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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佟斯年番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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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濃之時3

佟斯年什麼時候走的, 寧蔚已經說不出個具體時間。

天真做夢最美,卻忘記了,夢,往往不會實現。

一旁看得心驚膽戰的阿芙, 很久以後仍對這一晚記憶猶新。她沒見過這麼兇的堯哥, 也沒見過這麼反差極致的男人——明明可以恃臉行兇, 偏偏還能用拳頭說話。

野,太野了。

這男人離開的時候, 背影落寞, 彷彿刻了四個字:

緣起, 緣滅。

阿芙更沒見過,站在那兒搖搖欲墜, 傷心消沉的寧蔚。

刑堯被砸了幾拳狠的, 心裡憋著火,叫囂著讓人追上去。寧蔚大聲:“站住!”

就都不敢動了。

刑堯脾氣上頭,又被寧蔚這一嗓子喊得腦子發懵。他沒剋制住, 聲音也不小,“這是我的地盤!”

寧蔚睨他一眼,像是披了一身霓虹, 眼眶也跟著紅了。

她什麼都沒說, 往外走。

刑堯後悔不已, 拔腿就去追, “蔚蔚, 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抓住寧蔚的手,不想她離開。他寧願寧蔚撒潑胡鬧甚至發脾氣都好,但寧蔚仰著臉,目光還是那樣清冷。

這個眼神, 比什麼話都傷人。

刑堯一點一點鬆開她的手,狠著心說:“你別後悔。”

寧蔚點了下頭,“嗯,我明天就辭職。”

刑堯真的瘋了,“是不是為了那個男人?!”

寧蔚忽然想笑,笑自己。

如果真是為了那個男人,兩年前、或者更早之前,她或許已是另一種人生了。太絕對的愛,無論深情還是步步緊逼,都會讓她感到窒息。

那種,有著負罪感的窒息。

寧蔚不顧身後人的勸喊,徑直衝向外頭。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也不知道跑出去後能改變什麼。她只想知道,佟斯年到底去哪裡了!

秋夜風冷,撲了一臉。冷空氣鑽入鼻子裡,細微的疼痛收縮著毛細血管。寧蔚一下子又定住了腳步,站在原地不動。

她神色茫然,明明是熟悉的介面,卻好似天旋地轉,不辨方向。站了兩分鍾,寧蔚腦子裡的血涼下去,慢慢的,又轉身回去了。

而路邊的梧桐樹後面,佟斯年無疑是再心碎一遍。

他無數次期待她回頭。

回頭啊寧蔚,只要你回頭,我就在身後。

佟斯年去藥店買了一堆藥,櫃員看見他負了傷,“哎呀,你就靠抹藥可不行,得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

“謝謝,我自己是醫生。”付完錢,拎著東西就走了。

回到酒店,佟斯年費勁脫了衣服,用指腹輕壓痛感最明顯的腹部,一輕一重,沿著周圍擴散。他心裡有了數,沒傷內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哪哪兒都是凌亂的,腹部上的線條因為呼吸的急促,也變得越發明顯。

剛才那個男人,出手是真狠。

佟斯年上藥的時候,眼睛都不眨,更疼一點才好,疼到忘乎所有,就不用再為這一夜傷心難過了。

後半夜,他有點發熱,傷口引起的。

佟斯年從床上爬起來,重新看了眼傷得最厲害的那道口子,好傢伙,發炎感染了。他尋思著這樣不是個事兒,於是大半夜的,又一個人出去找診所吊水。

晚上這一出,在圈子裡炸了。誰都知道堯哥和一男人幹了一架厲害的。刑堯什麼人,在他發小那個圈裡都得稱一聲小太子。三十歲的男人了,誰還有事沒事去衝動,可見是真踩了他底線。

