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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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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卷百貨此次情人節“告白”主題情侶裝的推出大受歡迎,無論商業還是口碑皆取得雙贏,甚至還真有不少新聞媒體、演藝界人士以及經紀公司過來詢問兩位模特的情況,只不過慄卷百貨只對外宣稱兩位孩子純屬玩票加盟,並無繼續發展之意,這件事才真正平息下去。

而慄卷百貨下一季的訂單,早就已經拿到手軟。

情人節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讓人激情澎湃心跳加速……又噁心吧啦的事情發生。婦女節、植樹節……七海都很平安的度過了。

只不過她養成了隨身帶手機的習慣。

飯店的制服都是硬質棉布製作,又依據每個員工的身高體重量體裁衣,手機揣褲兜裡行動不方面,放到的胸前鼓起一大塊又不太好看,所以七海幹活的時候向來不願意把手機帶在身上。

而這兩天她卻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突發奇想在袖子上外縫了一個口袋,大小剛剛剛好可以塞進一個手機,

挺帥,七海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就像女特工帶對講機一樣。

“喂喂?土豆土豆我是地瓜,請回答請回答。”

“源七海快死出來幹活你!”

“來啦!”小聲地,“地瓜正在執行臥底任務,聯絡中止。”這樣一來就不會漏接電話啦!

於是無論是招待客人還是上洗手間,源七海成功實現了“一呼百應”。

“喂,幸村?”

“最近接電話都很快嘛七海,這麼迫不及待聽到我的聲音?”

情人節告白以後,幸村仍像什麼沒發生似的常打電話過來,卻對那天的事隻字不提,也從來不會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這樣的話,只不過像上面這樣在以前聽來完全像笑話一樣的問話,卻時刻在提醒源七海兩個人曾經發生過什麼。

心機男……七海在心中暗暗的咒了一聲,“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打電話麼。”電話另一頭的男孩有些無賴,“七海你多少得給我點面子吧。”

“你都帥到把別人的面子都搶光了還上我這要面子?”七海拿著抹布用力擦掉桌子上的頑漬。

“七海你也覺得我帥?”男孩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誇張,但還是聽得出他對這句話十分受用,“那你……”

“可惜啊,長的帥有什麼用,又不能當卡刷。”

“呵……”幸村低笑調侃,“看不出來你源七海心蠻高想要嫁個有錢人呀?你的性格……不現實。”

“什麼叫現實?跟一個長得很帥的潦倒畫家到處流浪豈不是更不現實?”

“……你很現實。”

“嘿嘿。”七海移向下一張目標桌子,“我只是開玩笑,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男孩沉默了一會,“嗯……那個,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你給我打電話問我找你有什麼事?”用力的擦啊擦!

“那……那沒事了,拜拜。”

幸村主動結束電話讓七海有些意外,她還是習慣性的按了一下紅色結束鍵,手機上顯示的日期是3月14日。

立海大高中的開學日期則很喜感的定在了4月1日。

七海倒並不擔心她會被人的惡作劇欺負到,她也同樣不會去整別人――畢竟都是新生並不相熟,拘謹是一方面,若是不小心得罪哪個小心眼的也夠膈應的。

只是……

皺皺眉看著眼前的分班榜又看了看左右熱烈討論的新生們,她懷疑自己也許被人組團忽悠了。

為什麼她要和幸村精市這小子一個班級嘛!

不知道現在轉學來不來得及啊真是的。

“七海,以後要請你多多關照了哦。”幸村顯然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

“那也請你多多關照了。”七海半死不活回了一句。

“那是自然。”意味深長的語氣,“我會關……”

“那你明天給我轉到阿拉斯加或者冰島唸書去。”七海死死盯著公告欄上和自己挨著的名字,“無論哪個城市,越遠越好!”

“我必須提醒你這個願望不現實,七海。”幸村靠近女孩低聲回答,“阿拉斯加是美國的一個州,冰島是國家,你把他們降為城市他們會生氣的,看來我還是需要繼續給你補課吶。”

“……我就是一時口誤,所以不勞你大駕了。”

“那就說明你和我說話感到緊張嘍?”話音剛落就看到女孩與自己拉開好遠的距離,幸村並不急惱,慢悠悠的轉身往教室走,絲毫沒有在意自己低頭若有所思的微笑讓周圍早就注意到他許久的女生們開始興奮的竊竊私語。

