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盯著我，我又一次覺得被蕭易寒看透了內心的想法，所以忍不住移開了目光。
巫豔豔和蕭易寒是青梅竹馬，或許蕭易寒知道些什麼，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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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清楚一件事，明德大學沒有表面上看的這麼風平浪靜，尤其是這一段時間，你給我仔細點。”
蕭易寒的聲音中略帶警告的氣息。
夜零說：“異變的人造異能人，會因為血液基因上面的突變而陷入狂躁期，剛才我的確感覺到了那股不尋常的氣息。”
蕭易寒說：“狂躁期的時候會發生什麼誰也不清楚，但是一個沒有意識又具有傷害能力的恩人造異能人，和一頭野獸毫無區別。”
這一點，夜零和蕭易寒彷彿早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
其實不用蕭易寒和夜零，我自己也親眼見到過，被謝喬殺害的那些女性，最後都以失蹤論了，給明德大學也添了不少的麻煩。
不能讓被害女性的家屬看到她們的屍體，那是因為異能人是見不得光的，包括那些被異能人殺害的人們。
哪怕是為了異能人這個種族，我們也必須躲起來。
這就是生物的本能。
“不過放心吧，現在是新生入學的時候，不會出什麼事情。”
蕭易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問：“為什麼新生入學的時候不會出什麼事情？”
這根本沒有什麼依據，蕭易寒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因為明德大學偉大的校長，是絕對不會允許變異體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學校裡。”
明德大學的這個校長，我從很多人的嘴裡聽過很多次，可是唯獨不知道這個校長究竟是誰，更沒有見到過這個校長的臉。
明德大學的校長隱藏在深處，我覺得在這個校長的身上，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更何況作為義子的蕭易寒對於這位領養了他的明德大學校長，似乎不抱什麼好感，這一點我很早就已經注意到了。
蕭易寒雙手插兜，沒有再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
我看著蕭易寒的背影，卻問夜零：“明德大學的校長，你見過嗎？”
“我見過。”
“長什麼樣？”
夜零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說：“那是一個心是石頭做的男人。”
“我真懷疑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坐在羅彬生辦公室的容顯正在看窗外的風景，羅彬生將房門關上，淡淡的說：“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容顯穿著西服，西服領口上的胸針在陽光下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輝：“我以為這段時間你已經猜到了。”
“你這麼做，容若不會原諒你。”
“他不會記得。”
容顯站了起來，整理了衣服：“做事情總是要有犧牲。”
“但是你犧牲的代價是……”
容顯打斷了羅彬生的話，說：“真正的強者，如果不能懂得取捨，又怎麼能夠得到他想要的？歷代君王無情，比如那個劉邦。”
羅彬生看著容顯，就像是再看一個陌生人：“你打算把那個千年永生人的精神體注入到容若的體內，延緩他的生命對不對？”
“是，她不是一直都想要死麼？那我這樣正好成全了她。”
“瘋子。”
容顯和羅彬生對視著，他死死地扣住了羅彬生的手腕，一字一句的說道：“為了容若的性命，我只有這麼做，你必須要懂我。”
羅彬生一把甩開了容顯的那隻手，冷聲的說道：“我不懂你，你真是越來越可怕了！”
“那你就眼看著容若去死？眼看著蕭易寒去死？眼看著小歌去死？”
原本已經轉過身的羅彬生又頓住了腳步，容顯的聲音極盡冰冷：“那些人也不會有很多的壽命了，我不能看著他們三個人死，所以……我只有對不起那些人，更何況……那個永生人一直想要去死，我只是幫她實現了她的價值，而且她也能夠結束她痛苦而漫長的生命，現在的科學技術可以做到，能夠讓她死的毫無痛苦，對嗎？”
容顯的聲音，就像是一個充滿蠱惑力的豔紅色的花，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明明知道他所說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此刻的羅彬生似乎也就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以容若現在的身體，根本活不了多久。
而宋歌更是刻不容緩，蕭易寒的生命力甚至縮短到幾個月。
在這種緊迫的情況下，必須要有犧牲。
羅彬生最後還是走出了辦公室，容顯清楚得很，羅彬生最後還是會妥協。
表面冰冷的人未必冰冷，而表面噙著笑容的人也未必是善良。
他和羅彬生是兩個極端，就算是羅彬生表面上不說，他也清楚得很，除了他之外，羅彬生才是更關心那三個人的人。
為此，羅彬生會妥協，就像是當初他用語言蠱惑蕭易寒那樣。
人，一旦有情感，就會有弱點，有了弱點就會做錯事，做錯事就會被抓住把柄，只有加以甘甜去誘惑，哪怕是毒藥，人也會毫不猶豫的仰頭喝下。
快了，就快了。
容顯看著外面的天空，那是曾經宋歌最喜歡看的風景。
他看到的分明是一樣的天空，但是更多的，他看到的是未來。
他苦心孤詣多年，終於可以實現的目標。
蕭易寒坐在天台的長椅上，外面的喧鬧在樓上一概不聞，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當時坐在辦公椅上的那個男人，他的目光冰冷的像是個刀子，但是嘴角卻還是帶著笑意，那樣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但是不得不說，這個人養育了他，而且培養了他，也救了他的性命。
所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是對還是錯，他也不清楚了。
“希望你知道的時候，不會討厭我……不，還是討厭的好，討厭我的話，忘記我就更容易了。”
蕭易寒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誰說一樣。
他看著天空中的那幾朵雲彩，彷彿看到的是宋歌的笑臉。
總有這麼一個人，是你想要用盡生命去守護的。
在重要的人面前，生命就變得沒有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