並且,寧蔚和刑堯鬧掰這事兒,也在外頭傳得有聲有色。

寧蔚這性格,在聲色場裡討飯吃,實在算不上討喜。剛來b城的時候,兩場子就把名氣唱出來了,這麼一個美人兒,實在勾人心魂。示愛送花的從不缺,也不乏有權有勢的男的。別說約會吃飯,寧蔚連花都不收,實實在在地打男人的臉。

要面子的,對她那點傾慕就成了愛而不得的恨意。不少人放話,說寧蔚假清高,不過是價格沒談攏。甚至還有無聊打賭的,看到底多少錢,能讓這女人陪.睡一晚。

後來刑堯把一嚼舌根的揪出來,當場甩了他兩耳光,“你他媽再在外頭編排她,嘴都給撕爛你的!”

自此,流言隱匿。大夥兒都心照不宣,寧蔚是刑堯的女人。

但只有他們身邊人清楚,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寧蔚從未和刑堯越矩,哪怕一點點的曖昧和餘地,都沒給對方留。

寧蔚有一次酒後吐真言,“我叫他堯哥,但真的,我每次看到他,都想到我弟弟。他長得太像我弟弟了。”

“那他不像你弟弟,你就會喜歡他嗎?”

“哪有那麼多喜歡啊。”喝醉了的寧蔚風情種種,醉眼看人都帶著春水一般。她笑,“姐姐從不談喜歡,姐姐只愛人。”

“那你愛誰?”

問題一出口,場子都寂靜了。

寧蔚笑啊笑啊,笑得眼眶都溼了,她垂著頭,長髮遮住側臉,輕聲兩個字:“愛他。”

昨晚寧蔚說要辭職,不是撂狠話,一大早的,行李都給收拾好了。

後來有人敲門,大老闆來了。明凜比他們大幾歲,也是當初對寧蔚丟擲橄欖枝,讓她來b城發展的伯樂。這兩年,他給的平臺,確實讓寧蔚事業穩定,讓她感受到了那麼幾分久違的安全感。

明凜和她談了很久,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說:“你是我帶來的人,要走,也得我同意。刑堯那邊,我會說他。”

剛從寧蔚家出來,就接到刑堯的電話,語氣急不可耐,“怎麼樣,勸動了嗎?還走嗎?”

這幫手說客找得準,還真把人給留了下來。

刑堯松了口氣,又覺不解氣,靠的一聲,“就沒見過這麼犟的女人。”

明凜風輕雲淡地問了句:“你真喜歡她?”

“廢話!喜歡啊!不是,你這話什麼意思?”刑堯急了。

“真不是勝負心,好勝欲?”

“滾蛋。”

寧蔚請了兩天假,哪裡都沒去。她也不知道佟斯年回清禮了沒,想問又不敢問。她甚至還想給佟辛打個電話,號碼都摁出來了,手指一猶豫,還是放棄。

寧蔚找到清禮人民醫院的掛號網址,沒有急診的醫生排班,但有急診科室的座機號。

“您好,請問佟斯年醫生的號還有嗎?”

“沒有了喲。”

“那他明天出診嗎?”

“這兩天都沒排班,他休年假了。”

電話結束通話,手機握在手心,寧蔚心裡冒出不好的直覺。但阿芙說,這兩天酒吧很正常,堯哥沒來過。

寧蔚稍稍放了心,或許,真的只是自己太敏感而多想。

或許,佟斯年已經回了清禮,再也不會想起她。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擁有遠大前程,以及,有一個全心全意愛他的、匹配的女孩兒,共度餘生。

寧蔚低了低頭,下意識地去摸煙。才發現,那盒半年都沒動幾根的煙,早就抽完了。

一夜沒睡,寧蔚倒頭入眠。

夜幕深降,她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其實未接來電有很多個,只不過這一個才剛好把她震醒。

阿芙在那頭急急道:“蔚姐,剛才出事兒了!”

寧蔚心頭一沉,“怎麼了?”

