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息盯著聊天介面上最後兩個字, 卡在喉嚨裡的小心臟終於落了回去，彷彿掉進了一堆棉花糖裡，搞得他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陸荒之看到他改的微信暱稱了, 陸荒之還叫他【寶貝】了。
他一個再長七/八釐米就一米八的男生，怎麼可以被叫【寶貝】, 又不是在床上。
叫【寶貝】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 他決不能讓陸荒之養成個習慣。
【趙野西：嗯。】
【陸荒芝：還不出來？】
別問，問就是矜持。
【趙野西：等等。】
【陸荒芝：敢改情侶名，不敢見男朋友？】
看到“男朋友”三個字, 趙野息又是一陣缺氧。
【趙野西：……你是真的煩。】
趙野息低頭挑著表情包的時候, 衣帽間的門開了。他抬起頭, 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陸荒之的視線。
陸荒之手裡拿著手機，表情管理得不錯，至少沒像他一樣, 臉紅成了大番茄。
陸荒之看著坐在自己衣櫃裡的趙野息, 突然失語了, 想說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趙野息：“……”
怎麼不說話了啊陸西柚。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麼，騷話一套一套的, 現在氣氛麼尷尬，你倒是說點什麼啊。
可陸荒之就是不說話, 只是垂眸看著他, 喉結上滾了滾。
趙野息有了一個想法。
別看陸荒之看起來酷酷的，搞不好他現在和自己一樣，興奮又緊張，害羞又忐忑，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就……僵硬。
想起上次接吻時陸荒之心跳的頻率, 趙野息覺得很可能。一想到陸荒之著和他一樣的感受，他好像就沒那麼緊張了。
穩住趙野息，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你比陸荒之大，你是哥哥，個時候應該由你來打破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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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趙野息趕緊道：“我先說。”
陸荒之抿了抿唇，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什麼，以後我就是你男朋友了。”趙野息努力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沉熟穩重的哥哥，“請多指教？”說著，他站起身，朝陸荒之伸出了手。
手一伸出去，趙野息就後悔了。
他在幹嘛！是談戀愛，不是談意，握手是什麼神操作。
可是不是都說談戀愛需要儀式感嗎，他覺得握手就挺有儀式感的。
陸荒之要不要握，不握他就把手收回來了，一直伸著好累啊。
只聽見陸荒之輕笑一聲，握住他的手的同時把他拉進了懷裡：“請多指教，男朋友。”
趙野息的臉頰貼在陸荒之的胸前，聽到陸荒之明顯超速的心跳聲，他忍不住道：“我果然沒猜錯。”
“嗯？”
“你明明也很緊張。”
陸荒之說：“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我憑什麼不緊張？”
“是你藏得太深了。”趙野息悶聲道，“我差點沒看出來。”
陸荒之安靜了一會兒，說：“現自己喜歡你以後，我一直都在緊張。抱的時候緊張，親的時候緊張，做的時候更緊張。”
趙野息快不認識【緊張】兩個字了。“做的時候也緊張嗎？那你怎麼……”怎麼能堅持那麼久的。不是說男的一緊張，就容易早那啥洩嗎。
陸荒之笑了聲，道：“大概我比較天賦吧。”
趙野息被陸荒之抱得後脖頸燙。他推開陸荒之主動結束了個擁抱，和陸荒之四目相對，臉又熱了起來。他沒話找話，問：“幾點了？”
陸荒之看了眼手機：“九點多。”
“那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是。”
趙野息：“……”
陸荒之道：“我什麼時候給了你我會讓你回去的錯覺？”
趙野息哽一，說：“那你要對我做很多事情嗎。”
輪到陸荒之哽住了。說不想不要他自己都不信，可交往的第一天就把人拐上床是不是不太好。
“會不會太快了？”趙野息皺著眉道，“一般情侶確認關係後多久才會一起過夜呢。”
“……不知道。”
“不過我們也不是一般情侶。”趙野息把自己說服了，“你臥室是哪間來著？”
陸荒之臥室裡的床確實大得離譜，從床頭滾到床尾都得滾挺久。
陸荒之說：“去洗澡？”
“你去吧，”趙野息道，“我……我先坐一會兒。”
“嗯，你坐床上吧。”
趙野息坐在床上，聽著浴室裡的流水聲，感覺自己像個新婚初夜的小媳婦。
沒確定關係之前，他們也沒少肢體接觸，陸荒之的腹肌他都不知道摸幾次了，那個時候他勉強還能保持鎮定。現在確定關係了，別說摸腹肌，他光是和陸荒之對視都覺得害羞。
