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遊戲。
陳悠按照指引中的位置，也在當天下午五點左右，來到七百裡外的林省。
繼續順著省邊國道走。
指引中的地方，就在一處村子的郊外。
只是等距離十里左右。
陳悠為了安全考慮，先是把車子停到路邊收好，才步行向著前方走。
等來到前方十里外的村子時。
陳悠一邊舒緩著氣息，一邊望向了村後的大山。
就在村子外與這處大山腳下的不遠處，正一片郊外的工廠房。
這裡就是目標的所在地點，位置非常隱秘。
看來這些高貴的魔法師們，都在這座工廠內隱居。
陳悠覺察到這一切，又順著土路，經過來往的當地村民，還有幾位背帳篷野遊的行人，向著那處人煙稀少的廠房走。
映入耳中的就是‘轟隆轟隆’的機器聲。
再按照指引，掃了附近一眼青磚蓋得二層工廠門口。
陳悠看到沒有人戒備，也沒有類似於監控的裝置，想了想，又繞著旁邊樹林中的坡沿，側行向著前方工廠靠近。
一時間伴隨著機器聲轟鳴聲越來越大。
陳悠站在背光的坡沿後方，望向了這家百米外的半自動化加工廠。
透過一層透氣的窗戶。
陳悠過人的視力，能清晰的看到裡面外圍的機器，是加工著一張張類似於編織袋的布袋。
但是靠近裡面，有六位工人操作著，並生產出來一個個和遊戲頭盔類似的物件。
生產出來的頭盔，都沒有第一時間打包，而是放進了一個箱子裡。
看似還要送到某個地方去‘加工’一下。
陳悠觀察了片刻，就知道他們所製作與所安排的過程和自己之前所猜想的差不多。
首先就是打造一個工廠，在主端的操控下，持續的加工類似於醫院儀器類的頭盔，最終讓‘主端伺服器’附魔，連線上它的傳感器。
這樣玩家散發的精神力，就可以被上傳到主伺服器內。
雖然聽起來很玄幻。
但說到底，目前科技不高，條件簡陋，子裝置質量總歸不好。
更多的可能，是讓玩家精神力在傳送中流失。
陳悠第一次去遊戲裡的時候就見過，在指引中能看到玩家的大部分精神是‘消散’的。
再加上現在是內測，玩家只有五萬。
很可能一天收集的總精神力，還不夠吃一顆星河判定中的屬於十品精神類藥材。
說到底它是科技裝置，不是修煉裝置。
不過將來等玩家多了，甚至全球都配備上這種精神物品，那麼就算是在傳送中流失，也有龐大的基數在這裡放著。
當然，前提是他們這個邪惡組織沒有被這方世界內的上頭所搗毀，或徵用。
還是那句話，它是促進世界進化的科技輔助型別。
對於這種能促進科技進化的高科技物品，沒有哪個上頭不動心。
哪怕是這個世界內的上頭中沒有擺渡，看不到品級，但也能感受到‘這個科技很前端’。
前端，肯定是用來給中原造福，好過個人佔領。
同樣，陳悠想到這裡，也覺得‘持有人’搞這個虛擬遊戲，有點捨本逐末。
用裡面附帶的小科技，來搞‘精神’修煉，陳悠覺得這意義不是很大。
如今，又是一副綁架全球式的修煉架勢，就算是最後沒有引來七殺星的追獵。
往後他們修煉的多了，收集來的精神‘不純粹’，太雜亂，也會有很多的問題。
但對於目前就能增加的實力，陳悠感覺如果持有者是‘非擺渡’，那麼真可能會走邪道一樣的練。
可是對於自己來說，能穿梭星河的許可權來說，假如自己獲得了這樣的物件，那第一個想法就是賣掉。
就算是它比不過繆主的六品傳奇，可最少也得是六品史詩級打底。
賣來的兩千餘船幣，全換成藥材服用，這可是實打實的自身實力，還是瞬間提升，沒有那麼多的後遺症。
至此，陳悠推斷，持有者很大可能是世界人物。
這個物品的主人，另有其人。
但不管是誰，今天既然見到了，那它今後的主人就是自己。
陳悠思索著，目光望向不遠處的工廠，繼續戒備的向前探行。
但同一時間，不同於陳悠現實中的逐漸靠近。
在遊戲內，‘斯抵亞王國’中的魔法師塔頂層。
如今。
遊戲創始人，‘何老闆’，也即是遊戲中聲名遠播的‘大魔法師’。
他如今正一身白袍，正和其餘四位‘GM魔法師’，分別坐在頂層的石桌前，談論著精神力的分配。
又在他們桌上的中心，是一個透明的法球。
裡面有類似於煙霧的雲煙環繞，是今天蒐集來的精神力，可以用作他們修煉。
雖然不多，可也能讓他們繼續去探索‘擺渡使者’所給予他們的秘籍。
此刻，秘籍也在桌子上，被他們復刻到了遊戲內。
名字為《入門精神力修煉》
如果學會，再給他們一兩月的時間，讓全民普及遊戲，增加他們的精神力收入。
他們覺得最多半年，他們就可以像是電視中的‘夢境師’一樣，輕而易舉的把人催眠。
這可不是遊戲內的能力，而是真實世界中把人拉入夢裡！
何老闆每當想到這件事，心裡都有說不出來的期待與激動。
