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一位兄長的憂慮
某人在綜合救治所大門前十分焦躁似的來迴轉著圈, 不時抬頭向喬溫他們走來的方向張望, 等到他又一次張望之下遠遠發現了喬溫等人的身影, 才終於停下轉圈的動作，邊迅速向這邊接近過來, 邊大聲招呼起來——
“喂！黑崎！”對方的聲音裡充滿急切，“總算回來了！你怎麼那麼慢？怎麼樣？打探到什麼訊息……了……”
風風火火跑近過來, 那人原本急吼吼地問著話，然而等他看清來人除了那個顯眼的橘子頭, 還有喬溫和朽木兄妹三人……
滿頭紅髮在腦後紮成沖天炸馬尾，眉毛上方刺紋著大片刺青的青年停住腳步，臉上的驚恐之色掩都掩不住：
“黑崎！你這傢伙怎麼回事？！你怎麼和他們一起回來了！”
被質問的橘子頭少年抬手抓抓頭髮, 回應的語氣十足地漫不經心：
“恰好碰上了，就一起回來了……你反應幹嘛那麼大？”
“我……！”阿散井戀次想說, 讓你去找那個叫喬溫的傢伙打探一下隊長那邊的訊息, 看看隊長現在對露琪亞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結果你倒好，直接帶著隊長和露琪亞一起回來了！還問我幹嘛反應那麼大？你這傢伙長腦子了嗎？！
但看著一臉好奇的朽木露琪亞，和被她攙扶著、面無表情的朽木白哉，阿散井戀次的兇惡咆哮硬生生被堵在喉嚨裡，一句也吼不出來_(:3)∠)_
他只能惡狠狠瞪了某罪魁禍首一眼，接著不甘不願, 又禮節周全地對朽木白哉主動打了招呼：“隊長。”
朽木白哉點點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秒，卻沒有引起後者的絲毫注意。
“露琪亞, 就送我到這裡吧。”
他主動從朽木露琪亞手中收回了被攙扶的手臂。
“接下來交給喬溫就好，”他用十分溫和的語氣對少女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父親和祖父應該也在等你回家……替我帶聲問候，就說我已經得到卯之花隊長的許可，最多再過三天，就能離開綜合救治所回家修養，請他們不必憂心。”
朽木露琪亞點點頭，看樣子對於朽木白哉相比之前溫和太多的態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也總算是適應了下來。
“好的，大哥，”少女應道，“還請安心休息，祖父和父親那邊……我會去說的。”
說完，她又向喬溫躬了躬身：
“喬溫前輩，大哥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喬溫笑眯眯擺手，“朽木前輩怎麼說也是我在瀞靈廷最好的朋友了，左右我是閒人一個，照顧一下受傷的朋友也是應有之意，不必道謝的啦。”
少女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跟旁邊兩個朋友招呼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
至於黑崎一護和阿散井戀次，這兩位也是跟朽木白哉一樣，住在綜合救治所裡養傷的難兄難弟，就算想送送朽木露琪亞，也最多只能送到四番隊隊舍門口，路上如果遇見照顧過他們的四番隊隊員，還會被說教兩句，比如“不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啦，“傷還沒養好怎麼就開始四處亂跑，不遵醫囑的傢伙最討厭了”之類的，聽多了不僅耳朵生繭還莫名心虛，所以兩人也就沒堅持護送露琪亞離開了。
喬溫扶著朽木白哉，對黑崎一護和阿散井戀次頷首示意了一下，就慢吞吞走進了綜合救治所的大門。
朽木白哉的病房被安排在一樓。
“因為朽木隊長你一段時間之內，就連上下樓梯，恐怕都會非常困難呢。”
卯之花烈當時笑容滿面地這麼說。
“所以乾脆住在一樓好了。和高處的風景比起來，還是傷勢的恢復更加重要呢，你說對不對？”
當時全身上下都被打滿了繃帶，只有頭和露在外面的雙手手指勉強能動一動，朽木白哉除了乖乖聽話，也沒有另外的選擇了。
喬溫反手關上房門，實在沒忍住，在房門關合的瞬間噗地笑出了聲。
“真是心思單純的人啊。”他笑著看向朽木白哉，“我還在想黑崎君為什麼會主動找上我……看來是阿散井副隊長拜託他了啊……”
所以當時的黑崎一護才會表現得有點不情願似的，因為他自己根本沒打算找喬溫打探什麼訊息吧？
朽木白哉走到床沿邊，慢慢坐了下來。
“無非是想打探些與露琪亞有關的事……”
這位兄長大人臉色陰沉。
“大概是知道從我這裡問不出什麼吧。”
所以才會想出這種“迂迴”的探聽方式。
喬溫也在他對面的陪護椅中坐下。
“別對人家那麼不友好啊……”他倒也不是開玩笑，而是真心實意地勸了一句，“畢竟是能豁出性命去救露琪亞的人呢……無論什麼時候，將對方的存在置於自己的生命之上，這種程度的重視，都是難能可貴的啊。”
所以你也不要總是看人家那麼不順眼啦……
朽木白哉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
“會因為露琪亞被朽木家收養就與她拉開距離的傢伙，事到如今何談拯救或是守護？如果他真的那麼在意露琪亞，早些年又幹什麼去了？”
以至於露琪亞從學生時代到初入護廷十三番成為正式死神，一直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身邊連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都沒有！