“我是聽人說的啊,晚上酒吧裡來了個客人,堯哥攔著不讓進,又起爭執了,好在沒動手。但堯哥特生氣,現在在包廂裡呢。”阿芙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告密:“我剛在門口偷聽,堯哥在打電話,說什麼,‘給他點教訓長記性’。”

寧蔚沒慌,問:“什麼客人?看清他長相了嗎?”

這倒沒有親眼所見,因為阿芙過去酒吧的時候,鬧劇已經收場了。她安慰寧蔚:“不過我聽小六說的,他聽到那客人提了句,晚上坐飛機要走。”

阿芙這些話說得虛虛實實,很明顯在照顧寧蔚的情緒。

寧蔚一針見血:“是昨晚上和刑堯打架的那個對不對?”

阿芙小聲說:“對。”

“刑堯怎麼說的?”

阿芙支支吾吾的,“他可能就是開玩笑。”

“阿芙。”寧蔚直接打斷,低聲道:“這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已經欠了他,很多很多了。”

阿芙在門口偷聽到,刑堯查到了他叫佟斯年,知道他是個醫生,並且說,要找人弄弄他。

晚上十點的酒吧,生意正是興隆時。

寧蔚把車直接開到門口,門口侍者都認識,喊了聲“蔚姐”。

寧蔚車鑰匙都沒拔,推開車門就往裡走。

黑色風衣都快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她只化了淡妝,口紅是身上唯一的亮色。路過的服務生紛紛打招呼,“呀,蔚姐你來了啊。”

寧蔚:“刑堯呢?”

“堯哥在樓上包間呢。”

寧蔚抿了抿唇,抽出酒盤裡的一支黑啤,風風火火地上了樓。

服務生覺得這狀態不對,對著耳麥通報:“蔚姐上去了。”

寧蔚上樓,猛地一下推開門。

裡面歌舞昇平,男男女女蹦跳擁抱。刑堯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叼著煙,見著寧蔚時,眼裡有光有期盼。

所有人自發讓出路。

寧蔚一步步走去刑堯對面,平靜說:“你有火衝我來,別去傷害他。”

刑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寧蔚不疾不徐,“堯哥,是我做得不對,沒有處理好自己的事,礙了你的眼,影響了你心情。我可以向你賠罪,但這個人,你不能碰。”

語畢,寧蔚起開手裡的啤酒,當著他的面,一口吹完。

她不是能喝的人,這麼急的一瓶下去,胃裡燒得痛。寧蔚緩了緩氣,空瓶倒立,一滴不剩。

刑堯架著腿,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所有的情緒都勒得緊緊的,眼睜睜看著這個性冷的女人,為了另一個男人,豁出去一般,什麼身段都放下來了。

“他到底是你什麼人?”刑堯平聲問。

寧蔚說:“我欠他。”

刑堯笑了笑,眼角上揚,倒也不是什麼悲痛欲絕,就覺得有點諷刺,“他喜歡你吧?”不等寧蔚回答,刑堯自問自答,“肯定喜歡死了,不然不會這麼不要命。”

“不是,寧蔚,我就搞不懂了。既然都是喜歡,他在你這兒就是情債,我在你這兒,就屁都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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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蔚雖覺得這話不可理喻,但她還是低了頭,“好,刑堯,對不起。”

這麼坦然的道歉,反倒惹怒了刑堯,“我要的是你的道歉?”

寧蔚抬起眼,“不然呢,你要我愛你?”

刑堯一愣。

包廂裡的其他人也有忍不住笑起來的。

刑堯憋了好久的鬱結,終於爆發, “你怎麼就不能愛我了?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我過來,不是跟你討論這個問題。”寧蔚蹙了蹙眉,“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他。”

刑堯操了一聲,“你別威脅我!”

