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還穿著那身豔紅的紅裙。
她好像很喜歡這條紅裙，或者說，她的第二人格特別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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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和葉小糖一樣，也不怕船身晃動，也不怕藍鯨。
她眼裡有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
不過葉小糖知道。
她那只是一種偽裝而已。
她怎麼可能想要跟葉小糖同歸於盡呢，如果她真是那種什麼都能豁出去的人，她早就卸下偽裝和葉小糖正面開戰了。
可惜她選擇了蟄伏，悄悄靠近。
直到發現自己靠近不了，融不進葉小糖所在的大家庭裡。
她才開始另尋他法。
葉小糖站在距離周雪一米半的位置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女人。
周雪手中還有澹紅色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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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早就逼著姜卓給她研製的一種粉末。
一種可以讓動物變得興奮的東西。
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周雪剛剛往海里灑的就是這種東西，這種東西不僅僅能夠散發誘人的香氣，更是會讓它們變得歡騰起來。
藍鯨和海豚單純的把船隻當成玩物。
它們不懂這種撞擊會讓裡面的人產生多大的恐懼。
它們就是覺得有趣。
粉末進到體內，除了散發香氣之外，還會讓它們產生一種特別餓的感覺。
因為餓，它們這才張開了嘴巴。
露出了尖尖的牙齒。
想要尋找一些好吃的食物來填填肚子。
不過就算周雪再怎麼利用它們，它們依舊也只是單純的動物而已。
周雪看著葉小糖，把手中僅剩一點的粉末灑光。
她伸手搓了搓，直到手中一粒粉末都沒有，才扭曲的笑了起來。
笑容裡透著一股厭惡的猙獰。
周雪死死盯著葉小糖。
“葉小糖，你覺得我這條紅裙子漂亮嗎？嘻嘻。”
葉小糖只看著她不說話，表情平平，彷佛在聽什麼人給她講笑話，但這笑話不值得她發笑。
少女露出些高傲來，犀利的表情頓時刺到了周雪的眼睛。
周雪自顧自的繼續往下說，看上去就像一個神經病。
“其實這種裙子我有很多很多，從小到大，每一條的款式都一樣，除了尺碼不同，因為我會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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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能夠猜到吧？沒錯，這裙子就是我親愛的姨媽送給我的。”
周雪深吸一口氣。
“你知道麼葉小糖，我一個人生活在國外有多寂寞，能夠陪我的只有姨媽送我的這些裙子。”
“我小時候更可憐，從沒收到過任何的禮物。”
“他們全都嘲笑我是野孩子，沒人要的野種，你知道那種感覺嗎？”
葉小糖澹澹一笑。
“不想知道。”
她沒工夫跟這瘋子比慘。
論起慘來，她兒時過的也沒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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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跟周雪完全是不同性格的兩種人。
葉小糖一直堅韌不拔，她覺得生活給了你壓力和痛苦，你不如強大起來百倍千倍打回去。
只要你更強，對方就不敢得瑟。
這是她的做人準則。
有人只是看到了她光鮮亮麗的外表，就像是齊蕭落的表妹王蘭。
只是看她一眼就開始暗戳戳的妒忌她。
愚蠢。
在不為人知的背後，葉小糖有多努力，有多拼命，又有誰真正的關心呢。
當然。
她也不需要任何人關心。
她不是可憐蟲，什麼憐憫同情她不需要。
可周雪就不是如此了。
周雪永遠記得那些痛苦的過往，白蓉只給了她一丁點的溫暖，或者說壓根都算不上的什麼狗屁溫暖。
周雪就搖搖尾巴過去接受垂憐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周雪看向葉小糖，繼續道：
“我姨媽對我有多好你都不知道，她每年的聖誕都會給我打電話。”
“我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她出的。”
“我每年過生日的時候也都會收到這樣一條漂亮的裙子，她說過我的皮膚白，很配這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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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眼中的瘋狂再次盛放。
就連眼角都紅了起來。
“可惜了，她死了。”
“而你。”
周雪忽然兇戾的看向葉小糖，牙齒被咬的咯吱咯吱作響。
“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她的，你這個殺人兇手，你這個可惡的女人！！”
周雪心疼的摩挲一下裙子。
裙子被海水打溼了，看上去顏色更加的深了。
葉小糖聽她說了這麼多。
眼眸眨眨，忽然就笑了出來。
少女很少笑，或者說是她很少當著外人笑。
不過這一次的笑容裡，不像是面對家人和餘辰的那種溫暖，而是充滿了諷刺。
對。
她就是在嘲笑周雪。
肆無忌憚的嘲笑，不加掩飾的嘲笑。
周雪被刺激瘋了。
張著嘴巴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
“你笑什麼，你還能笑的出來？葉小糖你少裝鎮定，馬上，你們就會進了藍鯨的口！”
“成為它今早醒來的第一份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我就不會了，我身上的氣味它們並不喜歡呢。”
周雪敢這麼做，自然有防備。
她用了可以完全抵制粉末的一種香水。
足夠保她順利脫身。
葉小糖嘖嘖兩聲，收住笑意。
可是眼角還是被日光染得晶亮，這是一場她和周雪的對弈。
不過這只是周雪個人的想法。
對於葉小糖來說，周雪根本算不上什麼強勁的對手。
因為一個人越在乎什麼，越代表她害怕什麼，周雪在乎的是白蓉對她的好。
那麼，這就非常有趣了。
葉小糖拍了兩下手，語調澹澹道：
“精彩精彩，可惜了，你的表演該結束了，周雪。”
“你什麼意思？”
周雪不明所以，頓時警惕起來。
她故意站到欄杆的位置，就是害怕葉小糖突然對她發難，雖然她有信心，葉小糖不是她的對手。
但她只是害怕葉小糖偷襲她。
葉小糖嘴角勾出一絲冷笑。
對著腕錶輕輕按了兩下，操作過之後。
周雪的手機忽然嗡嗡的發出了幾聲震動，一聲接著一聲特別頻繁。
周雪知道，葉小糖應該是給她發了什麼東西。
她心中詫異，可還是強裝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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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發了什麼？”
葉小糖見她這種警惕的樣子就覺得更加搞笑了。
“你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麼，天不怕地不怕？”
“那你，為什麼不敢低頭看一眼，我到底給你發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