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對方將蘊含泰坦能量的咆孝發出來。
白堂鏡的決定很正確。
穆託是擁有族群內部聯系能力的種族。
從阿姆斯特朗最近才對穆託之卵動手，沉寂了幾千近萬年的至尊穆託就直接重臨地表就能看出這種聯絡的緊密性。
要不是哥斯拉感應到了天敵的出現，在海上攔住了至尊穆託，估計那頭泰坦散著步路過，就直接能把合眾國一路打穿。
至尊穆託和哥斯拉的戰鬥，眼前的雄性穆託即使隔著整個地球都能感受到它們的生命波動。
所以它也一定知道自己的“家長”這會兒脫不開身。
那麼它呼喚的物件，除了那頭未孵化的雌性，不做他想。
白堂鏡不會因為對方雌性的身份而大意。
它們畢竟是出殼即為成年的泰坦種族，而且......昆蟲之中，雌性比雄性強壯的比例可是不小。
“咕咕咕！”
渾濁的胸腔轟鳴聲，急促而不安。
閃爍著橙紅色光芒的複眼率先從巨大、渾濁的粉塵氣流團之中衝出來！
這處由穆託的起飛動作製造的氣流團，裹挾的固體物質重量已經不下萬噸。
表現在地面上，是直徑就已經有將近五公里的煙灰色半球！
翼展接近兩百米的穆託，帶著與身體等寬的煙塵尾跡，從煙灰色的半球之中一飛沖天。
而那一對隨著體內能量的運轉而忽明忽暗的複眼，此時正有一隻被從中間橫著完全砍爆！
雖然瞬息之間，泰坦強大的生命力就促使肉體癒合如初。
但是在癒合後的橙紅色複眼中，黑紫色的暗沉色塊卻增大不少。
衝出氣流團的穆託，龐大的身體在空中橫壓天日，投射下巨大的陰影。
從下往上看去，幾乎只能看見兩顆巨大的閃光昆蟲複眼，冰冷、殘酷，且暴虐。
不再壓抑的生命能量開始逸散、迸發，其宏大厚重的質感，簡直讓人產生分不清天與地之間分別的錯覺。
比起當日剛出場就被牽制在地面的卡瑪左茲，現在的穆託才更像是籠罩於天際的“死亡之風”！
“復原肉體的生命力，和‘排毒’所需的生命力不可兼得，對吧？”
比聲音更快的，是被賦予了意念的泰坦能量。
而現在尖銳炙熱的泰坦能量，正依附在白堂鏡的拳頭上！
一人寬窄的煙塵尾跡，在穆託近乎“天幕”一般的陰影籠罩之下毫不起眼。
但是這一道煙塵卻像是貫日的長槍一般，直直的衝著穆託的那兩隻複眼插過去！
現在的白堂鏡，和曾經拼經全力才砸斷卡瑪左茲一根脆弱支撐骨的時候，已經有了巨大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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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肉體力量都能對那時的自己打出一場碾壓局。
更不用說體內更加澎湃的泰坦能量，還有因為愈加旺盛的生命力而奔流狂湧的念氣和龍血內力。
而穆託此時也處於身體對狂龍病毒的“排異反應”階段，基礎素質受到了全方位的壓制。
所以在晦暗的氣流團中，僅是一個照面，【天武絕刀】就已經砍爆了穆託的一隻眼睛！
但是白堂鏡此事依舊沒有完全的把握能夠戰勝一頭成年泰坦。
哪怕他已經如此強大，哪怕對手此時並不在狀態......
