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我幹什麼？
趙旭帶著心裡的疑惑出了教室。
葉菲菲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髮露出依然清麗的面龐說道：“一起走走吧，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趙旭點了點頭。
雖然自己對這個女人沒有半點感覺，但在外人眼裡彼此還是男女朋友，而且憑心而論這個女人確實還挺漂亮， 如果她想來個分手炮自己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兩人不緊不慢走著，一起穿過教學樓，綠化帶。
一路上有不少目光掃過，郎才女貌，看起來簡直就是天作之合，讓人好不羨慕。
“怎麼了？”
女人的直覺總是特別敏銳，察覺到趙旭和以前有所不同，葉菲菲隨口問了一句。
很淡然的語氣，淡然到若不是知道兩人談了三年，趙旭都不敢相信這是別人口中跟他愛死愛活的女朋友。
習慣性在對方胸口看了一眼，趙旭才望著對方的眼神，想要看看她有沒有一點愧疚。
畢竟，三年的感情為了一個出國就放棄，這無疑是一種背叛。
何況前身還因此喝死了，雖然那是他自作自受。
不過趙旭沒有看到任何的慚愧，只看到一種從內到外的平淡，在對方眼裡，自己竟然像是螻蟻一樣的平淡。
“沒什麼。”趙旭指了指前面的長凳說道：“有什麼事不如就在這說吧，我課還沒有上完。”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過來就是告訴你一聲，下週我就要去日本了！”葉菲菲沒有過去坐下而是神色平淡說了一句。
語氣中的淡然就像是超脫凡俗的神仙在斬斷塵俗，彷彿來通知趙旭一聲已經是他莫大的榮耀。
不過葉菲菲倒不是故意針對趙旭，在她看來自己即將出國必然會達到一個截然不同的生命層次。
趙旭呢？
留在國內教學，永遠都只是可憐的井底之蛙。
夏蟲不可以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凡夫不可以語道。
來通知趙旭一聲葉菲菲覺得自己已經算是給了趙旭天大的面子。
當然。
葉菲菲也有這種超脫的資本。
前段時間趙旭去南京路那邊看過，不少人為了出國拼盡一切，拿到簽證的能激動到痛哭流涕，被拒絕簽證的則萬念俱灰，像是失去了人生和理想，恨不得了此殘生。
如果說一般人考上大學是光宗耀祖，那能出國簡直就是鳳舞九天，去到人間仙境。
所以趙旭很理解葉菲菲的清高。
如今日本正值經濟泡沫時期巔峰，只要能過去，就算是掃大街，一個月都能賺兩萬多人民幣，如果勤快點多做幾份工作，隨隨便便一個月都能賺幾百萬日元，三萬五萬一個月真很簡單。
留在國內當老師一個月八十八塊錢，按照這個數字計算，在日本做一週比得上國內工作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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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上確實是神仙碾壓凡人的差距！
但趙旭更清楚，如今東歐變局已經出現，再過一個月日本股市就會見頂並迅速崩盤，很快整個日本經濟泡沫都會破滅，地產崩盤，企業倒閉，無數人走上天台一躍而下。
隨著經濟泡沫的戳破，日本女人慘遭職場淘汰，被稱為平成新女性的女權漸漸消失匿跡，最後又徹底成為了社會的附庸。
這個時候去日本，簡直就是四九年進國軍！
想到這裡，趙旭沒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麼？”葉菲菲微微皺眉說道，心裡有些不舒服。
自己可是要去日本的人了，從此以後天高海闊，年入十萬二十萬也不在話下。趙旭呢，一個月就那幾十塊錢的工資，有什麼資格笑自己的！
“沒什麼，恭喜你達成所願！祝你一路順風。”趙旭止住笑說道，不失禮貌，也沒有半點情緒波動。
葉菲菲看著眼前的趙旭，莫名感覺他的氣質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到底是哪裡不一樣。
有點不適應。
也很是不舒服！
這個男人應該痛哭流涕求自己不要走，或者如喪考妣感覺人生一片灰暗才對。
可是。
完全沒有看到這些預料中的反應。
他是裝的！
肯定是在故作堅強！
他肯定是捨不得我離開，又怕被我笑話，才故意裝的這麼淡然！
這一刻的葉菲菲對趙旭超乎想象的淡然感覺特別怪異，又想了想，她緩緩說道：“趙旭，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
“但這能怪我嗎？”
“你知道別人是怎麼說你的嗎？就你那在國內每個月幾十塊錢的工資我要是跟你連褲子都穿不起！！”
“不出國，我能怎麼辦？”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面對葉菲菲的突然失態，趙旭深感無語，不知道這個女人剛才還一臉淡然，現在又突然發瘋一樣說這麼多廢話。
表達感情？
還不如來個友誼分手炮來的實在呢！
見趙旭一臉無辜，葉菲菲感覺到一種莫大的諷刺，她有些歇斯底里說道：“你不要這麼不當回事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這種無所謂的樣子了！”
好傢伙！
這倒打一耙的水平厲害了啊！
趙旭本來不想跟葉菲菲這種女人多計較什麼的。
出去自生自滅就好，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但泥人尚有三分火，對方竟然顛倒黑白將出國的理由搞成自己逼得，這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呵呵了一聲，趙旭譏諷道：“感情你出國還是我逼你的嘍？”
“難道不是嗎？不信咱們以後看看你能混成什麼樣。撐死了混個教授一個月幾百塊錢，有什麼用？連個電視機都買不起！”
“呵呵！”
“你笑什麼！趙旭，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要是你是個男人就不能有點上進心？”
“上進心就是你這樣出去留學打工？做人下人？你別告訴我不知道日本的排外和歧視！”
“做人下人怎麼了？就算人下人不比留在國內一個月掙幾十塊錢強？”
“你會後悔的。”
“我後悔？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絕不！”
“.....“”
趙旭忽然發現自己跟這種女人說話就是個錯誤，不想再被噁心下去，他淡淡看了一眼葉菲菲轉身就走。
這卻刺激到了葉菲菲的自尊，她怒不可遏吼道：“趙旭，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穿這些破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