不僅只是他，就連其餘四位魔法師，而是緊盯著他們命名為‘源力’的精神球，等待今天六點後的統一分配。
“感謝光明之主..”也在分配與等待之前。
那位審判陳悠的魔法師，先是朝天空中做了志高的俯首禮。
只是他口中的光明之主，卻不是遊戲內的神，而是那位給予他們虛擬裝置的‘擺渡’。
並且他們所有人都覺得，要不是那位神秘擺渡給予他們裝置，他們如今也只是五名被人唾棄的流氓地痞。
可現在搖身一變，他們成為了全名都追捧的虛擬遊戲創始人，又是遊戲中至高無上的‘神！’
他們中的地痞頭，也成為了那六位工人口中的‘何老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位擺渡所贈與。
但何老闆所不知道的是，那位擺渡拿到這個頭盔，第一個想法其實是和陳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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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賣掉。
只是時至集會，他覺得集會上賣的話，價格應該會更高。
於是他前段時間，正巧來這個世界中邀請人，就順手把頭盔留給了何老闆，並告知他一些關於簡單的‘精神頭盔’製造工藝。
當時這個世界還沒成為任務世界，沒有進入的限制。
並且身為六品擺渡的他，當時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也沒想幫助這些人，只是閒的無聊，想瞧瞧這後遺症是什麼樣的。
如果沒有，那就沒有了，他就拿回來自己用。
如果何老闆等人精神錯亂死了，那就死了。
他定的有這個世界的座標，到時候回來收回就好了，順便再在集會上賣個好價錢。
從始至終，他從來都不怕何老闆帶著東西跑，因為在怎麼跑，也是在這個世界裡晃悠。
也不怕何老闆摧毀，因為誰會摧毀一個可以‘成神’的裝置？
只是這位擺渡雖然想得好。
可是經常混跡三教九流的何老闆，雖然不知道這位擺渡怎麼想，也不知道這位擺渡拿他做實驗。
但他卻知道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也知道這個偏向於科技複製的虛擬裝置，如果用來‘修煉’，絕對會有一些後遺症。
不過，有後遺症就有後遺症。
他現在是在那位擺渡的管轄之內，受到那位擺渡壓迫，又不知道那位擺渡什麼時候再次到來，就把這個東西收回，他實在沒有什麼選擇。
他的實力不足以阻止那位擺渡收回東西。
以至於他哪管那位擺渡怎麼想。
他覺得能修煉到自身，就是自身的實力！
只要實力高了，那等這位擺渡過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也不需要卑躬屈膝。
完全可以把那擺渡殺死，然後把這個物品據為己有。
他現在就是這樣做。
大規模的生產，力求早點實現全民虛擬。
他們幾人，除了那位被擺渡‘洗腦’的人以外，都是抱著這樣的目的。
可與此同時，也在他們等待分配的時候。
現實中。
陳悠也繞著工廠，順著後方的牆壁，翻進了工廠二樓。
這裡的二樓被分成了好幾個房間。
陳悠輕聲的朝前走著，看著這些房間裡面都擺放著成箱的頭盔。
繼續向前走。
陳悠看著一個房間內透出的微觀，把早已拿出的彎刀掛在腰側，又手持左輪，猛一推房門，走進了這個房間裡。
只是下一刻，陳悠望著屋內坐著的何老闆五人，看著他們依舊帶著頭盔，還在遊戲中的樣子，知道自己是多慮也多心了。
不過，也不怪自己多心。
實在是這個世界內有靈氣，再加上高科技物品，還有曾經的留守者，以及可能存在高階擺渡的‘佈置’。
自己總以為他們這裡機關密佈，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心大。
並且要不是自己怕毀壞了虛擬裝置，自己也不會冒險進入，而是幾個燃燒瓶先扔進來。
如今，幸好沒有扔。
否則這可是真的虧了。
陳悠心裡想著，走近他們前方，看到他們還在遊戲的樣子，也拍了拍屋內的桌子，“醒醒。”
‘啪啪’的聲音迴響。
同時在遊戲的魔法塔內。
正在何老闆商談分配的時候。
伴隨著拍桌子的響聲，還有一句“下機了。”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猛然響徹在了眾人的耳邊。