“我不威脅你。”寧蔚淡聲:“我求你。”

對視兩秒,刑堯那把怒火被她這股清冷風吹得欲燃愈烈,他冷聲一笑,“你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

寧蔚“嗯”了聲,“你說。”

“那箱酒,給我喝完。”刑堯指了指右邊。

交好的哥們兒試著勸,“行了行了啊,幹嘛呢這是,你倆什麼交情,跟一外人鬧這樣,給別人看笑話啊。”

哥們有眼力見,知道刑堯在氣頭上,哪裡真的捨得。

刑堯沒吭聲,是要了這臺階。

寧蔚也沒說話,向前幾步,彎腰拿起酒就喝。

一杯接一杯,眼睛都不帶眨的。

這不是一般的啤酒,什麼樣的都混合了。別說寧蔚,就一老手也經不住這麼喝啊。第五杯下肚,寧蔚腳發顫,下意識地扶了把桌角,人已經站不穩了。

“堯哥,堯哥。”越來越多的人勸。

兩邊勸:“蔚蔚,何必呢,哎呀你別喝了。”

刑堯咬著牙,就是不鬆口。

他想知道,寧蔚到底能扛到何種程度。他就不信了,她真能把這一箱子酒喝完。可看著看著,刑堯真的懷疑人生了,這他媽是個女人嗎?

順著他的意思,服個軟會死是吧!

她這麼拼命,那男的又看不到!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刑堯更抑鬱了。

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還這麼誓死捍衛,那一定是真愛了。

最後一瓶伏特加虛虛握在寧蔚手裡,她已經天旋地轉,全靠一口氣撐著。抖著的手還沒碰觸到瓶蓋,一股大力猛的一下,直接將那瓶酒打翻在地。

瓶身厚重,落地沒碎,滾了幾下聲音刺耳。

刑堯冷冷盯著她,然後驀地一笑。

寧蔚心生不詳,奮力嘶吼:“你說過的,喝完這些就放過他!”

“我答應了嗎?”刑堯不可一世,內心鬱氣不散,“我是說過,但我可沒答應。”

寧蔚驟然變臉,目光跟冰錐似的,她這一刻很清醒,左看右看,握住一個空酒瓶往桌子邊沿狠狠一敲,稀里嘩啦碎開瓶口,玻璃片四濺。

所有人震住。

刑堯卻眼都不眨,等著她下一步的動作,是不是就要往他身上扎。

寧蔚卻把豁開的瓶身塞他手裡,一字一字地說:“還不解氣是吧?來,這個給你。”

這舉動無疑是和“要弄他,就先殺了我”一樣的堅定。刑堯駭然,甚至不可置信。他從未想過,這個對誰都無所謂、冷若冰霜的女人,會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不要了。

刑堯腮幫動了動,沉默著,將碎酒瓶放在桌上。

他想去扶寧蔚,但寧蔚退後一步,堪堪躲開。

“刑堯,是你自己錯過機會。那你就要說話算話,不許再找佟斯年麻煩。你別拿他威脅我,別讓我恨你。”

說完,寧蔚東搖西晃的,扶著牆走出包間。

門外的聲浪和炫光像一記驚雷往寧蔚腦門兒上砸。她想吐,可又什麼都吐不出來。靠著最後一絲理智,扶著牆,沿著原路,一點一點走出酒吧。

碰到認識的人,看她這樣子很是擔心,“蔚姐,你沒事兒吧?”

寧蔚搖了搖頭,踉蹌著繼續走。

身體的力氣一絲一絲被掏空,呼吸也亂了節奏。真的上頭了,寧蔚看哪都是轉的。她現在只能走兩步,停五步,真的真的快堅持不住了。

身體即將倒地的一瞬,一雙手從伸手穩穩扶住了她肩膀。寧蔚下意識地要掙扎,一道低沉的男音入耳:“是我。”

寧蔚懵了懵,清醒與理智在這一刻迴光返照。她轉過頭,對上佟斯年隱忍清澈的眼。

“你沒走?”寧蔚喘著氣,眼前一片模糊,是眼淚。她不停重複,“你沒走,你沒走。”

