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初晴伸手往鏡面輕輕一抹,鏡中模糊環境就清晰呈現在眾人眼前。
——那是水。
平靜無波, 沒有一絲水流走動, 仿若一灘死水。
水中, 張蘭眼睛雖然睜著, 但瞳底卻毫無光彩與焦距,面容呆滯,仿若木偶。而她腳下所站,則是一片森森白骨。
白骨大片凌亂地沉在水底, 看得人頭皮發麻。
其他人看見的是白骨,而古初晴看見的卻是白骨上方飄溢出的濃郁血煞。
這血煞濃得.....都快與穆老祖有得一拼了。
不, 嚴格說起來, 鏡中血煞比穆老祖發狂時暴起的血煞, 還要厚重幾分。
而這血煞中,還透著幾分詭譎。
這個地方......
一旁眾人看清楚鏡中環境之後,張家表嫂眼睛突瞪,被嚇軟倒在了沙發上。
“這,這是哪裡?”張家表嫂打著哆嗦,倒抽了口氣。
古初晴搖頭, 神情凝重道:“不知道。”
陳放面上驚恐:“大, 大師, 她們怎麼會站在水裡?我妻子......”
古初晴愁眉, 凝重道:“從你和你兒子的面像上來看,你妻子現在並沒有死,但就算是活著, 怕也不是我們認為的那種“活”。”
陳放盯著鏡中的妻子,憂心如焚,急紅了眼:“那現在怎麼辦,大師,求你,求你救救我妻子。”
張海坤這會兒也坐不住了,焦急道:“初晴,你看....”
張蘭是她侄女,她要出個啥事,他心裡也不好過。
古初晴垂首,思索著道:“她們是去黃河旅遊,現在又身在水中,那她們現在就極有可能在黃河底。”
張家表哥張誠聞言驚訝:“人在水底還能站,還能活?”
古初晴看了一眼張誠,解釋道:“你們看到的,是她們“活”在水中,而我看到的,則是有一股濃郁的血煞把她們包圍,血煞隔絕水壓,製造出了一個空間,供她們呼吸。”
幾個普通人聽了古初晴的解釋後,震駭不已,通通變了臉色。
張海坤回過神,略帶焦急地問:“初晴,那現在怎麼辦?”
侄女情況不樂觀,現在就指望初晴出手幫忙了。但......也不知遠水救不救得了近火,希望還來得急。
古初晴眸瞳輕闔,思緒微轉,片刻後道:“陳先士,我建議你現在立刻趕去黃河,在那邊找個黃河撈屍人,他們也許有辦法解救你妻子。”
陳放蹙額疑惑:“黃河撈屍人,那是什麼人?”
古初晴:“黃河流域專業打撈屍體的。注意,去找的時候要問清楚對方是不是水鬼。只有撈屍水鬼,才有本事找到她們兩人所在的位置。”
張海坤疑惑:“水鬼?”
“也就一個稱呼罷了,和我一樣,同屬修行者。”古初晴心情沉重,讓水鬼下黃河,其實也......危險重重。
如果不是張家和陳放都急著救人,而張蘭又的確身在危險中,她是不大願意提起水鬼的。
因為.......黃河這地方,讓她聯想到了凌家。
如果真是凌家所為,水鬼下水,結果怕是難料。
陳放臉色難看:“這種能人異士,去哪裡能找到?”
活了大半輩子,也就遇上古初晴這麼一個有真本事,他真不認為自己能再找到這樣的人。
古初晴想了一下,最後還是道:“你稍等一會兒,我問問道協的人,看他們有沒有認識的水鬼。”
救人要緊,最起碼也得幫他們找一下人,至於水鬼在察覺到問題後,會不會下水...那她就不知道了。
說罷,古初晴摸出手機,給張亭湖打了個電話過去。
認識道協的人就是好,很多事情,只稍微打聽一下就有訊息。
古初晴把張家的事給張亭湖說了一下,問他有沒有認識的水鬼。
張亭湖聽古初晴提起水鬼,在電話裡就止不住嘆息。他惋惜道:“水鬼傳承要斷了。據我所知,在黃河上流還有一個水鬼,但他年紀太大,也不知道他還願不願意下水。”
如今這年頭,行走陰陽的人越來越少。社會發展太快,過度發展的後果,就是修練資源越來越少。
好些老家夥們,現在都收不到徒弟。一是沒有天賦,二是,就算有天賦,以現在的資源也不一定能把徒弟培養出來。
與其教個半桶水徒弟出來,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收徒。
他認識的那個水鬼,尋尋覓覓半輩子,都沒找到一個閤眼緣的弟子。
古初晴:“你把他的聯系方法給我,不管他願不願意出手,總得尋他問問。”
張亭湖:“他在f市一個叫風寧村的小村子裡,那村子靠近黃河,在那一帶很有名,因為村子裡的撈屍人不少,只不過.....”
