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是如今新年之外最擁擠的季節。
天氣隨之降溫了更多，林寶的帽衫已經頂不住了，他從小蝶那裡離開後，就回家換衣服。
剛回家裡，就看見月玲和許霏霏在客廳裡，一起說著什麼事。
“談公事啊。”
“嗯，年末了，有些忙。”
“那今天過節的事。”
“什麼時候說和你一起過節了。”許霏霏嗔怪的笑了，“最近要忙，顧不上你了。”
“晚上也顧不上？”
許霏霏臉紅的瞪了他一眼，林寶灰溜溜的上樓了。
換了身衣服之後，他又出門了，其實今天他也有事情，陳子河答應了林寶，讓修羅和他見一面。
一個清醒的瘋子，一定更懂怎麼處理自己的困境。
回到了鬥獸辦公室，已經是中午了，他看了眼手機，發現為數不多的通訊列表裡，李曉婉不見了……
壓在胸口的那口氣，讓他更堵得慌了。
隨後小蝶也來上班了，林寶開玩笑道：“聖誕節還沒給你休息，是不是影響了你和男生約會。”
“工作之外的人，我現在哪敢認識。”
“也對……”
風月館的叛徒身份，一年半載的，都有小心一些，雖然館主換人了，可誰知道會不會秋後算賬。
“老闆，和你彙報一下昨晚的事吧。”
“你說。”
昨晚，趙悅的分店剛開業，就被鬧翻了，老闆們紛紛翻臉，還遭到了拳場和百樂城兩方的施壓，今天就徹底關門了。
損失的錢不算什麼，但許臨風急於打碎重建風月館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一點林寶清楚，秦瀟湘一定更清楚。
訊息在今天早上就傳開了，趙悅又丟了面子，新任館主的能力受到了不小的質疑，歷代風月館，都是心機二字貼在臉上，誰也不會輕易和她們叫板惹麻煩，現在趙悅處理得不當，以後可能會有更多的小勢力敢招惹她了。
這是她的倒黴事，林寶的喜事。
整個拳場勢力，在同意林寶針對風月館之後，也收到了效果，昨晚那麼多手下去了，都見到老大的威風了，如果能繼續欺壓下去，吃到肉，喝到湯，就指日可待。
這叫畫餅成真。
“局勢還不錯，派人去分店那位置，看著她們撤走。”
“是。”
許臨風如何只是和林寶對壘，那這次未必會怕，但百樂城被也跟注了，他就畏手畏腳了。
拳場是元氣大傷的病虎，那百樂城就是剛剛養肥的雄獅，誰都忌憚他們的動作。
小蝶彙報完之後，獅王就及時的來了。
林寶知道他會來，昨晚那場面可不小，多少年沒出現三家帶人正面對峙的局面了，獅王當然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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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讓林寶沒想到的是，獅王關注的點，並不在幫派上。
他進屋之後，大方的喝了口茶，先誇道：“還是你的秘書會泡茶。”
“怎麼，你那女秘書泡茶不行，難道有別的絕活？”
“我那是男助理。”
調侃過後，獅王開門見山道，“昨晚那四個女人，到底是誰，你認識嗎。”
“我不認識。”
林寶沒說話，那幾個秦瀟湘找來的女孩，他一個都不認識。他補充道：“她們那面具挺有特點的，蛇、蠍子、蜈蚣，還有蛤蟆。”
獅王明顯怔了一下，微微睜大眼睛，“五毒……”
“你知道？”
“有些事，我清楚，你未必瞭解。”
“這話怎麼講。”
“咱們現在做的，好聽點說叫地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世界，也和我們差不多，動不動就打打殺殺。”說著，獅王笑了一下，“你應該知道，我是正統習武出身。”
