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維特的感覺裡,彌林城就是一個乾旱地區,完全沒想到在城外山區會有大片大片繁茂的果園。
這或許就是瓦雷利亞帝國統治後留下的種植方式,同樣乾旱,多恩那邊只有沿河地帶才有稀少的農業,這種旱地種植幾乎沒有發展起來。
維特穿著白色的託卡,裹著白布帽,揹著一個又長又大的包裹,和其他十幾個角鬥士一起走在郊外的路上。同行的還有一些丹妮莉絲的丈夫,洛拉克家族的士兵。
角鬥士們一路有說有笑,這次來都是彌林城最近名氣比較大的。連同維特有七個是自由民,有九個是奴隸。自由民角鬥士都收取了高額的出場費,奴隸角鬥士的主人也收了錢,他們這幾天也能舒服地過上幾天。
死亡對角鬥士們來說是個小問題,在這種地方,角鬥士的死亡率,和進小傭兵團或者當盜匪差不了多少。
“鐵面,你說這次來的多斯拉克人是個什麼水平?”一個揹著盾牌和長槍的角鬥士說道。
一個皮膚黝黑的角鬥士插嘴:“我在角鬥場殺過一個多斯拉克人,他們的彎刀用長劍不好對付,我換了把釘錘,就把那個多斯拉克人的腦袋錘爆了,哈哈。”
都還挺樂觀的,維特也接話道:“這次來的可能會有血盟衛或者卡奧,你們最好注意一點。”
“這就有些麻煩了。”幾個角鬥士開始琢磨怎麼對付他們。
維特一行人繞過幾個小山坡,走進了一片葡萄園,前方的泥路上有幾個人騎馬過來。
“先帶角鬥士們去訓練場那邊,讓他們先吃飯。”一名騎士朝帶隊的士兵下達命令。
“遵命,席恩大人。”
席恩?戴著黑色鐵面具的維特看向騎在馬上的人,一身深綠色的罩袍,頭上還有防風沙的兜帽,他最明顯的標誌,瓦雷利亞鋼劍夜臨被他掛在馬匹側方,不說名字維特還真沒認出來。這時再看他的罩袍下的衣服,透過縫隙能看到胸口隱約的章魚標誌。
“鐵面、水牛、白骷髏,這三名角鬥士來了嗎?”席恩又問道。
“已經來了。”
“我就是鐵面。”維特壓低聲音回答道。
“哈哈哈,看我的肩甲。”一名只穿左肩甲的角鬥士站過來,他的肩甲就是一個帶角的牛頭形。
“白骷髏就是我了。”先前和維特聊天,揹著盾牌和長槍的角鬥士,向席恩展示他盾牌上畫著的骷髏圖桉。
“你們三個跟我走。”席恩說完,騎著馬向葡萄園的主建築群走去,維特三人趕緊小跑追上。
整個山谷,連同流過其中的小溪,以及翻過小山後面的土地,都歸屬這個葡萄酒莊園。莊園的主建築群非常大,主樓是一個三層的白色石制堡壘,旁邊還有四座同樣大小的房子,給做工的自由民、奴隸居已經士兵們居住,地下還有儲存食物的房間,還有最重要,儲存大量的葡萄酒的大型地窖。中間一個大廣場,加上圍繞這些建築的一圈圍牆,相當於一個小型軍事堡壘。
三人跟著席恩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莊園內,被他帶到士兵們居住的房間裡。維特的魔力感知開啟,範圍內沒有發現魔力反應,丹妮莉絲還沒有來這裡。
“這是我給你們三人安排的住處,比其他的人的地方好些。”
水牛:“確實不錯,感謝席恩大人。”
一個房間只放了三張床,還有一個大窗戶,比其他士兵一個房間住8個人好太多。
這時席恩把房間的門關上,向三人說道:
“這次彌林和多斯拉克人的角鬥,彌林這邊都是由我負責。你們三人是彌林城目前最強大的角鬥士,我非常看好你們。”
“只要席恩大人給足出場費,大象我也能殺給你看!”白骷髏笑著,一嘴的白牙。
席恩還沒說重點,他看向維特:“鐵面,你到底長什麼樣子,能摘下面具嗎?”