只不過,這撈屍人只是一個職業罷了,並不是通陰陽的水鬼。
古初晴:“多謝張道長,我這就讓人去找他。”
張亭湖:“不客氣,對了,我中午的時候接到道協那邊的通知,說十方陣副陣已經破了四陣。加上春陽山和斫市那邊被你破掉的陣法,這陣法副陣已去六,最後三個副陣的地址也找到了。道協擔心十方陣副陣全破,會讓凌老鬼狗急跳牆,叫我通知你們一聲,讓你們最近出入多加小心。”
“這麼快?”古初晴抑制聲音。
這才沒過多久呢,道協辦事好神速。
張亭湖:“春陽山裡的行屍入了上頭的眼。上層擔心凌家手上還有這種邪物,所以下達命令,讓多部門配合道協行事。海市的那幾面鏡子雖然沒有給出確切位置,但有這線索,已足夠各部門尋找其隱藏地。”
張亭湖說這到裡,頓了頓,又好笑地道:“如今這年頭,捉鬼術和高科技配合,那還真是......”
一言難盡,幹他們這一行的,怕是怎麼都沒想到,會有倚仗高科技的一天。
古初晴聽到這裡,回頭朝客廳裡的張家眾人點了點頭,拿著電話去了陽臺。
避開張家眾人,古初晴神情冷肅,道:“凌家最近動作頻頻,已經開始狗急跳牆。我懷疑我手上這事,就和凌家有關。”
張亭湖額頭一蹙,凝重的問:“怎麼回事?”
古初晴:“關於凌家人的線索,好多都直指黃河流域。我潭大姑夫家侄女,現在就被困在黃河底。”
張亭湖神色一正,急問:“這訊息你能確定嗎?能的話,我現在就派人去黃河。”
古初晴:“八九不離十。周文石周前輩曾提過,我曾祖父在世時說要去黃河。我想那時我曾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可最後卻不敵凌家,損落了。還有,穆老祖四十年前醒來的地方是西北荒漠,那邊,也屬於黃河流域。”
“那看來,凌老鬼還真有可能藏在黃河。”張亭湖心情沉重,凌老鬼為練邪功,竟毫無忌憚的傷害他人性命,這些年下來,也不知道到底害了多少人.....
張亭湖收回心緒:“即是如此,我現在就通知道協,讓道協派人去黃河流域查探,看看能否找出他藏身之地。”
“確實該如此,不過,去的人別貿然行動。”古初晴頓了頓:“穆老祖說十方陣,陣陣相聯,在破掉副陣之前,一旦直搗主陣,主陣就會借副陣力量,抵抗外人入侵,到時候說不定會添傷亡。”
古初晴:“對付凌家雖要緊,但也不能枉送性命。”
張亭湖溫和一笑:“這你放心,道協不會莽撞行事。對付凌老鬼還需你家老祖出力,在你老祖沒有解決咒術之前,道協不會輕舉妄動。”
道協早在知道凌老鬼是個活了三百多年的怪物後,就把穆同光放在了主戰人員中,還是最最最重要的一個主戰。
三百年老鬼,他們這些自認道行高深的老家夥,還真沒辦法把他拿下,必須得有一個實力和凌老鬼相差不多的人出手才行。
這算來算去,可不就算到了穆同光頭上。
所以,張亭湖才會在一接到古初晴的求助電話,就親自趕來富津。他要確認穆同光這裡,會不會有變故。
甭管穆同光是殭屍還是人,只要是站在正義的一方,道協就能接納他。
古初晴:“我老祖怎麼樣?”
張亭湖:“古耀說要不了幾天他就能把咒引除掉,咒引除了,我在想法破咒。”
古初晴:“多謝道長出手。”
張亭湖:“客氣,客氣。”
兩人在電話裡客套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古初晴握著電話,走進客廳,見客廳裡的人都睜著對希翼的眼睛看著她,她猶豫了一下道:“水鬼是找到了,但是......”
張蘭所處之地,血煞濃厚,水鬼貿然下去怕也討不了好。但張海坤和陳放都急著救人......罷了,水鬼是行走陰陽的人,倘若真的下水,定能發現水中異處。
到時救是不救,端看那水鬼的選擇。
古初晴思索了一下,把水鬼的地址給了陳放,且還留了一片銅鏡給陳放,讓陳放在找到水鬼之後,把銅鏡交給水鬼。並讓陳放帶話給水鬼,讓他下水之前,和她通個電話。
做好這些,古初晴心情略顯沉重的離開了張家,一路都在思考著黃河那邊的事情。如果她猜測沒錯,凌老鬼必是躲在黃河,那裡,怕是古家與凌家最後的決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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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初晴抬頭,望了望黑沉沉的夜空,黝黑眸底流光閃動。凌家已失天時、線索一條一條送上來,是到了該正面一戰的時候了。
百年恩怨,一定了斷在她和古耀這一代,不能再留給後人。
作者有話要說: 親親們,不好意思,作者君失言了,半個月後沒有爆更。因為,我趁著這半個月去把鋼板取了,在過兩三天都可以折線了。
我現是用語音碼字,但普通話不標準,腦速還跟不上,語音吼得亂七八糟。吼出來全是錯字,修改的時候,我自己都差點沒弄清楚自己吼的是什麼...好心塞。
加更沒有,但也不至於經常斷更,在手術之前碼得有幾章出來存著,能熬幾天,後面龜速歸龜速,但應該能穩定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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