哪怕父親和祖父對露琪亞都沒有過多要求，對身為父親救命恩人親妹的女孩，都只希望她過得開心快樂、無憂無慮就好，但一方面，朽木家家規森嚴，不是說受到父親和祖父的疼愛，有些屬於家族成員的責任露琪亞就不需要履行和揹負了。
另一方面，朽木白哉在發現露琪亞擁有不錯的天賦之後，也認為不該讓來自長輩的溺愛淹沒掉這份天賦。
“露琪亞明明能夠成為優秀的死神，即便不依靠朽木家的力量，只憑藉自己的能力也能夠成長到至少是副隊長級別。”
朽木白哉多日以來，首次在喬溫面前再度提及了往事。
他語氣沉沉：“我不希望被朽木家收為義女這件事反過來影響她未來的成就……”
所以，在父親和祖父隨著年齡增大，對後輩，尤其是作為女孩子的露琪亞要求越發降低，態度也愈發和善甚至是溺愛的時候，只有作為兄長的朽木白哉自己，能站出來成為表面看上去是在冷臉提醒露琪亞“不要丟了朽木家的臉”，實則是讓她不要沉溺於這份溺愛，要繼續堅持不懈提高自己能力的那個唱黑臉的角色。
而他也曾經說過，露琪亞是個又堅強，又懂事的孩子。
她並沒有因為被朽木家收為義女和受到長輩們的關心寵愛而變得不思上進。
她甚至比之前還要更加努力……
“正因如此，在她即將畢業，跑來找我說不想遵循朽木家的歷代傳統進入六番隊，想要進到其他番隊、在並非對她有所偏頗照料的環境中磨練自己的時候，我同意了。”
朽木白哉面色沉鬱。
有了他的默許，露琪亞最終進入了十三番隊，成為了一名似乎與其他同期畢業生沒什麼不同的普通死神。
而也是在那裡，她收穫了可靠的夥伴、親切的上司，和……恐怕永遠也無法消除的傷痛。
“露琪亞在十三番隊遇到了很好的上司。”朽木白哉說。
那是當時十三番隊的副隊長，來自已經沒落的原本與朽木家同屬瀞靈廷四大貴族，然而如今勢力已經大不如前的志波家的志波海燕。
志波海燕為人豪爽開朗，同時也不乏細心溫柔，對於當時滿心戒備、身邊沒有任何一個朋友，身上充滿“不能給朽木家丟臉”這樣的壓力的露琪亞來說，對方既是她的救贖，也是她的憧憬。
是他化解了露琪亞和周邊顧忌著她朽木家義女身份的隊員們之間的隔閡，讓露琪亞順利融入進了十三番隊，成為了一個能夠在夥伴們面前漸漸展露出真正的自己的普通女孩。
然而，這樣的志波海燕，卻因為某次意外被大虛侵蝕，最終死在了不得不親手將他殺死的露琪亞手中……
“雖然爺爺和父親聽說這件事以後，都安慰過了露琪亞……”
但是，對於當時的露琪亞來說，她最需要安慰、開解和陪伴的時候，甚至沒有一個能稱得上是真正朋友的人陪在她的身邊……
“或許露琪亞並不覺得無法原諒。”
但作為露琪亞的兄長，朽木白哉不認為阿散井戀次能夠用這一次拼上性命挽救露琪亞的做法，去抵消他曾經的疏遠和漠視給露琪亞造成的傷害。
“露琪亞看上去非常開朗，應該不會在意這種事情的吧？”
只要阿散井戀次還願意像以前一樣和她相處，她就會接納這個人重新成為她的朋友。
可是，“這樣的人能否帶給露琪亞幸福？說實話，我並沒辦法確定。”
朽木白哉嘆息一聲。
他並不打算對露琪亞的生活干涉太多——尤其是她的感情生活。
但要他把妹妹交給一個曾經因為某些原因遠離過她的人……
“那家夥，還沒有黑崎一護來得可靠。”
朽木白哉最終這麼評價。
喬溫無聲嘆了口氣。
看過死神的人大概都能理解阿散井戀次當年的心情。
他是為了不影響到露琪亞的未來，是為了露琪亞的幸福著想，才會選擇遠離露琪亞的。
因為他不想因為自己，讓人一次又一次回想起露琪亞那比起瀞靈廷赫赫有名的第一大貴族朽木家，簡直寒酸過頭的流魂街78區的出身。
這樣的選擇當然可以理解，但就像朽木白哉所說，同樣也會造成傷害。
起碼阿散井戀次的疏遠，讓那時候的露琪亞彷彿被從人群之中孤立了一樣，身前身後，甚至沒有一個人能稱得上是同伴。
正因如此，她才會在遇到像志波海燕那樣的人的時候，投入那麼多的情感。
作為讀者，喬溫對阿散井戀次倒沒多大惡感，甚至很多像他一樣對死神最後給出的官配不滿意的讀者，意見也不是衝著阿散井戀次去的，而是另外那對……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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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
相信這裡既然事情已經產生了某些變化，起碼那對糟心的官配是不會出現了。
至於露琪亞最後選擇和誰在一起，喬溫也不能替人下決定。
他只是想讓自家小夥伴寬心而已。
喬溫抬手拍了拍小夥伴的肩膀：
“露琪亞不是小孩子了。你關心她這很好，但就像我那天說的，做人哥哥的……你，唉……”
朽木白哉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就在氣氛明顯有些陰沉的時候，病房房門忽然被人敲響，喬溫暗暗松了口氣，瞥了朽木白哉一眼，見人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便腳步輕快地跑過去，應聲拉開了房門——
作者有話要說： 嗨呀！不要那麼失望嘛，加更這種東西呢，是不能強求滴，主要還是取決於我是否有存稿……你們說對吧？昨天加更今天斷頓，大家也不想這樣對不對？【循循善誘.jpg
今天的大白也是關心妹妹的好哥哥哩！
喬小溫：我不會再說“妹控”這兩個字了！就很機智有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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