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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失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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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破殼的小雞,會將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認作是自己的母親。

被記憶消除器閃花了眼的桂夜,雖說不至於智商蛻化到打回孃胎的程度,不過跟系統重裝一樣空白的大腦,能聰明到哪去?

忘了自己打哪來,忘了自己要做什麼,連自己的名字都忘的一乾二淨的桂夜,只能茫然四顧。

看著一臉茫然的桂夜,艾蓮的小心思活躍起來,她想出了一個不用關住桂夜,就能讓他乖乖聽話的法子。

面對桂夜比小嬰兒還純潔無暇的眼神,艾蓮一捋馬尾辮,伸出蔥指,劃過他的下巴,直勾勾的道:“弟弟喲,你終於醒了,可把姐急壞嘍……”

接下來的日子裡,艾蓮拉著桂夜,放心大膽的實驗。重灌也有重灌的好處,不受慣性思維的影響,失去記憶的桂夜,直覺反而越發犀利,他沒從艾蓮這個便宜姐姐身上察覺到惡意,便隨她取血打針。

艾蓮本人也捨不得讓桂夜這麼好的實驗體糟蹋了,每次實驗前都小心翼翼,做足了準備,恨不得自己先扎一針。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艾蓮還會拉著桂夜,給他灌輸一些大道理。她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或許是不忍看著昔日的英雄,退化成一個只會吮拇指的低能兒吧。

從諸寵中脫穎而出,擺脫低賤寵籍,入駐聯盟科學院的艾蓮,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篤信知識就是力量的艾蓮,就是靠著這股不瘋魔不成活的犟勁兒,才成為聯盟中,數一數二的女性科學家。

科學院在聯盟中地位超然,說成是聖地也一點不為過。然而輝煌之下,必有枯骨。講究活學活用的科學院,雖然有的是錢,但他們不養閒人。十年之內拿不出成績的科學家,管你的理論有多麼天花亂墜,照樣踢人。

不幸的是,艾蓮著手研究的課題,正是所有未解之謎中,最令人頭疼的難題。

支撐三大輝煌種族制霸宇宙的三種原力,分別是博納星人的科技,天琴星人的魔法,天龍星人的拳頭。

艾蓮所研究的,就是最後那一項代表著粗鄙野蠻又晦澀難懂的生物能。這是一個任何偉大學者都不敢輕易擅言的領域,當初跟著授業恩師涉足這令人退避三尺的領域時,她並不後悔。

只是隨著時間推移,恩師逝去,當同年進入科學院的同事們,在各自領域取得五花八班的成就時。艾蓮猶豫了,這一領域,到底值不值的投入這麼多大好光陰?她苦苦思索著,猶豫著,繼而跌向絕望。

直到桂夜出現,打破了長久黑暗,給艾蓮越走越宰的前路,生生開闢出一條康莊大道來。

十年磨一劍,在被踢出科學院佇列前的最後一天,艾蓮帶著桂夜走上了聯盟科學院的展臺。

觀眾席上,一群站著說話不腰疼的閒人,對艾蓮評頭論足。

“那個地球女人終於肯來了啊,我還以為她要靠著科學院的頭銜,吃一輩子的白飯呢。”

“虧她還是拉格朗院士的關門弟子!十年光陰,不見任何進展,簡直是聯盟的寄生蟲,真替他老人家不值。”

“哎,不怪老院士,人非聖賢,孰能無錯?或許連她科學家的頭銜,都是那廝用討喜面孔,從老院士那裡哄騙來的。”

當桂夜砍菜切瓜一般,輕描淡寫的砸廢五六臺戰地機器,牛逼哄哄的就差手拆巨炮腳蹬飛機了,展臺下的冷嘲熱諷全息了聲。

到場與會的學者專家們,一個個瞪著蛤蟆眼,張著河馬嘴,一個勁的抽冷氣。

一時間,極具科幻風格的會堂裡,像是進了一千頭得了哮喘病的牛。

等桂夜踢開論七八糟的零件,離開展臺時,才有人回過神來,帶頭鼓起掌來:“連一個地球寵物,都能獲增百倍神力,要是將這項技術,運用在我博納星的士兵身上,那還得了?”

“向天琴星人報仇有望啊!”不知誰嚎了一嗓子,在場的學者專家們都神情激動起來。

前些日子,那片將整個星球都籠罩其下的詛咒紫雪,不僅讓本對天琴星沒有太多敵意的基層百姓同仇敵愾起來,也讓他們這些對詛咒無能為力的科學家大為火光。

博納星的士兵若有如此神力,恐怕連驍勇善戰的天龍星人,都要甘拜下風吧?

