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事啦！”夜裡十來點，天京市第一玄術研究所地下的國家隊集訓中心，周子樹高喊著從電梯裡跑出來，一頭躥進了大會議室。
結果剛一抬頭，就發現會議室裡坐了不下三十個人。不但主力隊員們悉數到齊，就連教練組的幾位，訓練部的助理，甚至食堂做菜的大叔，全都圍聚在了會議室的大屏幕前。
滿屋子人，齊刷刷向肘子投去不滿的眼神。
諸葛思齊淡淡瞥了肘子一眼，就很不想評價他的樣子，轉過了頭。
肘子縮了縮脖子，急忙坐到老鷹身邊，正要壓低聲音說些蠢話，就被勞曉音無情驅趕。老鷹一臉不待見地努了努嘴，說道：“這裡是你坐的地方嗎？回你自己那邊去。”
“我擦！你個破助理教練……”肘子不服地稍稍抬高了嗓門。
話剛出口，立馬引起會議室裡一片罵人。
“肘子你做個人好吧！”
“有完沒完啊？安靜點啊！”
“閉嘴！”
肘子被罵得不敢再逼逼半句，心裡詛咒老鷹最多五秒，老老實實坐回了後排。
真人玄秘職業聯賽啟動後，東華國這邊烏賊升任了隊伍的副教練，老鷹成了助理教練，然後為保險起見，肘子被安排留隊壓陣，成了東華國第一屆真人玄秘職業聯賽國家隊的隊長。
按說這身份也算相當可以了，但只有東華國國家隊對內的人才知道，肘子能拿下這個頭銜，第一是因為烏賊和老鷹懶得要，第二是肘子自己還不夠格進教練組——
全球決賽的MVP都沒拿過，也好意思對其他天才們指手畫腳？
而老鷹雖然也沒拿過，但人家好歹靈力初始覺醒值是301點，修煉境界也已經到了“崇阿”，不客氣地講，要不是上面有烏賊這種百年一遇的天才卡位，老鷹無論如何，也該拿到和烏賊差不多的榮譽了。而這一點，放在肘子身上就不成立。
由於東華國國家對內天才眾多，肘子能當上這個隊長，資歷分都佔了不少，真要真刀真槍拼一把，他未必就真的能穩拿這個頭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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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心裡不爽歸不爽，但實力不行就得認。
肘子被國家隊“誰行誰上”的氛圍摩擦久了，心理承受能力已經變得極強，被老鷹驅逐到選手席後，不到十秒就放平了心態，注意力又轉移到了螢幕上面。
託陳振東在海獅城當維和部隊當前線司令的福，東華國這次出兵人數雖然不算多，但技術設備全都是頂配，區區現場直播用的小道具，別說把訊號從海獅城傳回來，哪怕是進了幻靈界的某些黑到吸光的幽深洞穴裡，畫面都不帶有半點失真的。此時此刻，東華國這邊的人，甚至連海獅城投票現場每個人臉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
人類世界能在幻靈界生物的壓迫下逆勢繁榮到現在這個程度，科技發展水平之高，已經近乎朝著玄學方向偏離，基本上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會議室重新安靜下來，只有會議室前排，諸葛思齊時不時地跟前來串門的王神機小聲交談幾句。王神機看著螢幕上海獅城夜空下全市幾百萬人排隊投票的壯觀場面，嘴角微微上揚，輕聲對諸葛思齊說道：“光看這個個案，人類社會，是不是有種倒退的跡象？”
諸葛思齊笑了笑，他明白王神機的意思。
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個人無力決定社會的領導權……
確實有種原始社會的感覺。
但仔細再深入想的話，似乎人類世界，一直以來就是這樣。
腦波電技術誕生前，人類世界歷經兩次世界大戰，戰勝國有權制定國際規則，坐著享受真正紅利，難道不是誰拳頭大就聽誰的？無非是從個體的武力，發展到了集體的武力。
而腦波電技術誕生之後，因為幻靈界生物入侵所造成的全球社會格局變化，最後坐上權力寶座的，西方是帶領希伯族活下來的希伯家族，靠一手秘術登上大寶。而東方這邊，東華家族則是靠玄術傳承，實行了數百年的君主統治。直到後來第二次幻靈界生物入侵，家族傳承斷代，六百年前才變成現在的民主制度。
而即便是到了民主時代，社會對領導者候選人的要求，武力值這一條，也相當靠前。別的不提，荀繼新的靈力初始覺醒值就高達238，年輕的時候，是天京大學有名的玄秘對抗賽小隊成員；而即將接棒的竇建華，更是達到了驚人的251，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進國家隊都夠格了。
可見人類社會，其實從來就沒多大的長進。不過是有些東西被披上文明的外衣後，粗糙和本性的一面被掩蓋住，才會讓人誤以為人類變了。
但其實……變個屁哦！
以前直接靠拳頭解決的問題，現在只不過是間接靠等同於拳頭的東西去解決。
本質上，依然是誰強誰有理。
這個強大，可以是權力，可以是金錢，當然也可以是靈力值的高低。
“一個開掛的小朋友，還到不了能代表人類文明發展水平的地步。”諸葛思齊小聲對王神機說道，“不過我倒是挺期待，他上去之後，會怎麼做他的工作。想管好兩百多萬人，光是解決吃喝供暖，就不容易了啊。”
王神機道：“怎麼，怕他帶人出門搶劫？”
“我當然不怕。”諸葛思齊道，“不過竇主任估計怕了，赫魯尼也得怕，卡爾梅迪奇也不能不怕。耿江嶽一上臺，整個巴特弗萊全都瑟瑟發抖。殺約翰希伯都跟殺雞一樣簡單，哪個國家和地區的領導人能不怕？”
王神機笑道：“我倒是覺得，這種事不可能發生。這小子，挺單純的。”
諸葛思齊道：“我覺得你今天也挺單純的。”
王神機咧咧嘴，就聽一旁他的助理王思敏，小聲嘀咕：“人餓極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海獅城現在這個狀況，這兩百多萬人，能不亂就不錯了。”
話剛說完，螢幕裡突然就響起一陣歡呼。
“計票結果出來了？”會議室裡，老鷹驚聲疑惑道。
王神機和諸葛思齊手上的腕錶幾乎同時收到訊息。
分別是陳振東和李太虎發來的，內容都已經。
“耿江嶽得票率已經超過50%，當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