“我小時候臉上被火燒傷過,只要看過我真面目的人,無論是強大的戰士還是那些詭異的男巫,都會做噩夢。”
維特把獵狗的遭遇搬給自己用,接著又說道。
“而且,一個神秘,從不漏出臉的角鬥士,能引起人們的各種猜測和議論,出場費更高!”
“我怎麼沒想到,早知道可以這樣,我也做一個牛頭面具!”水牛取下肩甲按在面部,大小還很合適。
席恩聽完笑笑:“喜歡錢就好辦了,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們三位來做。”
“大人請講。”
席恩停下,隔著門聽了一下外面沒有動靜,小聲地向三人說道:“你們的角鬥正常進行,該表演、該殺人的你們自己決定。不過只要我做出暗號,和對手角鬥時,就不要進入讓觀眾審判的環節,你們要在打鬥時直接殺死對方。暗號就是我的這個動作。”
席恩歪著頭,用右手撐著下巴。這個動作一般都是人在很無聊的時候會做出,不會讓人感覺太過刻意。
“要殺誰?萬一我們的角鬥時遇不上對方呢?”維特問道。
“這個你們不用管,我會安排。”席恩說完,從床底下翻出早已準備好的三個布袋遞給三人。維特開啟,裡面全是金幣,至少五十個。
席恩笑著說道:“這是定金,之後你們按我的要求,每殺一個人就有100個金幣的獎賞。”
“沒問題席恩大人。”
“成交。”
維特在仔細觀察席恩,他今年已經有21歲了,一頭稍微捲曲的黑髮,搭上一張不算帥的臉,最近幾年的經歷,讓他的性格成熟不少,臉上再也沒有以前玩世不恭的表情。
“成交!我們按你的手勢行動。”
對於這種想要殺死對方的要求,角鬥士們早已經司空見慣,大金主們在背後會有各種博弈,在搏鬥時殺掉對方有潛力的角鬥士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正當且高效。
席恩又遞給三人一個木牌:“這是莊園的臨時通行證,你們可以使用訓練場和軍營,但其他地方你們不能去。跟我來,我們先去吃飯。”
吃完午飯休息了會兒,維特和角鬥士們拿著武器在訓練場上進行日常的訓練,旁邊有很多士兵都圍過來觀看。
角鬥士們的武技和士兵們有些區別,士兵們都是衝著敵人的命去的,招招不離要害。而角鬥士很多招式會故意避開要害,順帶還在招式中加了很多好看的花活兒,因為滿身鮮血的打鬥比躺地上的死人更能讓觀眾上頭,也能避免殺死相熟的角鬥士。
血腥斯卡之刃放在房間裡,維特手上拿著一個大號的流行錘在練習。
武器不怕偷,整個莊園都在感知範圍內,現在有兩個魔力反應,一個是自己一個就是血腥斯卡之刃,只要一有移動,維特裡面進去砍人。
嗡~嗡~嗡~冬~
流星錘被維特掄起來連轉三圈,用力甩在地上,這東西觀賞性高,打人真不好使,維特走到場邊,準備換一把雙手斧。
練習的同時,維特也在聽場邊那些人的談話。上午還覺得席恩的性格成熟不少,現在維特推翻了這個評價。
丹妮莉絲有三龍,一夫和三狗。原本維特以為三狗是敵人對丹妮莉絲手下忠誠將領的蔑稱,今天聽了這些人的談話才明白,三狗就是圍在丹妮莉絲身邊三條發情的公狗!