觀眾反響之熱烈,遠超艾蓮所料,連坐在前排,平日裡老持沉重的幾個評判員都喜上眉梢,紅光滿臉的將桂夜招呼過來,你摸一爪,我捏一下,看的艾蓮心驚膽戰的。

最後,艾蓮不得不站出來,走上展臺,向沉浸在無限熱情中的眾人,潑出一瓢冷水:“實驗選中的樣體,本身就實力不俗,才能達到各位眼前的效果。最佳化液並不是大力丸,最多使體能素質,提升兩到三倍。”

下面的人都哦了一聲,心中瞭然。真要這地球丫頭,取得百倍神力的巨大成就,某些人還心裡未必平衡的了呢。

“能有兩三倍就很不錯了。”為首的老評判員說道,他是從軍部退下來的內行人,身體素質增幅個兩到三倍,把這並不直觀的資料,反應到實戰上,效果就有點恐怖了,一人打五六個絕對不在話下。

當然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一位技術部出身的評判員陰陽怪氣的道:“力氣再大,也扛不住一炮,有這心思,還不如改進一下裝甲動力服呢!”

不過總體來說,評判員們對艾蓮的研究成果,還是比較滿意。在確認不會被踢出科學院後,艾蓮松了口氣。

“艾蓮博士,這種最佳化液會有後遺症嗎?”軍部的老評判員問。

“迄今為止,沒有發現任何後遺症。”艾蓮頗為自豪的回答。

“嗯。”老評判員笑眯了眼,他衝著艾蓮滿意的點了點頭:“艾蓮博士,希望你能進一步研究出更強效的最佳化液。”

“承您吉言,”艾蓮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小女說不定能研究出百倍增幅的超級最佳化液呢。”

這本是一句玩笑話,卻讓評判員中的某一位打了個寒顫。他想,要是真的開發出百倍增幅的最佳化液,那未來戰場,還會有槍支的用武之地嗎?

在艾蓮透過評審,獲得留任聯盟科學院的資格後,分配給艾蓮實驗室的資金一下翻了幾倍。艾蓮看著她的小錢包鼓起來,心裡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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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馬馬虎虎一頓工作餐就解決的艾蓮,這次決定親手下廚,燒一頓美味,好好酬勞桂夜一番。

沒有記憶的桂夜,心性像五六歲的小孩。艾蓮出門買菜,他就搬個小板凳,坐在落地窗前,腦袋枕在窗沿上,眷戀的目光一直黏著樓下的艾蓮。

等艾蓮的身影化為小點,再也看不見後,他就仰起脖子,望著天上時而化作白衣,時而化作蒼狗的浮雲,愣愣發呆。

當落日的餘暉,將西邊染的紅霞如血時,桂夜低下頭,目光恰好落在艾蓮的身上,他的嘴角無意識的翹了起來,臉上浮現出乾淨的笑容,趴在窗邊,翹首以盼。

大採購回來的艾蓮,額頭微汗,她放下手中的一干食材,拿出鑰匙,然而她永遠開不了門了。

就在她低頭拿鑰匙的時候,一發子彈擦著她的青絲,鑽入她圓潤的肩頭。艾蓮不可置信的看著肩膀上綻放的血花,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這座公寓樓外,就是繁華的大街,當艾蓮中彈時,周圍的人像躲瘟神一樣躲開她,見義勇為?開玩笑,寵物的命哪裡有人值錢,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艾蓮倒下。

桂夜臉上乾淨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猙獰。他一步跨出窗外,直接跳了下去。

然而他還是來遲了一步,一擊不中,馬上又一發斜飛的犀利子彈,從艾蓮的太陽穴穿入,從臉頰穿出。桂夜哀緊緊摟住艾蓮的屍體,哀嚎不已。

一場倉促的感情,在兩位當事人都還未察覺時,便殘忍的結束了。

淅淅瀝瀝的雨絲從天上落下來,區區一個地球寵物的死,並不能引起多少同情。路人見到桂夜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新奇的對同伴說:“真的會哭耶!怪不得大家都說它們是最高級的寵物,改天我也去買一隻。”

千里外,準備收工的殺手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頭,向上級請示:“老闆,目標身邊還有個地球寵物,要不要動手?”

“目標幹掉嗎?”

“幹掉了。”

“那你自己隨意。”對方懶的多講,便中斷了通訊。

對於一個習慣殺人收錢的殺手來說,他的每一顆子彈都是金貴的。老闆都說隨意了,他也就收斂的殺意。

“走運的小子。”殺手輕哼了聲,將瞄準鏡的十字線從桂夜的腦門上移開。

就在這時,桂夜忽然轉過頭,恨天恨地的眼神彷彿一杆戰矛,直穿千里,硬生生的刺入殺手腦海裡,掀起一片驚濤駭浪。

殺手那顆古波不驚的心糾緊了,劇烈的跳動。這麼遠的距離,他怎麼可能憑肉眼發現我?對了,一定是湊巧。殺手一邊自我安慰,一邊快速的收拾東西。他忽然覺得,這些日子造下的殺孽太過頻繁,是時候出去避避風頭,順便給自己放個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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