不過等到了教室看了桌次表才發現,兩個人並非像在分班榜上緊挨著那樣成為同桌,卻剛好一個在靠走廊的座位,另一個則在窗戶旁邊安家。

也許上了高中以後功課漸漸繁忙的原因,幸村也並沒有像假期那樣總和七海說那些沒營養的話,而七海如果非萬不得以也不會和對方有什麼接觸。

其實她本身對告白那件事沒有什麼牴觸,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心情不好就召喚哥們來排憂解難了,總會有仗著別人喜歡就支使別人的嫌疑――即使自己心如明鏡,這種事情還是很難把握,況且她也不想像以前一樣被人抓住把柄亂說一通……就像, 以前和文太那樣。

七海這兩天一直在猶豫要不要給文太送生日禮物。

起先在假期裡忙得昏天黑地所以沒有注意到,直到開學想起了這個問題七海才發現,她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和文太說話了。

而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有些記不得,腦海裡只有一些模糊而籠統的時間概念。

總之就是莫名其妙的。

然後又不知怎麼的想起了那個縫在工作服側臂處的口袋,她居然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出於什麼理由而做出那樣的行為。現在的自己就好像強迫失憶了一般……七海趴在桌子上有些無力,不會是早衰的先兆吧。

幸村精市午休結束後回到教室看到的就是這麼個情況――懶洋洋貓咪一樣的小七海正趴在桌子上望向窗外,只是搔頭發的動作怎麼看都像是在抓跳蚤有些不雅。

於是走過去用手指幫忙梳理女孩的長髮,“想什麼呢。”

七海眼皮一抬,把頭一躲自己整理頭髮,表情凝重:“只是想想世界和平的問題。”

幸村有些訕訕把手收回,不過對於心上人常有的不著邊際的回答也早已習慣,輕聲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周圍幾個女生又開始討論“幸村又和源七海說話啦……”,聲音很低卻也足夠讓他聽到。

很好。

文太生日那天七海很早就來到了學校看書,接近早自習的時候她無意向走廊方向一瞥,剛好看到下了早訓的文太和其他男孩一起,有說有笑的道別之後回到各自的教室裡去。一陣門開合的聲音起落,幸村也回到了教室,上課開始。

一天都在波瀾不驚中渡過,只是在臨近放學的最後一節自習課上,大家已經無心學習興致勃勃的討論一個新鮮出爐的八卦話題:

隔壁班的丸井文太和同班的和山秋交往了。

具體的情況無從而知,只是傳聞那女孩早就對文太傾心許久,在今天男孩生日的時候終於成功打動了對方,以後就常常可以看到兩個人出雙入對啦。

於是那些曾經對七海和文太的過往有所瞭解的同學,也自然不會忽視掉這樣一個問題……

七海一如既往的半趴在桌子上斜眼看書,過了一會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周圍同學的目光全都投在了自己身上,好奇又帶著小心――即使還有其他學生在各忙各的,但是她有種所有人都在豎起耳朵在等等她的答案的感覺。

於是抬起頭環視一圈,還真有幾個膽子大的敢直視她的眼睛想要瞅出些端倪,“你們剛才在說些什麼?”

“就是……嗯……丸井文太和他們班的一個叫和山秋的女生交往了。”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目光才訥訥開口。

“哦。”七海用面巾紙捂住嘴輕咳了幾聲又慢慢的放下手,“文太這傢伙,終於肯交女朋友啦。”

調侃的語氣讓大家也跟著發出善意的鬨笑,氣氛驟然緩和下來,再也沒有人像當年一樣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或者指責她的不知好賴。

人就是這樣,當你比他們好過一點點,他們就會嫉妒;而當你超過他們許多甚至遠遠甩在後面,那些人就只有羨慕的份了。

現在的源七海和過去相比,真的可以用“天壤之別”來形容。

且不說七海入學考試超常發揮成績名列前茅,而且在剛開學不久舉辦的英語演講比賽上,她的英語成績出色所以也是順利成章被推舉。老師的本意不過是希望派個人上去湊數不至於太難看,卻不想這丫頭一路過關斬將取得了個好名次,甚至一些來自以英語為母語的海歸學生都遠不及她。

其實平心而論,七海的英語論地道程度除了發捲舌音有些優勢以外,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演講題材也是統一命題讓所有參賽者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所以比的就是觀點觀念和觀察。