不管見過幾次，泰坦巨獸的生命能量都旺盛到讓人不禁心生感嘆的程度。
絕強的功法被灌入了極致霸道的龍血內力，甚至還混雜了高熱爆裂的泰坦能量。
但是在見縫插針地噼砍在對方一身外骨骼中最脆弱的地方後，卻還是雷聲大雨點小。
泰坦能量相互衝擊製造出的火花很耀眼，但是經過對方的那一層【能量防護】之後。
凌厲的刀氣超出複眼範圍的部分長度，砍在眼眶的外骨骼上甚至沒辦法留下印痕！
在巨量的泰坦能量支援下，哪怕是最基礎的被動式【能量防護】，也能成為碾壓性的防禦手段。
而穆託，剛剛降生的它......學得很快。
“轟！
！”
收縮在胸前的一對昆蟲前肢，像是閘刀一樣彈射出來。
凌厲的攻擊卻因為巨大的體型發出了重擊一般的轟鳴。
“你想學我的刀？”
如同貫天之長槍的白堂鏡，饒有興致的眉頭一挑。
昆蟲揮舞附肢的動作和身為人類的自己大相徑庭，但那動作的核心......確實是含有章法的“揮刀”！
少年面對迎面彈射噼來的附肢忽視了所有慣性似的，就如同海洋裡遊走獵殺的鯊魚一般，靈巧迅捷的轉彎變向。
雙手成刀與對方的噼砍擦過，激起一陣炫目的火花。
從附肢嚴密的攻擊之中，硬生生打出了一條縫隙，從中穿插了過去。
“徒有其表！”
【三十九萬九千匹·天武巨鯊拳】！
從骨肉深處迸發出的藍紫色輝光，幾乎能夠照射出少年臂骨的輪廓。
而就是這樣一隻骨節分明，寸寸緊握的拳頭。
現在已經不依靠任何能量外放，實打實的轟在了穆託的頭上！
“彭！
！”
“卡啦-”
以一個深深的，猶如鯊魚噬咬的拳印為中心，蛛網狀的凹陷裂紋出現在了穆託的雙眼之間，那堅固的外骨骼上！
巨獸吃痛的“咕咕！”狂吼，白堂鏡的眼神微凝。
“不以能量外放攻擊，實體的打擊能夠減少攻擊損耗，切實造成傷害......我已經......成長到了這一步！”
在這顆星球誕生生命以來數十億年的古老歷史上，壓在無以計數的生靈之上的絕對強大者！
古老者！
天生的不朽者！
生命的頂點和源頭——泰坦巨獸！
現在在我的拳頭下，你們......也會流血！
你們......也會死！
強烈的安心感和對未來的愈發期待，複雜的情感在一瞬間湧上了少年的心頭。
努力和痛苦，絕望和堅持......在這一瞬間都得到了一個足夠好的答桉。
他，白堂鏡。
擁有資格。
擁有在這顆星球上，成為頂端的資格！
不容置疑的資格，現在就切實地閃耀在他的拳頭之上。
但這一切，並沒有衝昏他的頭腦。
區區淺薄的情感，就根本沒資格影響一個強者在戰鬥狀態的思維！
白堂鏡就像是自己思維的旁觀者，他感受著胸膛裡那翻滾著的喜悅，自己卻站在高天之上，無波無瀾。
“實體的攻擊確實有效，但是人的拳頭大小......即使我已經使用了擴大傷害的技法，相對於泰坦而言，這傷勢也太過微不可見。”
確實如此，穆託那流線型的頭部外骨骼只不過呼吸之間，巨量的泰坦能量就驅逐了白堂鏡的力量。
然後外骨骼裂紋就在瞬息間癒合消失。
學會了基礎的刀法，並且在實戰之中進一步自我改進的昆蟲附肢，在少年收拳回氣的一瞬間交織出了更加細密的攻勢。
如同交織出了一張又細又密的刀網。
而強大的泰坦附肢尖端的高速氣流，甚至將下方三公里處那碗裝的渾濁氣團，在還沒來得及潰散的情況下，被切成了幾百份！
而白堂鏡則舉重若輕，以手刀在化為殘影的巨大附肢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
輕鬆脫身。
除了手掌外緣的骨骼被巨大的力量震成米粒大小的碎塊之外，幾乎沒有損傷。
和前幾次與成年泰坦打照面時的情況一樣，對方的肉體和泰坦能量質量碾壓式的強於自己。
但是自己的技術和應變，則讓它們的力量完全無法在自己身上得到發揮。
只不過這一次的差距，已經並不會讓人感到絕望了。
脫離附肢交織出的綿密刀網之後，白堂鏡舉起手掌對準上空的穆託。
手掌之上，藍紫色光暈中屬於紫色的比重漸漸增大。
“滋！”
高頻能量震盪、切割空氣的聲音刺耳且尖銳。一道細長的【放射熱線】向著穆託的頭部發射過去！
昆蟲的腦袋微微一抬，巨大的體型只需要些微的動作就能避過狹小攻擊的落點。
穆託在戰鬥中學會了這一點。
【放射熱線】在乍起的火花中，給對方的下顎部位外骨骼留下一道焦黑的印痕。
再無斬獲。
這也在白堂鏡的意料之中，泰坦攻擊供能越大，威力越強。
現在自己和穆託的泰坦能量儲備有著決定性的差距，【放射熱線】能留下點痕跡，已經算是東京哥斯拉吐息的攻堅能力超群所致了。
“嗯？這種振翅方式......它不反擊？”