他們聽到這句話後，是相視一眼，又搖了搖頭，都看了看附近。
法師塔內就他們五人，除此之外沒有其餘人。
因為在他們的設定裡，哪怕是這個國家的國王，想要進入全大陸內偉大的魔法塔，也需要在門外通告。
否則他們就會罷免如今的國王，重新選擇其餘人。
那現在還有響聲與話語，就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他們的工作室內進來了‘陌生人！’
覺察到這個情況，他們下一瞬間就一同下線，想知道是誰闖入了他們的工廠。
他們和那些工人說過，在他們沒有吩咐的時候，就算是產線出問題，也得等到他們有空的時候處理。
可是等遊戲畫面消失，強大魔法師塔的景象消散。
再次浮現他們眼前的不止是以前的熟悉傢俱，還有一個黑洞洞的槍口。
一位腰側佩戴彎刀的白衣男人。
同時，其中一位魔法師看著陳悠熟悉的面貌，毫無遮掩的樣子，一時間也睜大眼睛道：“是你！你是擅自闖進魔法塔的平民！”
“確實是我。”陳悠點頭，槍口指著還在端坐的五人，“但現在你不是魔法師，這個世界也沒有你的光明之主。
你現在所說的話，都不再是什麼審判，而是你的最後遺言。”
“我..”魔法師望著黑洞洞的槍口，話語有些結巴。
包括其餘的魔法師，以及之前意氣風發的何大魔法師，也不敢亂言，怕陳悠一槍打死他。
因為像是遊戲線下的尋仇，他們聽過這樣的新聞，但是從沒有想到會發生到自己身上。
可雖然不明白陳悠是怎麼找到了他們這裡。
不過不明白歸不明白。
一開始審判陳悠的那位魔法師，一時為了活命，也誤以為陳悠是記恨之前他對於陳悠的‘審判’，繼而線下過來報復，於是求饒道，
“兄弟..我..我真的錯了..我現在就上遊戲撤銷對你的懲罰..並且我還可以給你許可權，讓你也成為一位強大的法師！”
“法師？”陳悠好笑的反問一句，“他能防子彈嗎？”
“什麼？”魔法師一愣，剛拿起頭盔的手掌頓住。
“就像這樣。”陳悠抬起槍口。
砰！
槍響迴盪在房屋內，又被樓下‘轟隆’的機器聲壓蓋。
樓下正在操作的工人，忍著煩躁的機器聲還在繼續幹活，沒把那像是炮仗一樣的聲音當回事。
不過樓上的魔法師們看到陳悠真的開槍後，卻嚇得坐不穩當了。
其中一人看到眉心中彈，後腦炸開的同伴屍體後，身子更是發軟的從座椅上癱倒下來。
陳悠掃了一眼死透的魔法師，又再次調轉槍口，指著慌亂與驚懼的其餘魔法師，“他到現在還不明白，我之所以找你們，不是為了什麼遊戲，也不是什麼魔法師，而是想知道幕後的人是誰。
虛擬裝置又在哪裡？
如果都不知道，我不介意讓你們陪他一起去見光明之主。”
“裝置在櫃子裡..”何老闆看到眼前這個人放佛下一瞬間又要開槍殺人後，一時為了保命，就趕忙指了指旁邊的櫃子。
陳悠聽到何老闆的回話，看著他不是擺渡與留守者，卻像是領頭羊的架勢，頓時是把槍口單純指向了他，
“另一個問題，這種虛擬現實的物品，應該不是你能製作出來的吧？
是誰把東西交給你的？”
“是一位三十多歲姓李的男人..”何老闆為了保命，也毫無隱瞞道：“他當時帶著一男一女..在半月前找到我們，給予我們這個裝置，想讓我們測試一下精神力的運用..”
他說著，也不管陳悠能不能聽懂精神力的意思，又緊接著道：“只是..你要找他的話，估計很難找到..
因為他們被稱為‘擺渡’，不是我們這個世界內的人..
精神力，在他們口中也是一種超現實的能力..”
何老闆說到這裡，本來想說星河擺渡的強大與恐怖，不是陳悠區區一個普通人所能對抗的。
陳悠要是識相，那就放下槍趕緊走。
只是等他看到陳悠沒有絲毫驚訝的神情，卻忽然有些明白，覺得陳悠或許也是神秘擺渡中的一員？
如果陳悠是擺渡，也能解釋眼前這個人為什麼能找到他的藏身地方。
何老闆越想，越覺得事情越有可能。
不過不同於何老闆的恍然。
陳悠一聽還真有幕後，又問道：“就他們一個團隊？兩男一女？”
“是是是..”何老闆慌忙應聲的賠笑，渾然沒有遊戲中大魔法師該有的君臨樣子。
陳悠看到何老闆識時務，也點了點頭，又望向其餘的魔法師，
“我想知道的就是這些，想知道給你們裝置的擺渡是誰，這樣就可以更快的找到他，讓他們來陪你們，而不是想知道什麼遊戲。”
陳悠笑著說了一句，又望向點頭哈腰的何老闆，同樣是笑著勾動扳機，“你們看，他就挺明白的，說出了我想知道的資訊。”
砰！
槍響，何老闆眉心中彈，睜大眼睛倒地。
陳悠殺了何老闆，又把槍口指向了其餘愣住的魔法師，“既然事情都說完了，我也知道了，那咱們就後會無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