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早上，就這樣不平靜的過去了。
回到寢室，方楚楚發現室友們才睡醒，眼尖的曉曉問她，“學姐，我爬床看到了。”
“看到什麼了？”
“有個男人啊，開車那個。”
她立刻解釋道：“你別誤會，只是幫過忙的人，就是上次討回兼職的錢，他幫忙做的。”
“哦……”
不說，不代表不多想。
眼看著一個男人把你送回來，真沒什麼關係？
而方楚楚則開啟微信，猶豫著要不要刪掉。
說沒感情是假的，網上聊的時候，還是很走心的，可現在想想，那份期待和朦朧，有多少是自己幻想的因素呢？
沒了網路濾鏡的加持，現實一見面，種種真實帶來的錯位和問題，像兵敗如山倒一樣。
果然……人和人還是現實才能看清對方。
那個叫張言的男朋友，就讓他迴歸網路的幻想，消失在記憶裡吧。
她刪掉了好友，刪掉了有關的一切，然後開啟衣櫃，拿出他送的娃娃，裝進了袋子裡，也算清理過去了。
室友們看著她的舉動，全都明白了，我們的方學姐，奔現失敗了。
幾個人互相看了下，其實有點想笑的，因為她們一直覺得這事不靠譜，方學姐把這次網戀想的太好了，但也知道她是認真的人，心裡也難過，便沒有表現出來，適時的安慰幾句。
“學姐，南大雖然男人少，但你不是找不到的那個。”
“不找了，誰說大學一定要談戀愛，要做的事多著呢。”
相似的失戀言論。
好像很多人都這樣說過。
假期的最後一天，就這樣在迷失中結束。
第二天，大學又正式上課了。
寢室裡，其他學妹都是文學系的，只有方楚楚起的早，因為要吃早飯，每天的大量練習，非常消耗體力，她們都養成了吃早飯的習慣。
一想到今天又要面對死對頭，她就一陣心煩，前幾天的話傳到班裡了，不知道大家今天會怎麼想她。
想著避免閒言碎語，她早早去了更衣室，換上舞蹈服，進了教室裡，開始熱身壓腿，隨後同學們都來了，女生是容易抱團的群體。
而她們班裡，自然都圍繞著董秋秋，這些人一進來，就看到了黑髮亮眼的“學姐”，竊竊私語，又偶爾笑出聲來。
那感覺很不好。
方楚楚只能當做聽不到。
不一會，教室漸漸安靜下來，因為戴老師來了，論身材形體，甚至論臉蛋，她們都佩服這位嚴肅的老師，人家結婚生了兩個孩子了，居然比她們年輕學生還漂亮。
只不過，這位老師為人嚴格，大家在她面前都很老實。
今天，戴安妮來的早了一些。
而且眼神也不是很對，幾個熱身動作之後，她開始批評幾個做的不到位的學生，然後質問道：“幾天的假期，就讓你們養出的懶骨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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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白天鵝，紛紛低下頭，不敢說話。
戴安妮走到她們面前，雙手抱在胸前，冷聲道：“我今天特意來的早一些，是想和你們聊聊，我想問你們，你們對舞蹈的理解是什麼。”
“是……一種表演藝術。”一個女生標準的回答道。
“說的很好，舞蹈是一種藝術，可我現在覺得，你們很多人對藝術，缺少敬畏。”冷冷的話，讓學生們鴉雀無聲。
老師好像要開始訓人了。
“你們將來要登上舞臺，成為藝術的表演者，如果心中缺少敬畏，那你們的表演，又成了什麼？一種諂媚？還是賣弄身材？所謂心不正，人也不正，我不相信一個心思混沌的人，能把舞蹈表演得純粹而美好。”
她說著，拿出了一張照片，是如今當紅的舞者，也是她們的師姐，很多人都認識，戴安妮平靜道：“認識她吧，你們上一屆的師姐蘇九青。”
“認識。”
“她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曾經的心態不夠純真，被很多事情干擾，所以表演始終沒達到最好狀態，去年我帶她參賽，還錯失了獎項。我現在也開始反思，舞蹈的技巧，是可以在千百次訓練中學來，可藝術不僅僅靠技巧來表達。你們……”她瞪起眼睛，“現在的心態很有問題。”
氣氛似乎更嚴肅了，沒人敢抬頭看老師的表情。
戴安妮慢慢牽引著話，走到她們更近的眼前，“董秋秋，抬起頭。”
少女聽從的面對老師。
“煙燻妝的痕跡還沒擦乾淨，昨晚去哪了。”
“和……朋友去玩了。”
“後面那三個也抬起頭吧，你們更誇張，妝還沒卸，已經花了。”
戴安妮冷聲道：“我作為授課老師，按理說是不該干涉你們的私下生活的，想怎麼玩，是你們的事，但你們的私下生活，已經嚴重影響了我的課堂要求，我不得不糾正一下。”
“老師，我們不會影響上課的。”
“不會？難道我聽到的不好傳言是假的？連隔壁學校的老師都和我說，我們舞蹈系的女孩，每個週末都去酒吧，和不同的男生熱鬧。”
“……”
她冷著臉，“董秋秋，告訴我，酒吧好玩嗎。”
“我……我沒有在酒吧跳舞。”
“你敢？我教你們的是藝術，不是在夜店裡賣弄風騷，但你們現在的私生活，已經嚴重影響了我要求的心態，仗著自己有個好看的皮囊，去夜店裡糜爛，那你們何必還考到我這裡來學習呢？我可不是教這些的，我的要求這麼低的話，每年也不至於淘汰掉成百上千的人。”
董秋秋實在沒想到，老師在課上突然提起這些事，然而接下來的話，更讓她吃驚。
戴安妮恢復神色，微笑道：“我是個嚴格到讓你們討厭的老師，但我會繼續讓你們討厭下去，我已經和院長申報了，決定把學生的私人品德納入考核，我不希望有人把時間和經歷，花在夜店裡，花在勾心鬥角中，這會嚴重影響我的教學要求，我要的舞者，是最純粹的，是用心去感受藝術的，別把心思花在其他地方，要不然……我有權利開除我不滿意的學生。”
她的確有權利。
這件事所有學生都知道。
南大這幾年猛然崛起的藝術院，就是因為花了重金，請到諸多有實力的名師，戴老師就是其中一位，而且人家不是老師出身，在任教之前，已經是舞蹈界熾手可熱的年輕領袖，後來是聽說為了照顧孩子，暫時離開舞臺，轉到幕後任教。
她在藝術院的地位，不只是老師……背景大，名氣大，學校給了她很多權利，也包括對學生不滿意，可以開除的權利。
只是她從來沒用過，也心疼這些辛苦考進來的學生。
今天的戴老師，好像真的生氣了。
但大家有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了？
只是發現了她們喜歡週末去酒吧玩？這不至於吧，現在年輕人誰不去呢？
沒人能想清楚。
隨後，整堂課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每個女孩都全力完成動作，生怕哪一點沒做好，被老師當場罰了。
一直到下課，眾人灰溜溜的離開。
戴安妮站在門口，和學生依次揮手告別，董秋秋路過的時候，她伸手拉了一下，女孩立刻明白過來，靠到了一邊。
方楚楚走在最後，因為她不合群，被同學排擠了，也剛好被老師攔下。
這一下，董秋秋徹底明白了……老師在替方楚楚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