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兒童手錶。
楊斯羽前幾天看到過這款手錶的圖案，當時廣告牌上面明明標註著過後一個月才上架……
所以季寒煜這是走了個後門，讓底下員工提前生產了一個？
思索間，她已往掉落在地的手錶走去，她撿起打量了一眼，意外的發現表框側有個鐫刻精美的“戰”字。
楊斯羽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手錶應該是季寒煜之前就準備好了吧？然後今天打算送給小羊羊。
可是剛剛小羊羊的話的確是有點狠了……
她望了一眼門外，季寒煜的身影早已消失。
“楊小姐，走吧。”這時，牛凱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斯羽沒出聲，盯著門外有些出神。
“媽媽？”小羊羊見狀，拍了拍楊斯羽的大腿，沒想到卻被她抓住了手。
“楊霄戰，你知不知道說謊是不對的？”楊斯羽臉色慍怒，第一次這副模樣的叫小羊羊的全名。
她手上的力度不算太輕，捏的小羊羊生疼生疼的，他用力甩了甩：“你幹嘛？你不是一直都討厭那個男人麼？我剛剛那是在幫你。”
她還反倒為了那個男人跟他生氣，還叫了他的全名！
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前一秒喊你寶貝，後一秒喊你全名。
季寒煜聽著小羊羊的話，怔了怔。對啊，她為什麼要生氣？還對他兒子發脾氣？
看來這段時間腦子進水了。
她捏了捏眉心，將手裡的手錶放在了桌上，蹲下身揉了揉小羊羊的頭，耐心說：“那你也不應該撒謊說媽媽喜歡你乾爹啊，這樣是不對的，知道嗎？”
“我只是說了一半謊而已，再說了，你經常和乾爹在一起，我就不信你沒有對他產生一點點好感。”
還真沒有……
楊斯羽啞言，揉著他的頭大力了些。
小羊羊不爽的拍了拍楊斯羽的手，後退一步，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
等髮型完美了之後，他的神情突然變的有些嚴肅：“楊小姐，你是不是喜歡上季寒煜了？為什麼會為了他生氣？還有為什麼我是你們的孩子……”
楊斯羽知道兒子一般都是嚴肅或者對她十分無語的時候才會叫她“楊小姐”。
此時他沒有停頓的問出這麼一連串問題，讓楊斯羽不知如何回答。
她看著小羊羊沉默了幾秒，才緩緩站起身來，嗓音清淡：“對於你是季寒煜的兒子這件事，其實說來話長，我……”
“得了，你別說了，反正是不是他兒子也沒什麼區別。”小羊羊看了一眼自己媽媽那副糾結的說不出口的模樣，措辭的擺了擺手。
隨即他看向了一旁的牛凱，語氣不滿：“走啊，你老大不是讓你送我們回家？”
牛凱：“……”
剛剛是誰無視他在這問東問西的？現在才想起回家，早幹嘛去了？？
不過雖憋屈，他還是從命的點了點頭：“好的，小少爺。”
誰讓這位爺這是“惹不起的主”的心肝呢。
他輕嘆氣了一聲，示意兩人跟著他往車庫的方向走。
自從小羊羊剛剛一臉嚴肅的問楊斯羽問題,到後面滿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開始，她一直都心不在焉。
小羊羊雖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但終究還是個孩子。
仍記得他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欺負他時，一口一個“沒爸的孩子”。他憤怒的將別人打得落花流水，可是卻回來眼睛紅紅的問她“別人都有爸爸，為什麼我沒有？”
那時候她說什麼來著？
哦，記起來了。
她似乎覺得這件事格外的羞恥，所以想也沒想就對著小羊羊說：“你爸爸和別人不一樣，你就當沒有爸爸了吧。”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的看到小羊羊通紅的眼睛茫然的看著她。
而自從她說這句話開始，他好像懂事了許多，沒有在她面前提過“爸爸”這兩個字，就連在外面被欺負了也沒有在她面前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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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斯羽眉眼黯淡了幾分，胸口像被石頭壓住了般，堵的慌。
說到底小羊羊對季寒煜的偏見還是來源於她……
…
剛坐上車，楊斯羽就看到了從別墅另一側走出來的季寒煜。
兩人距離不遠，季寒煜也看到了她，只是一眼他就移過了視線，表情冷漠的上了另一輛車。
“牛凱，你家少爺要去哪？”楊斯羽望著行駛向反方向的那輛車問道。
“少爺啊。”牛凱將安全帶系上啟動車子，思考了下才作回覆，“應該是去公司吧。”
公司……
楊斯羽想起了宋庭商，她假裝問：“早上聽你們說，季氏集團的產品代言接下來要換成宋庭商？”
“嗯。”
“為什麼？”
牛凱未語，倒是一旁的小羊羊出聲了：“這還用說麼，肯定是要對乾爹不利啊。”
看到楊斯羽疑惑的眼神，他補充：“你想啊，那個男人那麼討厭乾爹，為什麼要請他做代言人？這不是擺明了是陷阱麼。”
牛凱被小羊羊清晰的腦迴路給嚇得冒起冷汗，雖說給季寒煜當了這麼多年助理，他對這件事也是這樣想的。
可是他只將這種殺頭的想法埋在心裡，直到腐爛啊……
誰想到讓小少爺一語道破天機了……
“走吧，去季氏集團。”
“啊？現在？”牛凱整張臉大寫的吃驚，“可是季總讓我送……”
小羊羊像是沒有看到他掙扎的表情般，沒等他說完話就打斷了：“對，就是現在，你不是說那個男人去公司了麼？”
他倒要看看他搞什麼鬼！
“楊小姐……”牛凱只能向楊斯羽求救。
楊斯羽雖然覺得突然去季寒煜的公司確實有些不妥，可是想到宋庭商，還是低頭不做任何反應。
這兩個人……
季總要是知道他沒有成功將兩人送回家，還讓他們兩個去破壞他的計劃……
想起季寒煜的那冷若冰霜的眼神，牛凱來不由的打了個哆嗦。
他遲早要死在兩人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