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瑩勸解道:“楚唐,這些孩子本身就嚴重影響到路人……”
楚唐冷哼一聲,走進人群當中,將那個青年推得跌了一個趔趄。
青年憤怒地叫道:“你幹什麼?”
楚唐將那個孩子扶起來,揉著他發紅的小手:“疼不疼?”
“不痛。”孩子搖了搖頭,稚聲稚氣地回答。
楚唐想,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受慣了這些欺負,才會如此堅強,只是這堅強讓他感覺到心頭發酸。
楚唐幫助這個孩子,路人們紛紛指責他:“我說年輕人,你沒事在這裡亂髮什麼好心,這些孩子就活該被打。”
“你別看他們一個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其實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們只是想藉此引起人們的同情。”
“要我說,他們早就該被監管起來,要不然還影響市容。”
黃毛青年暴怒道:“我這是在為社會做貢獻,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他還想再打那個孩子,楚唐攔在他們中間,青年人一下子蔫了,後退一步:“怎麼,你還想打人嗎?”
楚唐冷冷地道:“有你這樣為社會做貢獻的嗎,他才五歲大的孩子,你就這麼打他,要不要臉?”
青年的臉罕見地紅了,他的女朋友拉著他道:“算了,跟這種不講理的人理論什麼,咱們還是去別的地方逛吧。”
青年這才氣哼哼地跟著他的女朋友一起離去。
楚唐對那個孩子做了鬼臉:“小朋友,你們快點回去吧。”
孩子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一個願意為他們出頭的叔叔,向楚唐低頭鞠躬。
楚唐打算和劉瑩一起離去,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補丁的六十來歲老太婆走了過來,她心疼地將被打的那個孩子摟在懷裡,過了一會兒,她才向楚唐道謝:“謝謝你幫我救了我的孩子。”
楚唐沒有給這個老婦人好臉色看,憤憤地道:“這些孩子才這麼大一點兒,你就讓他們在城市裡走動賣東西,不說遇到人販子,單就說他們被打,你保護得了嗎?”
老婦人一嘆:“唉,都是我考慮不周。”
劉瑩奇怪道:“這些孩子都是你親生的嗎?”
老婦人笑了:“我就是母豬,也產不下這麼崽。他們都是我領養的孩子,我是靈華市一家公益福利院的院長。”
聽到這裡,楚唐明白過來,他又不解了:“社會上每年不提供給福利院的援助很多嗎?”
老婦人點點頭:“那是社會性質的,我是個人性質的。再說了,近幾年咱們靈華市的社會福利院也人滿為患了。”
聽到這裡,楚唐不禁對老婦人無私奉獻的精神頗為感動,誠懇道:“是我錯怪你了。只是,他們怎麼會跑到大街上兜售髮夾之類的東西?”
老婦人道:“我老伴死得早,我兒子不支援我的這項活動,一個月也就給我打上兩千塊錢。我吧,退休後也就打一些零工,掙不了幾個錢。你看這些孩子加起來都有十餘個了,我養活不動了,只好讓他們到街上賣一些東西,看能不能掙點兒錢。”
楚唐看到老婦人的十指之間都是烏黑的顏色,顯然是剛從油墨廠裡面出來。他大約六十多歲了,像這樣的年紀,就算是在農村,也都開始不幹活了。
他的眼淚幾欲奪出眼眶,動情地道:“你們的東西我全部賣下了。”他從口袋裡面掏出三萬現金來,交給老婦人。
老婦人囁嚅道:“這……怎麼能讓你把髮夾全部買下呢。”
劉瑩在一旁道:“讓你收,你就收下吧,算是我們的一點小小心意。”她為曾經在鬧市區驅趕孩子感覺到慚愧,現在明白了孩子們賣髮夾的緣由,就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老婦人叫來一個年齡稍大的孩子,交待道:“小天,你帶著他們先回去。我請這兩個大好人吃頓飯。”
那些孩子整齊地站成兩排,在小天的帶領下,回到福利院。
老婦人跟他們一邊走,一邊閒談:“今天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多謝你們兩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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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中,他們得知老婦人的名字叫做楊華。
三人走著,來到遊樂場附近的一家餐廳裡面。
三人點過單之後,老婦人從懷裡掏出一個手絹,手絹裡面都是十塊五塊,甚至一塊的票子,她數了老半天,才把錢付了。
楚唐和劉瑩看到這樣的情景,心情都很差,沒有胃口。兩人似乎有約定一樣,只是把楊華點的面吃掉,菜象徵性地吃了幾口。
楊華頻頻勸道:“你們兩個多吃點兒。”
等到吃完飯之後,楊華看著桌子上的剩菜,久久不願挪開目光。
“你們兩個吃飽了嗎?”
楚唐二人點頭。
楊華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道:“服務員,把這些飯菜全部打包,我要帶走。”
提著那些打包好的飯菜,楊華不好意思地道:“這些飯菜我帶回去,熱過之後,還可以給孩子們對付一頓。”
他們分開後,楚唐的心頭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沉重無比。
劉瑩道:“給我一個髮夾。”
楚唐愕然道:“你不是不喜歡便宜的髮夾嗎?”
劉瑩道:“我要把這個髮夾放到我的辦公室裡,時刻提醒自己,一個有良心的企業家,不止要注重自己的利益,還要為社會做一點貢獻。”
楚唐對劉瑩豎起大拇指:“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遠大的理想。”
劉瑩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哪有你想得那麼好。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你看好不好?”
楚唐問:“什麼事兒?”劉瑩突然間對他這麼客氣,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劉瑩道:“我想把我和你共同營利的錢,捐出百分之十,資助楊華老人。”
“嗨,我當你說是什麼事情呢,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劉瑩沒好氣道:“你是我的合夥人,我當然得尊重你的意見了。”
楚唐道:“那你是不是應該在公司裡給我安排個職位,像什麼總監了,最少也得經理以上。”
劉瑩不解道:“你是想到我們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