但就在白堂鏡已經做好了迎接穆託反擊的時候，這頭偉岸的昆蟲，運動模式卻並沒有攻擊的意思。
反而是以飛行技術，利用翅膀扇出大股不會令自己發生位移的強風。
這種沒有摻雜能量的狂風沒可能對自己造成威脅。
雖然這股風壓中的空氣重量和速度全都遠超自然形成的風。
但實際上十多萬匹的巨獸強者就能夠在自然形成的龍捲風裡度假。
它想幹什麼？
白堂鏡絲毫不會懷疑穆託的智慧，在這短短幾分鐘的交鋒裡，對方已經表現得比大多數武學奇才都要恐怖。
透過一式高絕的刀招，給自己現場編寫一套“基礎刀法”......這是能夠被直接當成絕大多數流派指定繼承人的天賦智慧！
這種繼承人在以前，是能夠輕易將流派武術推出國門，走向世界的程度！
而穆託才剛剛出生而已。
它絕對不蠢，所以白堂鏡才更想不通它要幹什麼。
“等等......這個方向是？”
是華盛頓。
高天之上的穆託投下了令人絕望的陰影，那雙強健的翅膀所帶動的氣流宏大而不可阻擋。
數萬噸級的空氣橫壓而下，一人一泰坦身下數公裡處，那尚且沒有消散的倒扣碗裝渾濁空氣團。
現在像是被捏癟了的皮球一樣，無力阻擋地變形、被吹散、消失。
氣團再往下的地面，像是重力憑空高了十幾倍！
所有的物體，不管是無機物還是有機物，都在一瞬間被壓扁、壓實。
而這，還只是被波及的正下方。
作為真正發力的方向，數萬噸的空氣分子，還有數萬噸被裹挾、驅散的渾濁粉塵顆粒。
它們可不會憑空消失。
在泰坦的力量之下，它們一股腦的衝進了波托馬克河的河道之中！
十多萬噸的質量需要空間來安放自己，河水被排擠，不由自主地加速湧動。
最終......被推擠成了幾百米高的巨浪！
沿著河道一路推向華盛頓！
在看到巨浪成型的那一刻，華盛頓已經註定將有數百萬人的傷亡了。
這還是在沃克已經轉移走那麼多人的情況下。
推動十多萬噸質量的狂風，路過白堂鏡的身體僅有一瞬。
人類渺小的身體擋不住如此大規模的攻擊。
“你在，戰鬥裡，一直不想我朝那個方向攻擊。你在乎，那個方向的大量生物。”
昆蟲類的冰冷意念，隨著泰坦能量傳遞過來。
“我要，離開。你該，去救他們。別擋我。”
至於註定死去的數百萬人？穆託壓根不在乎。
它一點不認為那些弱小的東西有什麼重要的。
就算他們是如今地球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從種群數量來看，幾百萬也少得可憐。
數百萬的死傷只是給白堂鏡的警告，和一個離開的理由。
它相信，白堂鏡應該也不會介意才對，畢竟那邊還有幾百萬數量的生物沒事，不是嗎？
穆託那橙紅色的閃光複眼，在它投下的陰影中更加可怖。
沒有波動、沒有感情、沒有慾望......只是釘在白堂鏡的身上。
也正是因此，它才更加可怕。
現在驅動它這具強大到極點的身體的，是來自昆蟲純粹的本能！
它要進行穆託種群已經數千年未有的交配、繁衍。
延續後代對於絕大多數昆蟲來說，都是比自身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裡，它將會不惜代價。
不論是其他生物的，還是它自己的。
但懸浮在半空的白堂鏡，沉溺在穆託投下的陰影之中，僅有臉上形似面甲的戰紋熠熠生輝。
他應該答應我的條件，這對他沒壞處......至少是現在沒壞處。
橙紅色的複眼帶著黑紫色的暗沉，看著下方白堂鏡，閃爍不定。
“哼......哈哈！”
但出乎穆託的預料，在它心裡，對於“寵物”的批次死亡至少該有些遲疑的白堂鏡，此時卻一隻手捂著臉，狂笑了起來。
“你......哈哈......你不會以為，我會等著你的幾千個胚胎落地吧？”
“你不會以為，現在的地球撐得住幾千頭穆託吧？”
大笑之中，白堂鏡發出了辛辣的反問。
像是他因為穆託這毫無頭腦的話語而感到滑稽一般。
穆託的眼神依舊一動不動的盯著白堂鏡。
它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族群的生殖規模的。
但是既然對方已經擁有這種程度的生命層次，那麼毫無疑問，對方就是擁有平衡自然生態資格的生物。
而既然對話的內容涉及到了生殖規模，這種雙方絕對無法讓步的事情，那也就是說......沒得談了。
而也在此時，白堂鏡面色嘲諷的看著頭頂的巨大昆蟲。
“而且，你以為‘人類’是什麼樣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