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了。”
劉豐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望向何躍。
何躍點點頭，心中也有些詫異。
還有一會兒就要天亮了，難道是因為今晚殺了譚偉夫妻，那只鬼不打算再動手了？
他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劉豐。
劉豐睜著通紅的眼睛盯著何躍：“如果那鬼不出來，我就會把你關起來，我不可能一直將你放在外面。”
何躍明白，劉豐說的是實話，也未必沒有威脅自己的意思。
可是鬼不來，自己總不能隨便找個鬼來吧。
他有些無奈的攤手：“如果對方今晚不來，我也沒有辦法。”
“那你就繼續回羈押室吧。”
劉豐說完，拿起桌上一直震動的手機。
那是他們的工作群，裡面正通報著警情。
要是以往，劉豐早就接到電話前去忙碌了。今天因為譚偉的死，並沒有人打攪他。
可劉豐看到群裡的訊息，還是皺了皺眉。
不是要當誘餌的話，他早就出去了。
何躍見他看得認真，待著也實在無聊，不由得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不遠處一個小區報警，說聽到電梯裡面不斷傳出女孩的尖叫聲。”
“哦。”
一個隨口解釋，另一個也沒有放在心上，房間中再次沉默下來。
等了十幾分鍾，劉豐突然放下手機問道：“鬼很多嗎？”
“不少。怎麼了？”
“我同事趕去了那個小區，電梯中和監控裡面都沒有女孩的身影，奇怪的是，卻錄下了聲音，她們不斷的尖叫，喊著小虎子，鬼啊，之類的話。”
“小虎子？”
何躍猛地提高了音量，在劉豐怪異的目光中拿出了照片碎片，上面，小虎子的全身依舊被鮮血侵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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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不在照片中。
何躍站起身：“那個小區在哪？我們馬上過去。”
“你知道這個叫做小虎子的人？”
何躍點點頭，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嗯。”
猜到可能和譚偉的死有關，劉豐也待不住了，急忙站起來和何躍一同向事發地趕去。
坐在車上，何躍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這一系列死亡的人之間還有一個被他一直忽略的聯絡，那就是小虎子。
所有死亡的人，包括劉豐在內，都見過小虎子。
想到六嬸的能力是在視線範圍外猶如瞬移一般的速度，他難免不將小虎子的能力往視線聯絡。
所有看到小虎子的人，都會死。
劉豐感覺到了何躍的情緒，問道：“所以那個小虎子是鬼？他在外面殺人？”
何躍沒有回答，他也很糾結，如果真的是小虎子殺死了這些人，他無法想象自己的選擇。
滅殺了小虎子？
還是教育一頓完事？
他不說話，劉豐則繼續道：“我同事以為是有人故意放了錄音，是惡作劇，已經準備離開，只有我們兩個趕過去，這是個機會。”
機會？
何躍依舊沒有回答。
劉豐繼續道：“我不知道這個名字對你代表著什麼，但我希望你明白，就算是鬼，也不應該逃離法律的制裁。”
何躍沉默半晌，說道：“先救出那些女孩吧。”
車很快趕到，停在了一個小區外。
停下的瞬間，正好看到一輛警車遠處，周圍也由嘈雜漸漸變得安靜。
劉豐沒有下車，對著手機擺弄一番後道：“我問明地址了，三號樓，走吧。”
兩人下車，很快來到了電梯前。
還未離開的物業人員很驚訝：“城安不是剛走嗎？”
“有點事情，你們先離開吧。”
物業人員沒有詢問，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看到物業走遠，劉豐才指著最裡面的電梯道：“聲音是從這部電梯傳出來的。”
何躍點點頭，走入電梯。
電梯中，看不出任何的異常。但空氣中卻瀰漫著一股帶著水氣的冰寒。
何躍心中有數，問道：“那女孩是這裡的住戶？”
“不知道，只聽到聲音，不知道是誰。”
何躍想了想，乾脆將電梯的每一層都按亮。
兩人隨著電梯上升，何躍就站在電梯口，每一次電梯門開啟的時候，都會伸出頭向外看上一眼。
一直到17層的時候，何躍還沒有伸出頭，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寒意。
他用手擋住電梯門：“要不你先下去？”
劉豐直接走出了電梯，手中已經拿上了警棍：“下一步怎麼辦？”
“先找到對方。”
他沿著通道，很快在高藝榕家門口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身邊的劉豐，何躍直接敲響了房門。
“砰，砰，砰。”
三聲之後，房門悄無聲息的開啟。
房間中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全部拉了起來，電視上播放著動畫片，沙發前的茶几上，有不少開啟的食物。
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何躍沒有著急，走到客廳中，目光環繞間突然感覺到褲兜裡面的照片碎片微微動了一下。
這東西對他太重要了，沒有任何的思考，何躍直接用手按住了褲兜。
低頭看去，一隻蒼白的小手從一側伸出，伸進了自己的褲兜中。
視線沿著手臂移動，縮頭縮腦的小虎子出現在何躍眼前。
他似乎明白自己做錯了事，有些害怕的看著何躍，低聲叫道：“哥哥。”
“那女孩在哪？”
小虎子指了指電梯：“電梯裡。”
“帶我去。”
小虎子嗯了一聲，臊眉耷眼的帶著何躍前往電梯。
何躍看了一眼劉豐，劉豐顯然發現了問題，已經戒備起來，但顯然看不到小虎子。
所以看到小虎子並不會引發危險，那危險來自哪裡？
小虎子進入了電梯，他指了指電梯牆。
何躍仔細一看，果然在電梯牆的倒影中能看到三道模糊的身影，身影似乎在動，斷斷續續的，要不是自己有所準備，根本看不出那是人。
這是小虎子的能力，似乎和之前那些人的死亡方式並不一樣。
何躍皺著眉：“把他們放出來。”
“放不出來，不是我把他們弄進去的。”
“不是你？”
聽到這樣回答，何躍反而放鬆了一些，他不願意相信，小虎子是惡魔。
不過，這個自己要怎麼解救？
正想著，小虎子突然開口：“哥哥，要我帶你進去嗎？”
“你能進去？”
“嗯。”
何躍點點頭，望向劉豐，劉豐直接靠近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何躍也沒有多說什麼，示意小虎子帶他們進去。
在劉豐驚訝的目光中，17樓的按鈕突然亮起。
本就停在17樓的電梯突然執行起來，就彷彿正在前往另一個不存在的17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