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境中。
白兆雲的意識是有些模糊的。
他並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和面前這個強悍到令他身體都微微顫抖的十六階凜冬之神打起來。
也不記得自己怎麼來到這裡的。
但這一切看起來……那麼真實，那麼順理成章，沒有一點突兀，就好像自己本該就出現在這裡，和這個十六階凜冬之神打一架一樣。
因為這裡是夢境。
人在夢境中，並不會覺得這裡是自己的夢境，而是下意識覺得那麼真實。
也不會故意去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甚至有時候，連自己的身份都不會記得，接受一個全新的身份。
所以，就算上一秒白兆雲還在地穴之中，下一秒突然在夢裡面對一個十六階凜冬之神，這轉折雖然突兀，但白兆雲並沒有感到任何違和，也沒有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一切的不合理都被潛意識達成自洽。
此時。
躲在夢境之後的夢魘，正滿臉興奮的看向白兆雲！
白兆雲作為第一劍神，本身實力強悍不假。
但身為夢境的操縱者，這只夢魘已經讓白兆雲在夢境中忘記了自己第一劍神的實力，給了他一個全新的身份。
一個平平無奇的八階神明！
當然，白兆雲本身的實力，並不會因為這些夢境的干擾而發生變化，但這一刻，在白兆雲的心中，自己就是只有八階實力的神明！
只要白兆雲不出手，那麼，在夢境之中，他就會始終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八階低等神祇！
這夢魘也不傻，他也知道，以白兆雲第一劍神的實力，面對自己虛構出的十六階凜冬之神，當然不會打怵，隨隨便便就是一劍。
畢竟，別說一個十六階凜冬之神。
就在剛才，白兆雲面對那十八階烈火神帝，普羅米修斯，都敢持劍威逼，生生嚇跑對方！
但，
“現在在你的認知中。”
“你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八階低等神祇！”
“我就不信，現在的你，忘記了自己恐怖的實力之後，還敢面對一個十六階凜冬之神嗎？”
“你，真的敢出手嗎？！”
這夢魘就是在賭，失去了第一劍神實力、只認為自己是一個八階神明的白兆雲不敢出手！
只要他不敢出手，籤訂契約，就算白兆雲實力再強，也會成為這只夢魘的掌中玩物！
當然，白兆雲如果真的敢出手，他就會發現這個夢境的不真實性，恢復意識的他完全可以憑藉恐怖的實力直接摧毀這個夢境。
但。
一個八階低等神祇，面對一個十六階的凜冬之神，敢出手？
還不是乖乖籤訂契約！
“真是期待啊，”那只夢魘看著白兆雲，舔舐著嘴唇，“我竟然會擁有一個第一劍神的靈魂契約，堂堂白兆雲竟然會成為我的使徒！”
“不。不。成為使徒，簡直太浪費他的靈魂了！”
“第一劍神的靈魂啊……我要親自將他吞噬！有了這等強者的神魂，怕是分分鐘就能成就高等惡魔，甚至十六階，十七階，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夢魘發出貪婪的笑聲。
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擁有如此強悍的神明的靈魂！
但。
下一刻。
那夢魘的笑聲猛然止住！
只見白兆雲看著面前的十六階凜冬之神，臉上沒有一絲畏懼，那冰冷的眼神，與身為第一劍神的他沒有半點差別！
漠然，冰冷。
那是強者對於螻蟻的俯視！
“這，這怎麼可能！”那夢魘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現在在他的認知中，自己只有八階的實力！”
“為什麼面對十六階的凜冬之神，會流露出這種眼神！”
“不，不可能……”
但。
更令那只夢魘驚恐的是。
白兆雲非但目光冷漠的打量著那十六階凜冬之神，甚至一手撫劍，主動踏前一步！
“這傢伙……難道就不害怕嗎？！”
“在這夢境的作用下，他明明覺得自己只有八階的實力！”
“可為什麼他還敢踏前一步！”
夢魘不敢置信的看著白兆雲。
那一襲白衣，無風飄搖！
而事實上。
白兆雲當然怕。
但他早就習慣了。
作為第一劍神的他，哪次面對敵人，白袍下的雙腿沒有哆嗦？
開玩笑，我白兆雲可曾打過比自己弱的敵人？
那無數次的“戰鬥”，早已讓白兆雲磨練出驚人的演技，哪怕心裡再怕，他臉上依舊是那副漠然的模樣。
依舊是高人一等的氣勢！
在那一場場的表演之中，白兆雲的演技早已達到表演之神的巔峰！
至於這夢境帶來的，對於實力的錯誤認知……對白兆雲，完全沒有影響！
他本身，只是六階的實力啊……
被夢魘干擾，成為“八階神明”之後，非但沒有感到害怕，甚至感覺更自信了一點……
看著面前那威勢驚人、連空氣都在凍結的十六階凜冬之神。
早已逼道大成，精通逼技的白兆雲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而露出了一種勉強提起興趣的不屑笑意。
“與我為敵？”
在夢魘那驚恐的注視下，白兆雲再次踏前一步！
“哼。”
“區區小賊，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你可知我是何人？”
白兆雲緩緩拔劍！
“呵，聽好了！”
“天不生我白兆雲，劍道萬古如長夜！”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洲！”
“唰！”
白兆雲，劍指蒼穹！
這一刻。
白衣飄搖，恐怖的劍氣宛若狂風超著四面八方吹拂而出，劍罡激盪，宛若要撕碎空間！
那璀璨劍芒，照亮萬古長夜，席捲天地！
滾滾劍氣縱橫三萬裡，在白兆雲身上磅礴凝聚！
這一刻，白兆雲就是那世間最亮的一柄劍！
劍光之下，白衣飄搖。
那一雙冰冷的眸子，宛若神明俯視螻蟻，充滿了高高在上的氣勢，以及冷漠。
就好像。
眼前那十六階凜冬之神，對他來說，就是一劍可殺的螻蟻！
這是，強者的氣場！
下一刻。
白兆雲劍尖震盪，直指那十六階凜冬之神，冷聲道：“白兆雲，前來討教！”
“該死！”
看到這一幕，那夢魘直接頭皮發麻。
這傢伙竟然沒被嚇住！
難道他沒受到夢境的干擾？
不，他肯定受到夢境的干擾了，不然早就破夢而出了！
這傢伙現在以為，自己只有八階的實力。
可為何非但沒被嚇住，反而如此強勢？
難道這位第一劍神在修煉到八階的時候，就已經強悍到這個地步了？
這種跨數階戰鬥的實力，這種恐怖天賦……這就是第一劍神嗎？
眼見白兆雲竟然一副持劍衝去的模樣，那夢魘頓時心驚肉跳！
可不能讓白兆雲揮出那一劍！
那一劍一旦揮出，白兆雲真實的實力頓時就會顯露，他也會瞬間察覺這是一個夢境！
最關鍵的是，這恐怖的一劍萬一真的揮出。
別說什麼夢境，就連隱藏在夢境之下的夢魘，怕是都要在那恐怖的劍氣之下潰散！
夢境中，在白兆雲即將揮下一劍的時候。
“等等！”
那位由夢魘勾畫而出的十六階凜冬之神臉色恐懼的匍匐在地：“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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