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八章 無情，並不意味著絕情
也許是信任，也許是大意，又也許是思緒被其它的事情所充斥，對於玲瓏書信海賊王請其南下幫助南疆對付那些十萬大山中蠻族的這件事上，葉輕塵她們並沒有說要和玲瓏他們商議一下亦或者是磋商一下具體的步驟。
即使是聰慧如蘇妍影，亦是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也許，只是也許。
很多事情，並不只是也許能夠說明的。當事情發生的時候，人才會流下後悔的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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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王他們並沒有在雲夕城久留，第二天一大清早的時候，五人便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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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海賊王他們，葉輕塵看向蘇妍影道“若非時間緊迫，應當讓他們等到雲夕坐上北疆之主雲清掌管燕武學院之後再讓他們南下的。”
“這也沒辦法，十萬大山中的蠻族個個毫無人性，若是讓他們跑出來了必定禍害無窮。以前還有小雪的父親南宮將軍坐鎮南疆，如今僅憑吳昊一人，怕是難以對付十萬大山中的蠻族。”蘇妍影開口道“他們此去南疆，將肩負著天下大義和南疆億萬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他們不但是合格的將軍，也是俠義為懷的英雄。”
“俠王！”林晴兒道“也許只有這個詞，才能形容海賊大哥他們的這種精神！”
俠王，俠義為懷的武王，一個很貼切的稱呼。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期間血厲一直呆在章府。而授命，亦是也留在了章府。
沒有人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只是章府的大門，一直緊閉著。
“大頭，你去一趟明老師那裡，將王坤給我找來。”看向大頭，林晴兒突然開口道。
愣了一下，大頭急忙應聲道“好的，屬下這就去。”
待大頭離去後，葉輕塵好奇的看向林晴兒道“晴兒，你找王坤幹什麼？”
林晴兒開口道“王坤去過十萬大山，對那邊比較熟悉。我怕海賊大哥他們去了南疆可能會進入南疆，所以我想讓王坤帶著蠻王尾隨於後跟隨著南下保護他們。”
“蠻王……”蘇妍影道“你若是不提，我還真忘了它。”
笑了笑，林晴兒道“何止是你，我也快忘了它了。它也不像火神風神它們喜歡隨著蘇欣四處跑動，也不像白娘子那樣愛和寒汨隨著不悔和韻兒玩耍。這傢伙，這些年來除了趴在侯府後院內睡覺就沒見它做點別的事，簡直是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輕笑一聲，葉輕塵道“這也蠻王它生性如此。”
沒多久，大頭便將王坤給找來了。
二十年過去了，王坤也已成家立業。他是明清子的左右手，和第三者共同協助明清子處理雲夕城的事務。而他的實力，雖未達武王之境，卻也已達到了武宗巔峰之境，算是一個高手了。
“屬下王坤，拜見三位夫人。”見到蘇妍影她們，王坤拱手行禮道“不知夫人找王坤來，有什麼吩咐。”
“事情是這樣的……”林晴兒開口將她想要讓王坤帶著蠻王一起南下的事情說了一下，最後囑咐道“記住，你隱藏於暗處，在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在出手幫助於他們。我不希望給海賊將軍他們一種我們不信任他們能力的感覺，明白嗎？”
點點頭，王坤沉聲道“屬下明白。”
輕嗯一聲，林晴兒道“給你三日時間，你先處理一下手上的事情。三天後，我會讓蠻王隨你南下。”
“好的!”應了一聲，王坤隨即告退離去。
待王坤離去之後，林晴兒看向蘇妍影道“蘇姐姐，那邊情況怎麼樣？”
林晴兒所說的那邊，自然就是章闐那裡了。
此際距離血厲進入章府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就算是授命，也已經進入章府一夜了。
章府的大門依舊緊閉，沒有人知道裡面到底發生著什麼事情。但是在章府外，此際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
人群中，一道人影靜靜的看著章府的大門。他目光平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這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段雁的父親，段三尺。
是的，段三尺也來到了雲夕城。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獨自一人悄悄而來。
已是楓華城城主的他，這些年將楓華城治理得井井有條，令楓華城繁榮無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當初燕胤選擇讓他去坐楓華城城主的這個位置，是一個十分明智的決定。
這一次段三尺來雲夕城，不為別的，為的就是章闐。
他雖是楓華城城主，但是卻也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是段雁的父親，而段雁，又是什邡的左右手，是黑瞳中重量級的人物。因為這層關係，他也從黑瞳的人員口中瞭解到了關於路鈞的事情。
對於路鈞的死，他也感到十分的震驚和難過。
難過震驚之餘，他又十分的好奇。他好奇的是血厲和授命他們會如何處置章闐，好奇章闐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不過總體而言，他對章闐還是十分關心的。雖然路鈞已死，但是他並不希望章闐也落得個不好的下場。
所以他在等待，等待著血厲和授命他們對章闐的處置結果。