於是我們的女主很無恥的憑藉年齡優勢突出重圍,言辭犀利卻引人入勝,再配上合適的肢體語言讓在座的幾位高等教學部的教授評委大為讚賞,說她“全然不似其他孩子背書一般的僵硬表演,真正做到了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諸如“落落大方”、“秀外慧中”等一大堆溢美之詞也呼啦啦的扣到了頭上。

“我就知道這孩子一定會發揮出色。”不知從哪蹦出來的一位老師慈愛的撫摸著七海的腦袋。“記住以後一定不要丟三落四了哦。”

……七海無語,不知道剛才是哪位老師還對她冷嘲熱諷“沒帶參賽卡就從哪來滾哪去吧!”,真是個看人下菜的主。

總之成績擺在那裡,又有權威的言論在撐腰,大家就像被集體換腎了一樣接受“源七海一直很優秀”這個觀點,而且一點排斥反應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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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七海的這居身體同其他女高中生一樣,如果說國中時還是破土而出的嫩芽又青又嫩,而現在則是舒展枝葉多多少少有些嬌柔的姿態了。

但是其他女生發現,無論她們怎麼在外表上下功夫,就是不及只穿著普通校服的源七海一半。搞不清楚到底差距在哪裡,用男生們對新一屆女生進行總結以後的話講“不一樣就是不一樣”……甚至連她們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源七海,和她們根本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七海明白,她不過是適時表現出一個年齡所能展現的最好的狀態而已――過度的綻放反而會過早的凋謝。而且這種狀態對於略為晚熟的男孩們來講,已經足夠有一種不小的吸引力了,於是七海偶爾也會開始收到幾封像模像樣的情書。

不過卻並沒有看到她對誰做出回應。

漸漸的,立海大高中部就出現了這樣一種論調:源七海和幸村精市在偷偷交往!

幸村同學即使上了高中以後,依然是那種一騎絕塵去讓其他人羨慕的物件,於是那些喜歡幸村精市的女生和對源七海有好感的男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也許是不甘心自己心中的理想物件被其他和自己同樣水準的人搶走,都喜歡把兩個同樣優秀的人湊到一塊說事,更何況他們又有一起拍過情侶裝廣告!

不過事實上每個人都看的出來,這兩個人的關係其實很一般,對話更是極為有限,卻依然一廂情願的去幻想兩個人在一起的假象好讓自己死心,也就難怪七海和幸村一有對話,就會引來一陣興奮的討論了,甚至連兩個人對話的表情動作眼神也要添油加醋的形容一番。

只不過從來沒有人敢上前去問問兩位當事人的明確態度和真實想法,低調歸低調,但是真的很強勢!

自然也就沒有人重提當年的往事,偶有對不明真相的人提起轉述者也會強調“源七海敢愛敢恨如何如何……”,甚至還會羨慕她與立海大兩位最歡迎的男生都有過感情糾葛。

“七海,一會放學我們去那家新開的飾品店吧,聽說那裡的耳飾很漂亮吶。”開心笑後,一個女生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響應。

上了高中的源七海也交到了幾個可以相約逛街、討論明星八卦的“姐妹淘”,純粹是因為興趣而湊在一塊生成的友誼很輕鬆,這讓她感覺蠻好。

“你們都沒有穿耳洞,看了不也是白看?”七海不解。

“可是七海你有嘛,戴給我們看好不好。”

“那咱們這麼一大幫人去了光看不買,老闆會不會不高興呀?” “才不會吶!”幾個女孩有默契的起鬨,“七海你可是上過廣告哎,往那店裡一站還不跟活招牌似的把客人全引進來?那老闆不得美死才怪。”

“就是就是……”

現在的小孩子都是人精,嘴巴比抹了蜜還甜……七海禁不住一笑,“那走吧。”

女孩子們歡呼一聲,有說有笑的提著書包離開了教室。

教室裡已經沒有人――除了還在座位上忙碌的幸村精市以外。

高中時他依然選擇了網球部並且幸運的得到了前輩們的賞識,已經有機會參與到社團管理層的事物討論中去了,這次一年級的新生訓練計劃也由他負責起草。

耐心的畫表、書寫,終於完成最後一筆以後,男孩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站起身子抻了抻後背,又看了七海空蕩蕩的座位一眼。

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幸村看到桌子下面落著一張用過的面巾紙。

儘管平展在地上但還是可以看出隱約有用力攥過留下的痕跡。

將紙撿起來,幸村遠遠聽到樓下的嬉笑聲又向窗外望去,正是七海和其他女孩子們離開教學樓後快樂的背影。

微微用力,那張面巾紙又被男孩緊緊握在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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