“嗯。”佟斯年低聲:“沒走,有些事,我要親自找答案。”

寧蔚怔怔相望。

佟斯年勾唇笑了下,似是自言自語,“但好像,已經找到答案了。”

寧蔚沒聽清,但此刻,他就是她最信任的人。她抓住他的手,字不成調,“拿我車鑰匙,白色mini,佟斯年,送我回家。”

寧蔚醉了,醉的方式很特別。坐在車裡不吵不鬧,甚至都不吐。她歪在副駕駛,一直盯著佟斯年看。這雙眼眸多情似春水,燦爛如星辰,被酒精浸染,又妖嬈迷情。

下一個紅燈處,佟斯年默了默,伸過右手,掌心輕輕覆蓋住了她的眼。

眼睫蹭癢他的手,又被寧蔚給躲開了。

停頓半刻,她低頭,咬住了佟斯年的手。

不疼,但存在感明顯。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舌尖在微微顫抖。

到家,佟斯年從她包裡摸出鑰匙開的門。寧蔚已經全身痠軟,沒有一絲力氣,整個人靠著佟斯年,他就是唯一的著力點。

門開了,寧蔚幾乎是推著佟斯年跌跌撞撞進去的。

她醉眼朦朧,想鬆開他,手一緊,卻被更用力地扣住。佟斯年握著這雙仿若無骨的手,一點一點放到自己腰側。

寧蔚被推到牆壁上,只聽男人低沉的聲音似誘似哄,“知道我是誰嗎?”

“嗯……”寧蔚的聲音像奶貓,“佟斯年。”

男人的手帶領著,讓她更用力地圈住自己的勁腰,“我都看到了。”他剋制著、壓抑著、委屈著,最後哽咽道:“你不是不愛我,寧蔚,你不是不愛我。”

寧蔚掛在他身上,完全沒了力氣,但意識還是清晰的。好像,醉酒真的可以讓人壯膽,也能讓人放下負擔,直面本心。

她沒說話,只是本能的,摟他更緊。

佟斯年忍耐太久,汗水順著額頭一顆一顆往下墜。

“蔚蔚。”他在她耳邊低吟,“上我嗎?”

寧蔚聽到了,肩膀一僵。

佟斯年不給她退路,一點一點輕碰她冰冷的唇,“我會很乖的,不要你負責。”

“轟”的一聲,最後一根理智的弦被燃斷。

寧蔚這一生,她從不覺得,有什麼幸福可言。她有一張顛倒眾生的臉,也有一顆脆弱膽怯的心。人世間大半悲苦與共,年輕時遇愛情,卻作得她十年怕井繩。

愛情這個詞,誰都想慕名而往。但寧蔚卻避之不及,心上一攤爛泥,伸手相救的人,可別讓他再陷入泥沼。寧蔚像一隻行走於人間的豔鬼,不想要太陽,連月亮都躲得遠遠。

直到這個男人出現。

他用溫情與堅持,打敗薄倖與寡情。

也用眼淚和廝守,重新帶她看彩虹。

——佟斯年,我心上絕症,藥無可醫。

——但你現在,遇到了佟醫生。

此時此刻,男人用真真實實的體溫,告訴她,這不是夢。

寧蔚閉緊眼,淚水滑落。

下一秒,溫柔而炙熱的唇,一點一點把她的眼淚親走。佟斯年和她十指緊扣,抬起身,自上而下望著她。

深夜裡,他的眼眸執著且虔誠。

“我是誰?”他問。

寧蔚睜開眼,勇敢回應,一字一字地說:“佟斯年。”

佟斯年笑了。

笑意混著額間的汗,在她心裡那麼細緻用心的,重新升起一輪明月。

你怕熾熱的太陽,沒關係,那我就帶你看月亮。

從這一夜開始,你有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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