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青雲峰之變（下）
“先例”搖搖頭，凌劍南道“青雲峰的先例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點，那就是男人是人，而女人，也同樣是人”
嘆了口氣，蕭辰子看了一眼凌劍南，隨即看向大長老他們，沉聲道“這件事，明日召集青雲峰上下所有的長老再行商議吧！”
說完，蕭辰子身子微微一震，消失在了竹屋之中。
隨著蕭辰子的離去，凌劍南也消失在了屋內。
一聲輕咳，大長老起身面色鐵青的拂袖道“我們走！”
竹林的上方，一道身影靜靜的立在那裡。似乎，已經站立了許久。
“說吧，你這次來，到底是有什麼目的？”轉過身，蕭辰子看向不遠處踏著竹林峰尖走來的凌劍南。
猶豫了一下，凌劍南拱拱手，道“師父，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說吧，是什麼原因，讓你來此的？”蕭辰子淡然的看著凌劍南，道“我想聽實話。”
躊躇了一下，凌劍南道“我見了一個人，是他讓我來的。”
“南宮劍？”蕭辰子道“你和他怎麼會有交結？”
凌劍南上前，走到蕭辰子的身邊，看著滾滾的竹海，道“當年離開了青雲峰之後，我去他的軍隊呆過兩年，後來去了南疆深處。知道去年，我才從那裡回來。回來之後，我先去找了一下我的侄子，月餘前，我路經蠻荒城的時候，他邀請我上府一聚。那個時候，我們聊了許多。雖然我是一名武聖，但是在他的面前，卻也不敢自恃。”
點點頭，蕭辰子道“南宮劍是一名武王，他修為高深，尤其是他的腿法，堪稱一絕。你雖是武聖，但是進入這一境界的時間很短，且殺伐之心沒有他重，若真對戰起來，也難以奈他如何。”
“後來，他和我說起了青雲峰，談到了青雲峰的事情，也談到了當世的局勢。”看向蕭辰子，凌劍南道“隨著中將軍放棄權勢，風雲嘯接管中將軍的軍隊，如今風雲帝國的君主對南疆開始動起了心思。隨著北疆被顛覆，半控在風雲帝國的君主手中，南疆，則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標。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那麼必然的，整個南疆都會陷入一片戰火之中。而我們青雲峰，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
“這一點，當初他上山的時候，也對我提及過。只是，和那時相比，局勢的轉換在中將軍此人。”蕭辰子沉吟道“這個人我雖然沒有見過，不過聽說白夫子鍛造的第二把劍就在他的手中。據傳，此人是一個劍術高手。”
點點頭，凌劍南道“南宮劍言，中將軍在，他還不怕。中將軍不在，他就掌握不了局勢了。他猜測，不出三年，南疆就會大亂。那個時候，整個南疆，就會變得天翻地覆起來。”
看向蕭辰子，凌劍南道“在他得知我是一名武聖，且曾是青雲峰的弟子之後，於是便懇求我上山，請師父幫他一件事。”
“嗯哼？”蕭辰子沉吟道“什麼事？”
“青雲峰，清月山以西不變”凌劍南緩聲道“這就是他的要求。”
聽了凌劍南的話，蕭辰子不作聲了。
良久，他才開口道“這件事很難，那些門派，這數百年來，無不向著要東出。倘若南疆真發生變化，恐怕不是我青雲峰和清月山所能攔得住的。”
看向凌劍南，道“那你掌門之位一事，也是他吩咐的嗎？”
搖搖頭，凌劍南道“那倒不是，是徒兒自己的想法。畢竟，南宮雪也算是我的師妹，不是嗎？”
靜靜的看著凌劍南的眼睛，從他的眼神裡，蕭辰子沒有看到其它的異樣，望向眼前的竹海，蕭辰子道“你之前所言，確實很有道理。只是，恐怕這其中，還有其他的原因吧？”
“是的”揹負雙手，望向前方因風而蕩的竹海“我是凌家的人，凌家和楊家，世代恩怨，所以多少，我將這些情緒帶到了這裡面。”
“凌家？”蕭辰子沉吟了一下，道“你不是說你的家族在南疆嗎？怎麼會和凌家……哦……想起來了，據說楊家和凌家在數百年前是從南疆發跡的。”
看了凌劍南一眼，蕭辰子道“因為這個關係，你不想讓楊乾成為青雲峰的下任掌門，是嗎？”
點點頭，又搖搖頭，凌劍南嘆道“說實話，我對凌家，並不是那麼的有代入感。畢竟，我只是一個旁支。而且，自從我回來之後，也從未回到過凌家去。只是，劍南又確實是凌家的人。唉……我在青雲峰呆了二十年，然後在三十多歲的時候離開了這裡。轉眼間，我已經是快五十歲的人了。其實，方雪確實是一個不錯的人選，她年幼，容易被師父你控制，也容易接受師父你的理念。而且，她是一名女子，若她成為青雲峰的掌門，那青雲峰，將會是另一番天地。畢竟，當年，術修一脈的許多弟子都是女子。”
“術修，術修……”蕭辰子喃喃道“她們，都是青雲峰的弟子，只是現如今，大部分已經流落到了外面。”
嘆了口氣，蕭辰子道“劍南，你已經是一名武聖了，不應該插手這風雲帝國內部事呢。否則，那些為了維護規矩的人，定然會出來找上你。”
“哼……我不是第一個，卻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要說起插手風雲帝國事情，恐怕國師是第一個人。”凌劍南道“我去過一趟風雲山脈，在那裡，我也見到了一些老前輩，但是他們對外面的事情是不聞不問的，應該不會再管這些了。”