黃狗:暴鴉團的團長達裡奧·納哈里斯,聽說在丹妮莉絲來彌林之前,兩人已經睡過。現在丹妮莉絲和另外的男人結了婚,他也繼續跟在身邊,只要丹妮莉絲的丈夫不在,他就隨時準備服務。
黑狗:席恩·葛雷喬尹。被丹妮莉絲的美貌迷得神魂顛倒。維特確定,他讓自己三人殺掉角鬥的對手,就是要幹掉另外兩人。
小狗:昆廷·馬泰爾。來找丹妮莉絲結盟的。根據維特的情報彙總,道朗本來想讓女兒亞蓮恩和尹耿結婚,但亞蓮恩懷了羅柏的孩子,再提結婚就是侮辱對方了,便派兒子昆廷·馬泰爾來找丹妮莉絲聯姻。等他來的時候,丹妮莉絲已經結婚,他就覥著臉留了下來。
到如此還不能稱為狗。
三人都想要丹妮莉絲丈夫的位置,隨時想要幹掉現在的西茨達拉,可西茨達拉在彌林地區勢力太大,三人不敢真的動手,便隨時在語言上互相詆譭,同時又防備了另外幾人。丹妮莉絲在四個男人之間柔韌有餘地操控著,像有四根繩子拴在四個男人的脖子上,維持著四個男人之間的微妙平衡,還能讓四個男人死心塌地為她做事。
快到晚飯時間,丹妮莉絲的隊伍已經來到了莊園裡,她的丈夫和多斯拉克人在一起,還有一天才到。
維特把雙手斧扛在肩上,看著進到莊園的一群騎士和馬車:兩條龍沒在,她會養在哪裡?
丹妮莉絲自己也很想讓兩條龍跟著自己,但裝龍的鐵籠馬車,根本無法架馬只能用人來拉,葡萄莊園都是山地,現在還在多斯拉克平原那邊慢慢行進。
馬車的車門被兩名侍女從裡面開啟,丹妮莉絲站在馬車門口。
維特也在仔細打量她,相貌比幾年前在布拉佛斯見到時成熟不少,白金色的長髮被微風吹起,白色的薄紗上衣只靠一些紅色的印花遮住要害,透過衣服就能看到她雪白嬌嫩的皮膚,席恩趕緊跑去過。
“丹妮莉絲陛下!”有人比席恩更快,一個十幾歲的黑髮少年搶先到達馬車前。
“丹妮莉絲陛下!”席恩也跑過來。
“席恩爵士,昆廷王子,你們好。”丹妮莉絲向兩人打招呼,微微一笑聲音甜美。
席恩和昆廷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雙方眼中都透露出了蔑視。
昆廷覺得席恩是個粗人、海盜,沒有家室背景,一個傭兵流寇,要不是丹妮莉絲身邊人才稀少,哪輪得到席恩在這裡。
席恩覺得老子是維斯特洛第一通緝犯,你多恩貴族在我眼中什麼都不是,要不是看著丹妮莉絲面子上,早就一劍砍了昆廷。
幾位奴隸已經把梯子搬到了馬車前。
“兩位,扶我下馬車。”丹妮莉絲輕聲說道。
席恩和昆廷兩人立刻站在馬車梯子旁,一左一右抬起手臂充當丹妮莉絲的扶手,丹妮莉絲笑笑,同時抓住兩人的胳膊,一個小跳就下了馬車。
“小心!”
“危險!”
兩個男人同時喊道,想伸手去扶。丹妮莉絲放開兩人,朝莊園內走去:“呵呵,沒事,我明年可是要騎著龍飛上天的,這算什麼。你們一起進來,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
沒過幾分鐘,席恩和昆廷兩人就出來了,一人胸口掛著一個曬乾的花朵。
跟在丹妮莉絲身後的親衛隊長阿莎,這時也走出主樓和席恩說著什麼,忽然在人群中發現維特正看著她和席恩,只能對維特做出一臉尷尬又無奈的表情。
維特朝阿莎一甩頭,示意她到一旁。
“席恩現在什麼情況?”維特坐在一間房子的柱子下面。
阿莎斜靠在柱子上,兩人都面向訓練場,好像在不經意地交流。
阿莎很無奈:“席恩被丹妮莉絲的美貌迷住了。”
維特嘴上叼著一根稻草:“你沒給席恩說過,他永遠沒有機會得到丹妮莉絲嗎?”
