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顆
總之, 霍禮鳴的敵意太明顯,明晃晃地衝著楊映盟來的。
楊映盟先是莫名其妙,接著被他這態度給激著了,本來沒什麼想法的, 都被激發得水火不容了。
他惡狠狠地說:“你怎麼還纏著佟辛, 陰魂不散了是吧。”
“是啊。”霍禮鳴欣然承認, 頑劣地挑釁:“怎麼,看不慣?”
“看不慣。”
“那你打我, 來。”霍禮鳴這三分淡漠七分漫不經心的語氣和表情, 還真欠揍。
楊映盟雖然平時有點傻白甜, 但關鍵時候智商線上。他本來都要動手的,轉念一想, 不對,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是故意激怒我,讓我動手, 然後被佟辛撞見。你想博取佟辛的同情!讓她對我印象變差,我不上你的當!”
話落音,已從奶茶店出來的佟辛皺眉不悅, “楊映盟, 你在說什麼呢?”
鞠年年也不可思議, “我天, 你是臆想症嗎!”
楊映盟:“……”
還是著了這人的道兒, 小少爺心裡苦。
霍禮鳴佯裝不解,轉過頭說:“是有什麼誤會嗎?我也什麼都沒做。”
楊映盟:“……”
狗男人。
時間也差不多了,鞠年年拖著不情不願的楊小少爺走了。佟辛看一眼霍禮鳴,極其無語。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 我回來看看我姐。”霍禮鳴這理由規規矩矩。
佟辛不疑有他,主要是替佟醫生緊張了一下,“那你回來住哪兒?”
“住你家?”他笑得不正經。
“可以啊。”兵來將擋,佟辛大度說:“我哥有潔癖,只會一個人睡。你就跟我爸睡吧,不過你得注意點,他晚上有個習慣,睡夢裡,會抱著枕邊人玩兒親親。”
“……”
霍禮鳴還是住隔壁那套房子,昨晚上就叫了家政過來打掃衛生。跟佟辛見完面後,他給寧蔚打電話:“把你租房的定位發我。”
寧蔚:“幹嗎?”
“我回清禮了,姐弟團聚。”
一小時後,霍禮鳴在寧蔚這小區溜達了半圈,環境和戶型確實不錯,他記得佟斯年的好,“多虧佟醫生幫忙,這套公寓值了。”
寧蔚昨晚駐唱,反響太好,就又加了半場。大概太疲勞,早上嗓子就有點不舒服,眼下不停咳嗽,說話也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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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禮鳴看她一眼,“回上海跟我過年。”
“不回。”寧蔚淡聲。
“你缺錢嗎,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霍禮鳴無奈,“我走前給你留的卡,你一毛錢都沒用過。”
寧蔚笑了笑,“可以啊弟弟,還是疼姐姐的。”
“別無賴。”霍禮鳴皺眉,“我聽老趙說了,你哪裡的活都接,甚至地下野場也去唱。別的不說,你嗓子還要不要了?”
寧蔚還是那副明豔透亮的笑容,“我心裡有數。”
姐弟倆靜靜對視數秒,霍禮鳴帶著幾絲審視,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寧蔚彎了彎眼睛,“沒有。”
霍禮鳴也就將信將疑了,本來想跟她吃飯,但寧蔚昨晚熬通宵,直呼要睡覺,硬生生地把人給趕走了。霍禮鳴一步三回頭,有怪異,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乘電梯下到1樓,門劃開,竟與佟斯年撞了個正著。
兩人都是同款驚訝,佟斯年:“禮鳴?你,你回來了?”
霍禮鳴:“佟醫生,你,你怎麼在這兒?”
就這麼幾秒的眼神交流裡,都有各自的疑惑。佟斯年波瀾不驚,平靜說:“我來給人送個藥。”
霍禮鳴記起來,清禮人民醫院確實就在這附近,他笑著說:“是你病人吧,佟哥,醫者仁心,模範好男人啊。”
佟斯年笑而不語,隔著薄鏡片,目光沉靜如深海,“過獎了。”
霍禮鳴還感慨,“真是巧啊,你這病人也住這兒的吧。對了佟哥,你幫我姐租公寓的事,我一直都沒好好謝你。”
佟斯年順著話,提建議:“謝謝談不上,這樣,我們兩家人一起吃個飯?我爸媽前天還說起你。”
霍禮鳴來了興致,“叔叔阿姨說我什麼?”
——說不知道你這套房子還住不住,如果不住的話,辛灩有個同事想買。
當然,佟斯年不會實話實說,含蓄而溫和道:“他們牽掛你,不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霍禮鳴躍躍欲試,果斷發出邀約:“佟哥,餐廳你定,我來買單。”
佟斯年笑了下,“好,那就盛情難卻了。”
回去後,把吃飯的事和父母一說,辛灩還挺驚喜,“小霍回來了?請我們吃飯?”
