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燕胤的狠心
冷風勁揚，拂起伊人的裙襬，撩起玉人的如瀑長髮。
浩瀚星河在上方流動，靜走在青雲峰寧靜的小道上，燕胤開口道“雪兒，這些年你的怎麼過的，可以和我說說麼？”
展顏一笑，方雪歪著腦袋看著燕胤道“那你可以和我說說你與晴兒，還有葉輕塵以及那個被封在冰棺中的柳清煙柳姑娘是什麼關係嗎？”
“咳……”乾咳一聲，燕胤道“這個……”
燕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思索了一下，隨即看向方雪認真道“在我心中，第一個喜歡的就是雪兒你。最感動的就是輕塵了，她幫了我很多。照顧我最多的，是蘇老師，沒有他的話，我或許走不到今天。晴兒是等我最久的，而柳姑娘……唉，她是我內疚的一個女子。她的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造成的。”
牽著方雪的手，燕胤拉著她做到不遠處的一張供青雲峰弟子休息的石凳上坐下。
“在狂風灣的時候，妍影照顧著我恢復了身體，後來她又去北疆幫助我。妍影她是一個心地仁善的女子，她從不殺生也不曾去做什麼壞事，她帶給人的永遠都是溫暖與善良。但是那個時候我率領大軍與異獸日夜廝殺，不說血流成河了，屍橫遍野也是常態。一直到如今，在萬里邊城的牆根角下，還堆積著數不清的累累白骨。”看著方雪，燕胤緩聲道“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忍著心中的難受，為我和我的部下療傷治病。後來在鎮北城，我的師父、朋友、山叔他們因為不理解我而離我而去。那個時候，是妍影陪在我身邊開導我。直至後來，我率軍南下橫穿西疆之時，在聯手鬼神宗剿滅血魂堂的一役之中，差點令妍影身死。若非風神以自己的實力為代價，救回了妍影的一命，或許我這一輩子都會悔恨終生。”
關於蘇妍影的事情，方雪之前也聽燕胤和林晴兒他們在講訴的時候說過，只不過當時燕胤的講訴並未曾表露出情感，所以方雪也自然感受不到這其中的危險與燕胤心中的感情。
“和妍影相比，輕塵雖然相伴與我身邊的時候少，但是每每關鍵時刻，她總是會站在我的身邊。在風雲山脈那一次，如果不是她，我已經種了噬呲之毒死在了風雲山脈之中。那一次，除了我當初墜入黑水蟒蛇地洞中那一次之外，可以說是我最危險的一次。”輕嘆一聲，燕胤沉聲道“後來我因為率軍南下，輕塵毅然而然的選擇了留在北疆幫我管理北疆。如今北疆的繁華，她可以說是功不可沒。”
看著燕胤，雖然他看上去腰桿挺拔身子健碩，但是從他的眼神中，還是可以看到些許的疲憊。
這種疲憊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裡。
“晴兒就不說了，她和你是我最早認識的，也是幫助我最多的人。沒有你們，我或許連南方學院都進不了。就算我出了燕雲山脈，或許也不過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野人。”看著方雪，燕胤道“你與她們，我既不願失去她們，也不願失去你。”
方雪並沒有作聲，而是沉默了下來。
此刻，在林晴兒正在葉輕塵的房間內，兩人正竊竊私語著。
“輕塵姐，你說雪姐她會不會介意我們和燕胤之間……”看著葉輕塵，林晴兒低聲道“畢竟她是胤指腹為婚的人。”
微微一笑，葉輕塵看著林晴兒道“晴兒，不要想太多。我們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燕胤他。”
話雖如此，但是林晴兒心中依舊有些不安。
看到林晴兒這樣子，葉輕塵走上前輕握著她的小手道“你認為，他為什麼不先去寒魄門，而是來青雲峰呢？”
林晴兒一怔，秀眉微凝的思索了一下，隨後道“不是為了來接方雪她麼？”
搖搖頭，葉輕塵道“這確實是他的目的，但是你認為只是這麼簡單嗎？不知道你從蘇姐姐那裡聽到過沒有，燕胤之前從北疆南下前往南疆的時候，做過很多讓她都沒有意料到的事情。如開出黃金新道，如他自己在天下第一樓上大戰而讓他的手下進入天下第一樓之中救出方雪的母親。以蘇姐姐的聰明，她都未曾想到這些，但是燕胤他卻想到了。很多時候，他做某件事情我們看上去理所當然，但是其實在事情的背後，還有一些事情在隱藏著。”
看著葉輕塵，林晴兒有些疑惑道“輕塵姐，你說的話我不怎麼懂。難道胤他這次來青雲峰，不只是為了接方雪？”
笑了笑，葉輕塵輕撩耳際青絲道“你知道風神為什麼會第一時間去找方雪嗎？”
搖搖頭，林晴兒道“這個我也很疑惑，風神為什麼那麼大膽敢進劍冢裡面。而且，它又是怎麼知道方雪她在劍冢裡面的呢。”
“不是它大膽，也不是它知道，而是有人告訴它了。”看著林晴兒，葉輕塵輕語道。
聽到這話，林晴兒心絃一顫，低聲道“你是說燕胤他……”
“不是他”葉輕塵道“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林晴兒秀眉微凝的沉思了一下，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你的意思是說，風神做這一切都是蘇姐姐她……”