阿莎:“說過,可因為有暴鴉團的團長達裡奧在前,席恩相信自己也能有機會進入丹妮莉絲的臥房。”
維特抬頭看向阿莎:“艹!如果現在我讓席恩殺了丹妮莉絲,他會攻擊丹妮莉絲還是我?”
阿莎的心跳得極快,一個回答不好可能命就會丟在這裡,旁邊再多的人也救不了自己:“維特大人,我肯定遵從你的命令,席恩也是!”
說的好聽,維特不相信:“你把我來這裡的訊息告訴席恩,今天晚上我在軍營後面小花園等他!”
“好的維特大人!”阿莎面無表情,其實背上已經被汗水沁透。
晚上,軍營後面的小花園,維特已經在這裡佈置好了靜音魔法陣。席恩按時赴約。
姐姐說鐵面就是維特·拜拉席恩,席恩還是有點無法相信:“維特大人?”
“席恩·葛雷喬尹,是我。”維特取下了面具。
席恩說話有些打顫:“不知維特大人找我有什麼事?”
維特轉身背對著席恩:“我給你一個正式的命令,今天晚上你就動手,殺了丹妮莉絲!”
“啊!?”
轉過身,維特抬起一隻手在席恩眼前握緊拳頭:“你今晚殺了丹妮莉絲!我就在爭議之地分給你一片土地,比整個鐵群島加起來還要大的土地!”
席恩感覺很難呼吸。
維特用手指著席恩的胸口:“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你的美人魚新家徽,而不是之前的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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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恩雙腿開始打顫。
維特:“這裡被我佈置了魔法,我們發出再大的聲音,站在花園外面也聽不見一絲一毫。”
“維特大人!請放過丹妮莉絲吧,我求你了!她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她對你沒有威脅,放過她吧維特大人!”席恩跪下抱著維特的腳,痛哭流涕地嚎叫。
維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對你很失望!席恩,如果你親自動手的話,丹妮莉絲還能留個全屍!”
“求你了,放過丹妮莉絲吧!我帶著她離開彌林,我帶著她繼續向東走!”席恩還在哀求。
“你看看吧,他變成這個樣子,你也有責任!”
維特手上紫光一閃,阿莎的身影從黑暗中出現在席恩身前。
“姐姐?”席恩抬起頭看著阿莎,一臉茫然。
阿莎看著地上的席恩說道:“維特大人對殺一個女孩沒興趣!”
“真的嗎?”坐在地上的席恩放開維特的大腿,抹了一把鼻涕。
維特:“我要她的兩條龍,你只需幫我找到它們藏匿的位置就行,丹妮莉絲可以留給你。”
“我。
。”丹妮莉絲就像一個物品一樣被交易,席恩心裡很不舒服。
維特笑笑:“考慮一下吧,我可以幫你清除你的競爭對手。”
席恩想了想:“黃金團!維特大人,我可以提供黃金團的情報!”
“尹耿·坦格利安在哪裡?”維特抬高了音量。
席恩:“之前他在多斯拉克人的聖地,我們離開時他也帶著黃金團的人向西走了。”
“這情報沒什麼用啊,茫茫地多斯拉克海,去哪裡找?”阿莎也接過話。
維特轉過身,背對著兩姐弟:“尹耿必須死!三條龍也必須死!至於丹妮莉絲,席恩,只要你繼續聽我的命令,我可以救她一命。你們兩個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吧。”
沒有多言,兩人悄悄地回去了。
席恩被丹妮莉絲的美貌迷住,維特為了試探席恩的立場,今天故意在言語上對他施壓。現在維特知道了,自己在拜拉席恩家的立場要殺丹妮莉絲,在席恩和阿莎眼裡,自己變成了壞人一樣,看來得再採取一點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