佟承望放下報紙,“那就讓他上家裡來吃吧。”
佟斯年:“人家有這個心思,就成全吧,又請他上家裡來,估計更過意不去了。”
辛灩一想,也有道理,“那好吧,老佟,你明兒記得帶瓶紅酒過去。”
默默坐在一旁沙發上的佟辛內心極其無語,她蓋住螢幕,偷偷給霍禮鳴發微信。
星:[你幹嗎對我父母下手?!]
鴨:[誤會了,是你哥說,兩家人一起吃個飯的。]
星:[造謠佟醫生,啪,你死了。]
鴨:[……]
聊完天的霍禮鳴著實有些糊塗了,他開始回憶事情始末,彷彿誰都沒有錯。不過既然定下來,就無所謂其它。他給寧蔚打電話,讓她一塊兒去。
寧蔚以為自己聽錯了,“跟誰吃飯?”
“佟家。”
寧蔚頓了頓,“我不去。”
“喂,你得給我撐腰啊,唯一的姐姐。”
“我不上賊船。”寧蔚高冷又清醒,冷笑一聲,半嘲半諷,“弟弟,你真是個傻白甜。”
他這個姐姐說話一向陰陽怪氣,霍禮鳴不以為意。
赴約那天,他特意把自己收拾得精神體面,高領羊絨衫遮住脖頸上的紋身,白淨英俊的一張臉,頭髮再軟下來,標準的討長輩歡心的長相。
佟斯年訂的餐廳就在市中心,開車去的路上,他看了眼手機,“禮鳴已經到了。”
辛灩哎呀一聲,“讓別人久等多不好意思。”
佟辛:“是他早到,我們沒遲到呢。”
佟承望:“他是不是還有個姐姐,會一塊兒來的嗎?”
佟斯年眼裡一瞬落寞,“應該不會來。”
“我們都很少看到他姐姐,是做什麼工作的?”辛灩關心問。
佟辛挽著媽媽的手,眼裡像有小星光,“他姐姐是駐唱歌手,唱歌可好聽了。長得也特別漂亮,跟仙女一樣。”
辛灩來了興趣,“哦?那還是個挺特別的姑娘啊。”
佟斯年忽然說:“嗯,你們會見到的。”
辛灩點頭,“那是肯定的,都是鄰居,以後肯定有機會。”
只有佟辛懂哥哥這話的真意,也在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佟醫生是不是陷得有點深了?
到餐廳,霍禮鳴早早下來迎接,特別禮貌地叫人,把辛灩和佟承望哄得眉開眼笑。他還挽著佟承望的手,乍一看親密如父子,“我給您帶了茅臺,佟叔,今兒我陪您好好喝上幾杯。”
佟承望眉開眼笑,一老一少有說笑。
佟辛慢吞吞地跟在後面,心裡翻了個白眼,裝乖!
幾個人剛坐下,氣氛正融洽,有道女聲清脆響起,“辛阿姨,佟教授?”
辛灩一看,笑起來,“是你啊矜矜,你也到這兒來吃飯?”
“是啊辛阿姨,我和幾個朋友一塊兒。”王矜矜笑著答。
其實霍禮鳴看到她,最初是直接略過的。後來發現她沒走,反倒一直笑盈盈地盯著他這邊,霍禮鳴再抬頭對視時,總算想起來了。
一年多前他在清禮時,相過親的那個女生。
佟辛顯然也記得這件事,她假模假樣地喝水,頗有幾分看好戲的意思。
王矜矜挨個兒打了招呼,“辛辛,越變越漂亮啦,都成大姑娘了。”
佟辛乖巧:“姐姐好。”
王矜矜問:“對了,正好碰見你。姐姐想問問你,之前你買的狐臭藥,是哪個牌子的?”她特意加重“狐臭”兩個字,嘆口氣道:“我一親戚,年紀輕輕的,狐臭特嚴重。我想起你那年說去買狐臭藥,能管四小時沒味兒,對吧?反正不能根治,遮遮味兒也是好的。”
王矜矜隨即看向霍禮鳴,“你說是不是啊,鄰居。”
話落音,所有人的目光齊齊落向霍禮鳴。
王矜矜笑著離開。
氣氛一時半會仍處於死寂之中。
霍禮鳴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辛灩神色一剎惋惜,佟承望下意識地將視線往下挪,挪到他手臂肩膀的位置,也是一言難盡。佟辛淡淡定定,無辜地看著他。
霍禮鳴腦子有點短路。
最後,還是佟醫生打破尷尬的沉默,溫和友善地笑了笑,輕鬆寬慰的語氣,“你怎麼不早跟我說呢?我有個同學是醫美行業的專家,我可以幫你打聽一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毛病,做個腋下小手術就能根治。禮鳴,用不著遮掩,面對疾病,才能真正戰勝它。”
霍禮鳴:“……”
神他媽真正戰勝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