“五毒也是？”
“嗯，幾年前，我師兄曾經和我說過，五毒在臨海市大鬧了一場，結果被人算計翻盤了，首領蛇君當場就死了，其他人全散了，躲著不再出來，我師兄的任務，就是去接五毒留下的爛攤子。”
聽著就很刺激，林寶驚道：“就是這幾個女人？”
“女人個屁呀，五毒裡都是男人。”獅王點上了一支煙，“這幾個女人，可能是最新一代的五毒了。”
“徒弟……都是女的？”
“真是奇怪。”
“也不用擔心，她們是來找風月館麻煩的，跟我們不是敵人。”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可能過一陣你就知道了。”
一向爽快的豪傑，獅王居然也學會賣關子了，他提醒道：“風月館的事既然咱們正面去針對了，暫時不要有太大動作，逼許臨風出手，我們才能適時的出手。”
“我明白。”
“不說了，回家陪孩子去。”
“獅子也要冬眠？”
“我想要幾個小獅子。”
幾個女人，組成了神秘的五毒，秦瀟湘到底有多少牌，到底在玩什麼，林寶是越來越不清楚了，他甚至覺得，那女人根本不著急奪回風月館。
獅王走之後，小蝶進屋又添了一壺茶水，林寶才突然想起來，“小白是不是還在臥室裡休息呢，叫她出來吃飯吧。”
“白姐姐？她不在呀。”
“沒回你家？”
“沒有。”
“那去哪了？”
下午，白色棉服牛仔褲的少女，吊著高高的馬尾辮，乾淨如白紙的氣質，像個夢幻中的鄰家女孩。
她摩托車停在了別墅門口，閒庭信步的走到門口，還沒等按門鈴，門就開了。
“白小姐，請進吧。”
“打擾你了。”
“是我麻煩你了。”
兩個女人客氣過後，小白進了別墅裡，一進屋就要把檔案拿出來，許霏霏委婉道：“不急，坐下說。”
外面冰涼，屋裡很暖，小白甚至感覺有些熱，脫了棉服，裡面竟然是半袖，許霏霏心裡嘆道，練武的人，就這麼不怕冷，還是她穿的隨意。
兩人上次見面，建立了一個秘密的聯絡，許霏霏拜託小白去瞭解一下拳場的歷史，關於選手們的心理資料。
小白是個辦事果斷直接的人，也直接去找了魏無方，本該委婉一些，或者用其他藉口去說，結果她不懂那些人情世故，直接說許霏霏要問的。
魏無方頗為意外，可身為管家的他，何等的聰明機敏，立刻明白過來，把僅存的一些內容，交給了小白。
現在又轉手送到了許霏霏手裡，資料夾的封面上，魏無方特意寫了一行字：機密，不宜洩露。
不是拳手的隱私有多機密，而是鬥獸場那骯髒的生意，不能留太多證據，尤其是袁天淳死後，那玩意就燙手了，很多人其他重開，而魏無方則準確的判斷出絕對不能開，還得刪掉過去的痕跡。
“那位魏經理，還說過些什麼。”
“他說，拳場當初有心理醫生，但為了絕對的保密，那些醫生都是不露面的，也沒人知道他們在哪工作，找不到下落。”
“那拳手們的精神狀態，為什麼會一一記錄下來。”
小白不理解許霏霏在意什麼，因為她沒有這樣的困擾，“魏經理說，記錄這些，是不想拳手們狀態出問題，把拳場的事給洩露了，他說狀態不穩定的，都會讓他們去和高手對決，死的快。”
死人就會閉嘴了。
冰冷的話，聽的許霏霏後背發涼，鬥獸場的殘忍，如果不能親眼目睹，或者身在其中，恐怕永遠都無法理解那份恐怖。
林寶……就是在那種環境下，活著離開的。
“額，還有……”
“魏經理說，你看看資料，就什麼都懂了。”
“好吧。”
許霏霏不再問了，因為小白不善言談，她捏著檔案，深吸一口氣，開啟了，快速的過目之後，讓她瞬間涼到了心裡。
鬥獸場的所有選手，根本沒有一個心理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