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野息開始考慮裝暈矇混過去的可能性。眼睛一閉，小腿一翻，凡塵俗世，與他無關。
熊初沫遊走在發怒的邊緣：“你們還不說？”
趙野息：“……”
這讓他怎麼說？說謊是對科研最大的不尊重，他只能實話實說，告訴熊初沫和他爸，自己在聞到陸荒之的資訊素後舒服得要死，拉著陸荒之不讓他走，還一個勁地往人家懷裡鑽。
呵呵，謝邀，但他選擇死亡。
反正陸荒之不說，他也不說，捱罵扣工資至少還有陸荒之陪著。
熊初沫見兩個男生還是不開口，徹底怒了。女科研發起火來，整個實驗室的男人都為之膽寒顫抖。趙野息和陸荒之被熊初沫罵得狗血淋頭，趙光曜勸都勸不住。
最後，陸荒之說：“我把當時的感受寫成郵件發你。”
寫下來難道就不羞恥了嗎？！不過相比直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好吧。
趙野息難得和陸荒之站在了同一戰線：“我覺得可以。”
熊初沫勉強接受：“行吧，這周之內一定要發給我，不能低於800字，最好圖文並茂。”
趙光曜道：“順便抄送我一份。”
陸荒之：“……”
陸荒之不好直接拒絕趙光曜，趙野息就沒那麼客氣了。“爸，你趕緊去批熊初沫老師的款吧，瞎摻和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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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怎麼能叫瞎摻和……”
趙野息趕緊轉移話題：“對了爸，我媽那怎麼樣了？”
趙光曜和熊初沫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目光，說：“你媽不就在西北研究那什麼隕石嗎，她好著呢，用不著你操心。”
離開實驗室，趙野息總算松了口氣。陸荒之看了眼手機，說：“已經下班了。今天別加班，直接回家吧。”
趙野息摸了摸後脖頸上的腺體，問陸荒之：“那個，我是什麼味道的啊？”
陸荒之話到嘴邊，心血來潮地改了口：“你問我？你自己什麼味道你自己不知道麼。”
趙野息覺得他和陸荒之的對話有些耳熟。仔細一想，當時他第一個聞到陸荒之資訊素的味道，陸荒之問他，他好像就是這麼回答的。
艹，怎麼會有像陸荒之這麼愛記仇的人啊，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見。
“不說拉倒，我去問別人。”趙野息說，“熊出沒說我腺體剛長好，資訊素的味道比較淡。那我是不是得找一個alpha來聞？不是說alpha對omega的資訊素比較敏感麼……”
趙野息說了一堆，突然發現身邊沒人了。他停下腳步轉身，看到陸荒之站在他身後，臉上沒什麼表情。
趙野息：“？”
陸荒之看了他一會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笑得又好看又惡劣，看得趙野息心中警鈴大作——他知道這個表情，這是陸荒之要玩他的先兆！
“學長，”陸荒之朝他走來，“你為什麼不告訴熊老師當時你的感受？”
趙野息後退了一步，說：“你不也沒說嗎？”
“那你想不想知道？”陸荒之在離趙野息只有一步的距離停住，“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面對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陸荒之，趙野息第一次有了種被壓制的感覺。他又聞到了西柚的味道，不像陸荒之資訊素失控時那麼強烈，又不像平時那麼淡。就好像……好像是陸荒之故意釋放出來的，剛好在一個合適的程度，不至於讓趙野息難受，又能讓他被資訊素影響到。
趙野息心跳稍稍加速，但這不耽誤他懟人：“我管你什麼感受，和我有半毛錢關係？”
陸荒之笑了笑，“當然有關係。”
“那你說，”趙野息頤氣指使，“我聽著。”
陸荒之向前走了最後一步，一手搭在了趙野息的肩膀上。“在聞到你的資訊素之後，”他低下頭，在趙野息耳邊輕聲道，“我石更了。”
趙野息猛地瞪大眼睛。
最後三個字，陸荒之幾乎沒有出聲，可他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如果是一般男人說這種話，他早就一腳踹過去了。可陸荒之的嗓音低沉曖昧，又因為話本身的意義帶上了一絲撩人的性感。
陸荒之還長那麼帥。
趙野息處於巨大的震驚中，完全失去了反擊能力。
見小學長似乎被嚇得不輕，陸荒之輕笑了一聲，說：“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下你，別隨便讓alpha靠近你的腺體，聞你的味道。”說完，他擦過趙野息的肩膀，“走了。”
等陸荒之走遠，趙野息才回過神。他對著陸荒之的背影豎起中指，面紅耳赤道：“臭不要臉！”
趙野息衝進洗手間。他很慶幸這個時間點洗手間裡沒人，他敢肯定他現在見不了人。
趙野息對著鏡子一照，鏡子裡的自己讓他原本就要崩的心態更加雪上加霜。
……這是他嗎？他臉哪有這麼紅，這他媽是關羽吧！乾脆他改名叫趙羽得了。
趙野息開啟水龍頭，對著自己的臉一陣猛澆。
冷靜，趙野息。你看看人家陸荒之，說完就走，不帶走一片雲彩，多瀟灑啊。你再看看你，這麼點破事就慌成這樣，以後拿什麼在辦公室裡混？
那麼問題來了，陸荒之為什麼會對著他……那啥呢。
因為omega的資訊素對alpha本來就有這種效果？這也太不科學了，分化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向？
還是說，陸荒之其實是個gay？和陶喬笙一樣？
趙野息陷入了沉思。
用腳指甲蓋都能想到，喜歡陸荒之的女生肯定不少。可他從沒聽說過陸荒之有女朋友，甚至沒看到他和哪個女生走得近。
趙野息感覺自己找到了華點。
晚上，abo研究所附近水果店的老闆又迎來了一位不嘗只聞的客人。不像上次那個萌萌的高中生，這次的客人又高又帥，一進門就問老闆有沒有桃子。
老闆把店裡的桃子全拿了出來。小油桃，水蜜桃，碧桃……都不是。
陸荒之問：“有沒有哪種桃子，帶芝士的味道？”
“芝士？”老闆很奇怪，“桃子裡怎麼會有芝士。”
水果店的旁邊是一家奶茶店。奶茶店的小姐姐偷偷看了陸荒之好久，聽到陸荒之在找芝士味的桃子，鼓起勇氣說：“你是在找奶茶嗎？”
“奶茶？”陸荒之不喜歡喝甜的，奶茶那種高糖的東西他喝一口就覺得膩。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是聞到了奶味，但當時他完全沒有膩的感覺。
“我們家有這種奶茶，你要不要……”
陸荒之說：“要。”
奶茶有兩層，一層是白白的芝士，一層是水蜜桃的粉色，輕輕搖晃後，兩層漸漸重合，變成了更淺的淡粉色。
開啟杯蓋，水蜜桃和芝士的味道混在一起，清甜軟糯，還帶著一股黏人的奶味。
陸荒之聞了聞，說：“奶味還要更重一些。”
“那我給你加雙倍奶蓋？”
“試試。”
奶蓋雙倍後，全部都對上了。
原來，小學長是芝芝桃桃味的。
陸荒之拿起奶茶，第一次嘗到了芝芝桃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