“國師，哼……此人若不是他的師父來歷極大，恐怕早就有人已經將他從風雲帝國的帝都給抹殺掉了。”蕭辰子輕哼一聲，看向凌劍南，道“你和他們不同，還是需要小心一點。你現在已經不是青雲峰的弟子了，但是為師還是想給一個任務你。”
聽到蕭辰子終於對凌劍南自稱為師，凌劍南激動的道“師父請言，劍南定當辦好。”
“我想請你聯絡一下目前在風雲帝國內的所有武聖，在數月後的湯武大會時，前往帝都一趟。”蕭辰子目光幽幽的道“南疆不能亂，西邊的那些宗門也不能東出，所以，目前的風雲帝國，需要穩定。要等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將整個風雲帝國的情勢給瞬間改變穩定下來的契機。”
看向凌劍南，蕭辰子道“你就按照我說的去辦吧！我聽說風雲第二城的林城主已經成為了武聖，你倒是可以去拜訪一下他，若是可以，最好將他傾倒青雲峰坐一下客。畢竟，一個真正的武聖，就算是三個靈聖也難以對付得了。”
“至於掌門之事，我自會決斷。”蕭辰子緩聲道“你帶個信給南宮劍，就說西邊我會盡努力穩住，但是南邊，我希望他能穩住。”
點點頭，凌劍南拱拱手，縱身化作一道流光而去。
看著凌劍南離去，蕭辰子身形一閃，消失在了茫茫竹海間。
新竹屋裡，方雪正擦拭著手中的流光，她的目光卻看向窗外沉思著。
“小雪，在想什麼呢？”一道聲音在屋子裡響起，將方雪從沉思中驚動。
“呀！”由於反應突然，她的手不小心被流光劃傷了。一道紅豔的鮮血濺到了她的白衣上。
血液，是那麼的刺眼，在白衣勝雪的長裙之上，是那麼的醒目。
“唉……”蕭辰子將手一揮，方雪還在留著血的手指瞬間癒合了“這一年來，你經常會這樣擦著手中的劍發呆。問了你很多次，你雖不說，但是想來，是在想某個人。”
“師父，弟子沒有”方雪急忙起身，揮手將流光收入體內道“弟子只是在想事情。”
搖搖頭，蕭辰子道“你這番話，騙不了我，也騙不了你自己。”
低下頭，方雪默不作聲。
確實，蕭辰子說的是實話，只是，她明白，她只能那樣說。
“小雪，你資質不錯，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短短年餘的時間，你便從一個靈士都不到的武者，變成了一個身兼靈宗武宗兩者的高手。”蕭辰子道“只是，這世間，高手很多。若是實力沒有達到一個地步，最終也只會黯然落幕。”
“師父……”抬起頭，方雪清麗絕美的容顏帶著一絲堅毅“弟子，絕不會那樣。”
笑了笑，蕭辰子不語評價，反道“如果說，為師讓你當青雲峰的掌門，你願意嗎？”
“什麼……”方雪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道“青雲峰內比弟子實力高輩分高的人多得是，而且弟子入門時間短，修為低下，掌門人之念，弟子從未想過。”
“呵呵”蕭辰子笑道“我是說如果，你願意嗎？”
依舊搖搖頭，方雪道“不願意。”
“哦……說說看”蕭辰子神色不變的問道。
“弟子只想專心的修習劍法，別無他念”方雪認真的道“弟子來青雲峰，不是為了掌門之位，只是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為了自己……”蕭辰子嘆了口氣，道“好一個為了自己。”
看著方雪，蕭辰子道“明日，你便上劍冢吧！”
“劍冢？”方雪訝然道“師父，那不是只有宗內的前輩高人為了突破才能進的地方嗎？弟子門內的師兄師姐說裡面有許多的絕世劍術和劍法，很多師兄姐想進偶進不了，弟子怎麼可以進？而且，門內的長老也不會允許弟子前往的。”
“這個，你就不必管了”蕭辰子道“什麼時候等你從劍冢裡面出來，什麼時候，你就可以離開青雲峰了。”
“師父，為什麼？”方雪神色一變，靜靜的看著蕭辰子。
“因為，你的心不在青雲峰”說完，蕭辰子向著屋外走去“明日午夜，你自行前往劍冢吧！”
看著蕭辰子緩步離去的背影，方雪那精緻絕美的面容上，多了一絲感動“師父，謝謝你”
第二日，青雲峰內便傳出一則訊息，大長老的大弟子楊乾成為了青雲峰的掌門候選人。等現任掌門蕭辰子離職之後，楊乾便將是青雲峰的掌門。
這則訊息，在很快的時間傳遍了整個青雲峰。
但是，這個訊息，方雪卻不知道。
看著身前一座千丈之高被朦朧的霧氣所包裹著的大山，她手持著流光，緩緩的向著裡面走去。
“你就是方雪嗎？”不知道從何處傳出一聲清冷的話語傳入她的耳中。
點點頭，方雪輕聲應道“嗯！”
“進去吧！掌門已經吩咐過了，進入裡面之後，一切，就靠你自己了。”說完，那聲音再次湮滅。
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轉過身，看著那被霧氣包裹著的大山，方雪邁著堅定的步伐，緩緩走入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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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她的身影，便被霧氣所遮蓋。
不遠方的一座小山上，蕭辰子看著身邊的大長老，道“在她沒有出來之前，這裡不許任何人進入。這是我最後的一道命令，在我去帝都的這段時間裡，你就協助楊乾管理青雲峰上下的大小事物吧！”
說完，最後看了一眼那座被白霧所籠罩著的大山，蕭辰子消失在了原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