叫什麼事啊。
趙野息滑開手機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現陶喬笙幾分鐘前給他了好幾條微信。
【小強要努力變喬：啊啊啊啊啊！！！】
【小強要努力變喬：息崽你終於改微信名了！老父親留了欣慰的淚水。】
【小強要努力變喬：tut】
【趙野西：（手話不多.jpg）】
【小強要努力變喬：不過你是不是打錯了，你的“息”不是這個“西”吧。】
【趙野西：是“西柚”的“西”。】
【小強要努力變喬：？？？】
【趙野西：自己領悟去吧。】
趙野息有點口渴，起身去臥室裡的小客廳倒水。聽到浴室的水聲停了，他一個不注意，膝蓋撞上了茶几的一角。
尖銳的疼痛襲來。奈何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
陸荒之剛洗完澡，聽見趙野息的【臥槽】，上衣還沒來得及穿上就走了出來。“怎麼了？”
趙野息坐在地毯上，手捂著膝蓋，表情扭曲，說出來的話卻是輕描淡寫的：“撲街了一，問題不大。”
“我看看。”
陸荒之只穿了一條寬鬆的運動長褲，趙野息看到了他摸過幾次的腹肌，眼神點飄。
陸荒之看著他的膝蓋，說：“可能會青一塊。”
趙野息慢吞吞道：“哦……那沒事，過幾天就消了。”
陸荒之把趙野息抱上了床：“家裡應該有藥，我去找找。”
他正要轉身，趙野息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拉住了他運動褲上的繩子。
陸荒之低頭看著趙野息的手，“嗯？”
趙野息僵硬著，擠出笑容，道：“我看繩子一直亂晃，就忍不住去抓。”
陸荒之不說話了。
“真的，你別不信。”
陸荒之笑了一，說：“沒不信。貓都喜歡幹種事。”
學弟的臉在視野中放大——陸荒之朝他壓了來。
趙野息陷在一片柔軟中，手攀上了陸荒之的肩膀。
大概是因為沒穿上衣，陸荒之上身挺涼的，還帶著一點溼潤的水汽。隨著吻的加深，他的肩膀越來越燙，散發出的資訊素也越來越濃郁。
陸荒之親了他很久，親得他幾乎要喘過氣來。兩人嘴唇分開的時候，趙野息第一個念頭就是：艹，真的親出拉絲的了。
陸荒之幫趙野息擦著嘴角，問：“做實驗嗎？”
趙野息喘著氣道：“不、不行。”
被男朋友拒絕的陸荒之意見了：“為什麼不行？”
“我馬上要/情了，”趙野息羞恥道，“我們攢著點用吧，厚積薄。”
陸荒之挑了一眉，說：“上次不是說還七天嗎？”
“拜你所賜，要提前了。”
“提前多久？”
“就這一兩天的事了。”
“我覺得我不需要攢。”
趙野息頓時沒了表情，漠然道：“你不需要我需要。”
他依然記得在民宿的時候，自己腿軟得走不動路的樣子。
陸荒之笑出了聲，曖昧的氣氛一子消散不少。陸荒之抱著他的腰，還沒幹的頭髮蹭在他脖子上。
“太可愛了，趙芝桃。”
趙野息沒帶衣服來，洗完澡後只能穿陸荒之的衣服。陸荒之給他拿了一件t恤。事實證明，身高相差15釐米也不是什麼大事，陸荒之的衣服他穿著就很合身啊。
除了領子大一點，總是溜肩，衣服擺又到他大腿，其他的沒毛病。
兩人躺在一張床上純睡覺的經驗之前也不是沒過。陸荒之雖然難受，但也不是不能忍。
他從身後抱著趙野息，能感覺到對方的資訊素濃度已經接近/情的閾值了。
如果趙芝桃半夜突然發作，會不會和上次一樣，在他睡著的時候爬上來？
趙野息問：“你送我的那臺資訊素測量儀，到底是哪來的？”
陸荒之翻了個身，邊拉開床頭櫃邊說：“當然是買的。”
“別人錢都買不到，憑什麼你能買到？”
陸荒之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塞到枕頭底，說：“憑我長得帥？”
趙野息哂笑道：“你好自戀啊。”
一整個晚上，趙野息都沒爬上來。早上，陸荒之睜開眼睛，立刻發現了不對。
房間裡是鋪天蓋地的芝芝桃桃味，懷裡的人發著低熱，身體軟得像只貓。
陸荒之坐起身，看到趙野息緊閉著眼睛，皺著眉頭，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色。
“寶貝，”陸荒之虛壓在趙野息身上，聲音低啞，“你易感期到了。”
趙野息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依舊沒睜開眼，只是一個勁地往西柚味的懷裡鑽。
“不想醒嗎？”
“……”
在omega資訊素的作用下，陸荒之興奮得幾乎失控：“睜開眼睛，我們要做實驗了。”
或者，不睜開也行？如果在小學長睡著的時候做什麼，會不會是另外一種感覺。
趙野息眼皮動了一，開啟一條縫，看到陸荒之的臉，本能地伸手要抱抱。
兩件上衣從被子裡扔了出來。接著，是兩條褲子。
手機突然煞風景地響了起來——是趙野息的手機。
陸荒之掃了眼螢幕，猶豫了兩秒，接起電話，冷淡道：“什麼事。”
熊初沫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我好像是給趙同學打的電話？”
“他就在我旁邊。”
熊初沫似乎是明白了什麼，說：“omega的抑制劑順利透過了二期試驗，可以進入下一個階段了。趙同學說過，他要第一個接受臨床實驗。所以，又到你們為科學獻身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