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強想到了當年那一幕，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
“當棺蓋被開啟的那一刻，除了那個畜生，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女孩，個子只達到他的腰間，穿著一身復古宮裝，聲音卻是蒼老無比。
女孩只說了一句話：我很看好你，百年後就要選新一屆的鬼差了，你有機會。
在她說完後，那畜生便向我走了過來，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到我的神智再次甦醒的時候，是被槍決的時候，他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讓所有人都將我認成了他。
子彈穿過胸膛，劇痛讓我全身顫抖，但在行刑臺下，我的妻子和朋友卻在拍手稱快。
後來，每次我只會被痛苦喚回神智，他在折磨我，讓我不斷的產生怨氣，同時也利用我幫他收集怨氣。”
吳建強說完，整個人已經無法站立，身上幾乎被黑色的膿包覆蓋，但此刻，卻沒有了恐懼，反而露出淡然的笑容：“我早就想死了。”
何躍沒有說話，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最後只是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鬼差的候選人是你，看來所謂的善有善報，不過只是一句諷刺，竟然還想要成為傳說中的鬼差。不過是惡鬼當道而已。”
吳建強道：“是的，可笑！不過我曾經聽說過，鬼差也有想法衝突，有些人覺得先要找一個罪惡之魂，獲得力量，再來建立秩序，有的人則認為只有善良，才能建立好的秩序。他們曾經爆發過好幾次戰鬥。
有一次戰鬥中，我被餘波帶來的疼痛恢復了神智，那一刻，我甚至產生了一個幻想，那些想要以善良建立秩序的人，會救我脫離苦海。”
“什麼？你見過很多鬼差？”何躍大驚，他本來對鬼差的資訊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
只見，吳堅強點點頭：“我見過三個，一個是那個有著蒼老聲音的女孩，另一個是穿著很時尚的年輕人，最後一個我沒有看到他的模樣，只看到他使用能力。
正是他的能力，讓我感覺到極度的痛苦，甚至差點和這次一樣，將那畜生滅掉。
說起來，那名鬼差的能力和你的能力很像。”
何躍的心劇烈的跳動，急忙追問：“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吳建強點點頭：“我知道的也不多，當我恢復神智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女孩和時尚年輕人面對面站著，彼此戒備。
而兩種詭異的聲音在現場不斷的盤旋，那是哭聲和笑聲。隨著一道走入黑暗的身影逐漸變淡，只有在地上留下一個個黑血凝結的腳印。
最後只有那個時尚的年輕人說了一句：用極端的執念化作的情緒增強自身，也不怕把自己搞成一個神經病。”
吳建強說完，看向何躍：“就這些了。”
何躍點點頭，他正思索著最後的那句話。
“極端的執念化作情緒.......”
“極端的執念化作情緒.哭聲，笑聲？”
“無論是手封還是玩具小錘，都能依靠吸收鬼魂的怨氣增強自身，只有黑血，明明感覺比手封好和玩具小錘更加強大，但在吸收怨氣方面，遠遠比不上前兩者。
難道是我一直以來找錯了方向，那看上去幾乎要發揮到極致才會出現的聲音，才是黑血真正強大的地方？
喂.......”
何躍扭頭想要詢問，卻看到吳建強的身體早已經腐爛，化作地上的一灘屍水，整個人只剩下頭骨還算完成。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頭骨上下顎張開，就好像在笑一般。
何躍搖著頭，目光掃過地上一具具屍體，才拿起地上的對講機：“結束了。”
說完，坐在椅子上。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響起，第一個衝進來的便是譚安瀾。
她舉著槍，確定了安全，才來到何躍身邊：“已經沒事了嗎？剛才監控一下子花了，只能看到模糊扭曲的畫面。”
何躍點點頭，伸出自己的左手：“你看看，再不完，我就完了。”
譚安瀾臉色一變：“我幫你叫救護車。”
“不用。”何躍攔住她：“這傷醫生可治不好，對了，我崔六爺那事有訊息了嗎？”
譚安瀾看了一眼何躍的左手，搖搖頭道：“我們幾乎已經確定，有人假裝了崔六爺，但我們晚了一步，對方可能已經離開。只找到一段影片，你要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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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何躍站了起來：“現在就帶我去看。”
譚安瀾吩咐了幾句，帶著何躍來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將一段影片開啟：“這是有人正在給朋友錄生日影片，無意間拍到的。”
何躍嗯了一聲，將影片點開。
影片明顯經過剪輯，一開啟就是一群人在車站旁不大的夜宵店中狂歡，大約十來秒後，何躍看到畫面的右邊出現了三道熟悉的身影。
是崔六爺帶著鄧飛和蔡強，從黑色的紙車上下來。
在他們下來的瞬間，紙車變成了燃盡的灰塵，被風吹得滿天都是。然後崔六爺帶著兩人向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只有背影，卻依然能看出，崔六爺每走一步，身體都在發生變化。
身材，穿著，姿態，短短的十幾步距離，便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最後，他們在車站對面的路邊停了下來，此時，不遠處數道流光接近，不斷的構建出一輛客車的輪廓。
車停在他們面前，崔六爺等人幾乎沒有猶豫，走了上去。
然後客車再次開動，拉出長長的光影，就如同出現時一樣，在黑暗中化作虛無。
整個過程，除了崔六爺等人上車時，客車稍微清晰了一點外，都顯得十分模糊，就如同是投影，只能看到光線構成的輪廓。
影片又播放了幾秒鐘，便結束了。
沒等何躍開口，譚安瀾已經將影片回到了崔六爺等人上車的時候，並且將畫面定格。
“我們研究了一下這輛車，雖然比較模糊，依舊能看到，車上一半的座位坐著人，你看這裡，這裡是不是有兩根光線向上，像是天線？”
何躍順著譚安瀾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在客車的中段，有兩條並不明顯的線條斜著向上，在幾米的高度上，定著兩個明亮的光點。
譚安瀾道：“第一次看到這輛車的時候，我們發現長度不對，剛開始以為是光線虛化所造成的，但反覆仔細看過之後我們已經能確定，這並不是現在的客車。”
何躍看向譚安瀾：“公交車？”
譚安瀾搖頭：“不是，這是一輛電車，一輛幾十年前就被淘汰的有軌電車，幸好我查詢你資料的時候才看到過，不然我也想不起來。”
何躍聞言一愣：“查我的資料看到了有軌電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