點點頭，葉輕塵道“我們幾人之中，陪伴風神最久是便是蘇姐姐她了。風神通靈，雖然它無法像火神那樣說話，但是很多事情它都懂。當然，這是蘇姐姐的手段，只是燕胤並不知道。他的想法，是另外一樣。”
“什麼想法？”林晴兒輕問道。
葉輕塵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出來，而是道“明天你會知道的。”
另一邊，沉默許久的方雪終於開口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看看方雪，燕胤仰頭看向無垠浩瀚的星空，緩聲道“這麼多年來，雖然所有人都知道輕塵和晴兒是我的夫人。但是我卻始終未曾真正的將她們娶進門，也為正式的給她們一個名分。不是我不想，也並非我不愛她們。相反，我真的很愛她們，有時候想起她們這樣無名無份的跟在我身邊，我會覺得對不起她們。甚至，我不惜未曾讓她們為我懷上一個孩子。”
聽到這，方雪似乎明白了什麼，一雙清眸有些驚異的看向燕胤。
“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我和她們在一起這麼久了，如果是正常的家庭，已經有孩子了。”看向方雪，燕胤道“有時候，我會想我那樣做對她們是否不公。但是最終我還是暗自忍了下來，瞞著她們。”
“你……你這是何苦呢？”看著燕胤，方雪雙眼含淚道“我不值得你這樣。”
搖搖頭，燕胤伸手擦去方雪臉上的淚水道“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只有願意不願意。你是我第一個所喜愛的人，也終將是我的第一個夫人。這麼多年來，我無法陪在你的身邊，也無法相伴於你左右給與你一份溫暖的關心。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將對你的愛埋在心中。為此，即使讓我負罪，我也心甘情願。”
撲在燕胤的懷中，方雪不禁低泣起來。
為了她，燕胤不曾讓葉輕塵與林晴兒懷上孩子。
只是這一份心，只是這一份狠心，若是讓葉輕塵與林晴兒知道了，怕是會悲傷欲絕。
輕撫著方雪的後背，燕胤嘆氣道“若是她們懷孕了，我勢必不會讓她們做一個無名無份的人，屆時我必定會提前娶她們。但是有時候一想，如果我將她們娶進門了，那麼今後我應該如何面對雪兒你。我不知道你是否還如當初那樣對我抱有好感，我也不知道十幾年不見，你是否會習慣已經變成了燕胤的我和我身邊的一切。但是為了心中的那一點希翼，我狠下了心。或許你會覺得我如此做有些卑劣，但是我只想說明一件事。”
抬起頭，雙眸夾淚看上去有些梨花帶雨般的令人憐惜的方雪看著燕胤道“什麼事？”
輕輕抹去方雪眼角的溼潤，燕胤柔聲道“你，一直在我心中。”
聽到這話，方雪更是忍不住想要流淚。
這些年在劍冢之中，她何嘗不是將燕胤記掛在心中。
很多個夜晚，她都一個人抱著雙膝蜷縮著。
在她的腦海中，在她的心中，只有一個人身影，只有一個人。
當她獨自在劍冢中修煉的時候，陪伴她的除了手中的劍之位，便只有那份對燕胤的牽掛。
有時候，你以為你對他陌生了，其實她何嘗不是怕她對你陌生了。
對於葉輕塵與林晴兒，雖然方雪未曾說出來，但是心中還是有一些失落的。
畢竟這些年陪在燕胤身邊的不是她，而是她們。
但是當聽到燕胤為了她而做出這些狠心的事情時，雖然她真的很想痛罵燕胤混賬，但是不可否認，這一刻她的心已經被滿滿的幸福填充。
“這件事和我說便算了，今後切勿對她們說起。”良久，方雪才在燕胤的寬慰下停止低泣與流淚，看著燕胤道“每一個女子，都希望自己愛的人更愛自己一點。”
點點頭，燕胤將方雪緊緊的抱住“雪兒，等回到北疆之後，我們就成親吧！”
“嗯”方雪輕嗯一聲。
這不只是為了她，也是為了葉輕塵與林晴兒。
這一夜，兩人低訴著各自的情感，表露著心中的思念與牽掛。
這一夜，既是短暫的一夜，也是燕胤最輕鬆的一夜。
一直以來，他最擔心的是方雪會介意他與蘇妍影和葉輕塵她們之間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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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許是他的所作所為真的讓方雪感受到了那份幸福與愛意，最終讓方雪從心底接受了這個現實與事實。
第二天，當燕胤將他準備回北疆之後便與她們成親的訊息告訴葉輕塵與林晴兒的時候，葉輕塵與林晴兒雖然訝異了一下，但是卻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驚訝。
對於這個結果，葉輕塵早就已經猜到了。
她或許不是幾女之中最漂亮的一個，但絕對是最能懂燕胤心思的一個。
而林晴兒，之前她便向葉輕塵詢問過，今日聽到燕胤的這個決定之後，也頓時明白了葉輕塵為什麼昨夜會告訴她明天就會知道。
現在，她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