攤主宋靈丹出任裁判一職，負責計時和計分。
“哥哥加油！”芸娘揮舞著粉拳嬌聲喝道。
林越朝她一笑，深吸一口氣，盯著水晶壁中密密麻麻彈來跳去的六十枚皮球，腦子裡模擬出它們的軌跡模型，計算它們的後續軌跡，以找出一條可以讓射中的皮球安全透過的通道。
為了贏下這局，林越真正認真起來，而不像之前那麼隨意。
費雙江靈機一動定下的新規則，對林越這樣玩穿星入彀的高手來說也相當有挑戰。
這水晶管道本來就只有一丈長、一尺的口徑，裡面原本放著三十枚快速跳動的皮球，平均下來相當於10公分左右就有一枚皮球。而皮球本身的直徑就是五公分，跳動速度又快，加上碰壁反彈，按照機率計算，透過每個球彈跳區域而不被撞下來的機率大約只有百分之七十。
那麼連續透過29此不被撞到的機率，用數學計算，就是零點七的二十九次方。
那是多少呢？
大約三十萬分之一。
再加上要撞進球洞，機率還得縮小幾十倍。
當然，這是純粹計算射手射中最外圍第一只球後進球的機率，但修士眼疾手快，身體協調性和預判能力都非常好，不能以常人視之。
一般來說，結丹期的修士來挑戰，大約有千分之一的機率能夠進球得分。修為越高，機率也就越大。讓那些沒經驗的大乘期的修士來，最次也能十中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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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原來的難度對於林越這種精通數學物理，計算能力無比強大的人來說，水晶通道裡每個皮球的執行軌跡都在他的計算之中，只要他願意，想怎麼中就怎麼中，進球機率完全可以是百分之百。
然而即便如此，新規則對他來說也是個非常艱難的挑戰。
聽起來只是在水晶通道中增加一倍的皮球，似乎難度也只提升了一兩倍的樣子，其實不然。
新增三十個皮球，讓通道內皮球密度增大一倍，平均每5公分就有一個皮球。
這是什麼概念？
等於一丈長的路徑上已經擠滿了皮球。皮球的活動空間變得無比逼仄，它們之間連續撞擊的話，想要在短時間中模擬出完整的軌跡圖，難度比之前增加了百倍千倍！
就算不考慮其它，單單計算0.7的59次方這樣的純數學機率，得到的皮球順利透過的結果，大約為四億分之一。
四億分之一……再加上要透過氣旋區入洞，機率再縮小幾十倍。
最終結果：百億分之一！
這樣的難度，別說是大乘期的修士搞不定，就算換妖祖這樣的絕頂高手來也得傻眼。功力再高，單憑射術和眼力，進球的機率也可以忽略不計。
怕是設定新規則的費雙江也絕對想不到增加了一倍的皮球後，這遊戲會難到如此程度。
林越算來算去，得到的結果就是：在限定的十息之內，他最多只有一箭能進球。而且還要選一個最恰當的時間，而非任意一個十息之內。
林越估算出第一個能進球的時間點，在17分30秒之後。
而任何的干擾都會讓那個最恰當的進球時間點產生變化，或許提前，或許延後，都有可能。
那規則允許他準備17分30秒嗎？
林越不清楚，只能先等著，走一步看一步。
對他都這麼難，費雙江幾乎沒有可能比他更先得分，這點自信林越還是有的。
只是他願意等，別人卻不願等。
管家老王見林越按而不發，就給充任裁判的宋靈丹使了個眼色，這機靈的攤主哆嗦一下，立刻明白了意思。
“小哥，準備好了嗎？”宋靈丹問道。
林越正無奈，準備點頭然後讓出一輪時，他腦袋裡靈光一現，突然想到了一個更主動的辦法！
“好了！”林越突然睜開的眼睛精光一閃。
“那聽我口令——準備——開始！”
隨著比賽開始，除了背過身去的費雙江外，所有人都緊盯著林越。
一息就是一次呼吸的時間。雖有人氣息悠長、有人呼吸短促，但作為時間表示時，就固定指3秒鐘。
十息就是半分鐘的時間。
林越一次扣了三發箭矢，足足瞄準了四息時間才放了出去。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他們目光追逐著三支箭的軌跡，見它們分別命中通道最外面的三枚皮球，但可惜的是，這三枚皮球都沒在通道中行走多遠，就相繼撞到了別的皮球，最終成為跳壁彈來彈去的皮球之一。
“全空！”
然而就在大家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林越又搭了三根箭，略微瞄準了一息的時間，故技重施。
“又是全空！”
“這小哥慌神兒了吧？”
“不穩重，不穩重，還不如一發一發來呢。”
圍觀者一半嘆息一半戲謔，神情各異，議論紛紛。
大家都斷定林越必輸無疑，只有芸娘還對他相信如初。
林越不為外物所動，再度扣弦張弓，這一次雖只搭了一支箭，卻像是看都不看就發出去，這樣連發三矢，依舊全空！
箭壺裡最後一支箭也被他扣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