章府內。
此時血厲正面色陰沉的站在章府的大廳內，在他的身邊，授命神色平靜的看著跟前跪在那裡的章闐。
而侯熾、老二還有老三、老四他們以及杜滸則分立兩側，個個亦是單膝下跪於地，拱手看著血厲。
“事情已經瞭解清楚了，這件事不能說章闐沒錯，但是我們也有過錯。”沉默了好一會，授命開口道“也是我疏忽，以為還只是當年在燕家軍中的時候，所以對於下屬生活這方面照顧得不是那麼周全。”
“這不是你的錯。”血厲沉聲道“錯在他！他忘記了他的身份，忘記了他是誰，忘記了他所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他的！曾經我們飢食獸肉，渴飲獸血。那個時候，我們何曾在乎過什麼溫床軟枕，什麼錢財福祿！如今，經過幾十年的平靜安寧生活之後，你的那錚錚鐵骨便被磨平了。也許，你那樣做是為了你的妻子。也許，你那樣做是為了那些被你妻子所救濟的人。但是，有一點不可否認，那就是你放縱了你自己！”
章闐張嘴想要解釋，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或許如血厲所言，他也許是真的放縱了自己。即使他是為了依依，為了這個家。但是在潛在的內心裡，他何嘗沒有自恃自己身份大膽放縱自己的心思。
看著跪在那裡默不作聲的章闐，授命開口道“章闐，你是燕家軍的戰士，是將軍大人的士兵，是血厲將軍一手帶出來的鐵血漢子。也許曾經你可以毫不猶豫的隨我們共赴戰場廝殺，但是如今的你，已經被生活洗去了你內心的那份傲骨凌然。你變了，變得多情，變得沒有了那份男兒硬氣！”
“授命將軍，人都會變。您不能要求他和您一樣，畢竟每個人都是不同的。章闐他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愛人。是生活，是愛情讓他漸漸迷失。這是大多數人都會經歷的事情，尤其是我們這類人。”侯熾沉聲道“多少年，我們孤戰於黃沙之外；多少年，我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多少年，我們遊走於生與死的邊緣。曾經，我們無時無刻的不想著過上安穩幸福的生活。但是安穩幸福的生活，並不是那麼的好過。”
在場這些人中，除了章闐之外，就只有血厲有家室。而授命和侯熾他們這些人，個個依舊孤身一人。
他們都是武王，都是鐵血硬漢。然而，他們沒有家。
幸福是什麼？
這個問題，授命給不了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幸福究竟是什麼。
但是章闐知道，他知道他的幸福是什麼，也明白他該如何去維護這份幸福。
只是，維護幸福代價似乎大了些。
輕嘆一聲，授命道“你說得對，我們考慮得太簡單了。沒有置身於章闐的角度，確實無法明白他的難處。”
說完，授命將目光看向血厲道“血厲，你準備……”
授命的話還未說完，這時章府內的一名侍女慌慌忙忙的跑進大堂道“不……不好了，夫人她……”
“依依她怎麼了？”章闐急忙站起身來，一把抓住那侍女的手緊張的問道。
“疼……疼”那侍女面帶痛楚，眼睛裡淚水滾動的疾呼道。
愣了一下，章闐急忙鬆開抓著侍女的手道“抱歉，我太緊張了。快點告訴我，依依她怎麼了？”
那侍女揉揉自己的手腕，隨後急忙道“夫人她嘔吐不止，好像十分難受。”
聽到這，章闐臉上流露出緊張憂慮的表情。他很擔心依依的情況，但是他卻並沒有立刻去依依那裡。
“你先去夫人那裡照顧她，快去！”對侍女吩咐了一聲，章闐又回到方才的位置低頭跪了下來。
不是他不想去依依身邊陪她，看望她。而是在這個時候，他無法前往。
因為，他現在是一個罪人。
將目光看向血厲，侯熾低聲道“將軍……是否……”
血厲沒有作聲，而是看著跪在那裡的章闐許久之後，對侯熾他們等人道“你們都出去，到侯府等我們！”
怔了一下，侯熾和老二他們對視一眼，隨後紛紛應聲道“是！”
看了一眼低頭跪在那裡的章闐，侯熾和老二、老三以及老四與老五還有杜滸都離開了章府。
待幾人出去之後，授命目帶不解的看向血厲，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章闐，時間改變了你。你不配，你沒有資格繼續當我的士兵。”看著章闐，血厲冷聲道“本來，我這一次來雲夕城就沒有想過留著你的命。”
聽到血厲的話，章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你的動機雖然並非是為了自己為了榮華富貴，但是路鈞的死，與你有直接的關係。可以說，若不是你，路鈞不會死！”眸光如電，血厲雙目如芒一般盯著低頭跪在那裡的章闐道“念在你跟隨我多年，我今日就饒了你一命。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做錯了事，就應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說到這，血厲上前一步來到章闐的跟前。
探出大手，血厲將手壓在了章闐的肩膀上“從今以後，你就老老實實的做一個普通人吧！”
閉上眼，血厲的大手狠狠的下壓了一下。
看到這一幕，授命已經知道血厲要做什麼了。血厲要廢了章闐的武功，廢去他一身的武王實力！
授命有心想要阻止，腳移動了好幾次，但是最後都還是收了回來。
相對而言，在血厲的手下失去一身功力成為一個普通人，總好過成為他手下一具冰冷的屍體。
悶哼一聲，章闐的氣息快速的消退，最後消失無蹤。
他的髮間，出現了些許的白髮。
他那原本硬朗的面孔，似乎也隱隱有了些皺紋。
收回手，血厲輕吐一口氣道“帶著她，離開這裡吧！”
說完，血厲轉過身負手背對著章闐不在作聲。
“是！”哽咽的應了一聲，章闐起身對血厲和授命拱拱手，隨後轉身離去。
在章闐離去之後，授命靜靜的看著血厲。細心的他，發現血厲的肩膀在抖動。
血厲，他哭了。
狠厲無情如他，也有悲恫之時。
“世人都說血厲將軍狠厲無情，但是誰又真正懂他的悲傷與無奈。”輕嘆一聲，授命搖頭嘆息道“無情，並不意味著絕情！”
(要過年了，我會爭取在年前將書完本。故事也許不一定完美，但是一定會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我相信，也敢肯定沒有人能猜到結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