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蘇硯在旁邊，有些話不方便講。陳敏昊只能藉口說廚房訊號不好，得去陽臺打電話。
蘇硯冷哼一聲。
陳敏昊笑了笑沒說什麼，拿起手機就去陽臺了。
藉口這種東西，在成年人的社交禮儀中，往往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彼此下臺階的工具。
陳敏昊關上陽臺的門，撥通康回的電話，他壓低聲音說道：“康姐，我粉絲在刑天微博下，留言的事情你知道嗎？”
康回想也沒想，直接說道：“作為你的經紀人，我當然知道啊。”
“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呢？”陳敏昊以為康回會稍微掩飾一下，比如最近太忙不是非常清楚或者沒有關注這一塊，等等結果她並沒有。
康回呵呵一笑，說道：“和你說了有什麼用？你是能混天綾倒東海，還是能金箍棒捅天宮？
你要記住娛樂圈沒有真朋友，特別是你們這種同年齡段，定位又類似的藝人，經常會遇到同一個資源的競爭。
比如上次你和林修梓競爭《並蒂蓮》的男四號。這也是幸好林修梓拿下了烏子晉的角色，否則他怎麼可能心無芥蒂。或者心無芥蒂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所以，我一直反對你和圈內人交朋友。你和朋友在公眾面前走的太近，肯定會被拉cp。但是如果在公眾面前關係一般，粉絲很可能互懟。
當然還有另外的可能性，你和你朋友關係不錯，粉絲也認為你們說純潔的好哥們。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好哥們被爆出黑料，比如劈腿，吸du，家暴等等，你的前途就也可能因為他而毀於一旦。你懂嗎？
我剛入這行，還在做經紀人助理的時候，就有個藝人他和他朋友，兩人……”
康回還在回憶著她的青春歲月，陳敏昊直接打斷了她，說道：“康姐，你說的我都懂，圈內交朋友弊大於利，其次我和刑天也沒有好到我為他損害自己前途的地步，我考慮的是另外的問題。”
陳敏昊覺得康回一直強調朋友的問題，有點小看他了。陳敏昊前世作為孤兒，他確實比一般人渴望友誼，但是他更懂得靠山山倒，靠人人跑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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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自己，才是王道。
康回被打斷，聲音略不爽地問道：“什麼問題？“
陳敏昊耐心地說道：“我想說的是粉絲的風氣吧，粉絲懟天懟地的風氣，真的好嗎？”
陳敏昊心想，自己掌握一下談話的主動權比較好，不能讓康回把話題無限擴大。
唐回輕笑一聲，說道：“你該不會覺得粉絲歲月靜好，不爭不搶就最好了吧。”
沒等陳敏昊開口，康回就繼續補充道：“你現在是偶像，是明星，不是深受人民喜聞樂見的藝術家。你有咖位嗎？
現在的你，沒有任何咖位，你現在所謂的咖位，都是靠你的粉絲在支撐著。
你的粉絲去刑天的微博下面留言，去懟他。刑天的粉絲都不敢懟回來，反而是好聲好語地在勸說。根本原因是你們兩個粉絲數量差太多了，你懂嗎？
陳敏昊現在的你，如果沒有了粉絲，你將會無人問津。沒有綜藝，沒有廣告，沒有劇本。蕭景，徐高寒的粉絲會馬上上來撕你。
粉絲就是你現在的一切。不要取得了一點成績，就高枕無憂。在娛樂圈，你的粉絲來的有多快，他們離開的就有多快。“
康回說的這些道理陳敏昊都懂，如果陳敏昊還是陳敏昊，準確的來說，陳敏昊還是穿越前的陳敏昊的話，放任粉絲裂變增長，養成懟天懟地地風氣是很好的選擇。因為粉絲會成為他咖位的護城河。
但是陳敏昊現在是穿越後的陳敏昊，是陳敏昊2.0。
他腦子裡有不少前世的地球的歌曲，以及幾本電影的簡單的劇情。
所以，讓他僅僅頂著創作才子的頭銜，做流量明星，陳敏昊是不甘心的。
他會感覺對不起這場穿越，對不起已經被他“創作”或者即將被他“創作”的歌曲。
粉絲的懟天懟地的風氣一旦養成，越往後越難扭轉，所以放任粉絲們野蠻生長是不行的，畢竟要對粉絲有所引導。粉絲數量很重要，但是懟天懟地風氣不客氣，畢竟偶像遲早要為粉絲行為買單。
陳敏昊耐心地說道：“康姐你記得嗎，我曾經問過你：你的夢想是什麼？你當時說，你想帶出全球巨星。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清楚怎樣才算全球巨星。但是我覺得全球巨星不會懟天懟地的粉絲群體。
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每一個粉絲都很重要，但是粉絲懟天懟地的風氣一旦形成，是很難扭轉的。現在處於萌芽期還好補救，以後我覺得會沒有補救的機會。“
陳敏昊現在還記得，康回說自己想帶出全球巨星的的時候，她眼睛裡是在發光。夢想其實就是一把雙刃劍，夢想讓一個人有了鎧甲，又有了軟肋。陳敏昊確信康回是真的夢想的，雖然她的夢想會成為陳敏昊戳痛的軟肋。
陳敏昊記得康回曾經教他的一件事：目的很容易達到，重點是透過什麼樣的手段。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比較，今天她要把這個道理在康回身上實踐一波。
其實陳敏昊現在可以非常強硬地提出要求，公司很有可能同意。即使公司不同意，他也能在訪談的綜藝節目中洗粉，但是這些方法都遠遠不及和與康回達成《未來粉絲發展共識》要好。
康回沉默了一分鐘，說道：“嗯，我會想一個穩妥的辦法來引導粉絲的。你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好好演戲。”
成功搞定康回的陳敏昊，只想在心中給自己喊一波666.
結束通話電話後，陳敏昊開始美滋滋的回餐廳開始吃火鍋了。
康回結束通話電話後，坐辦公室的沙發上，連抽兩支煙後，嘆了一口氣。
陳敏昊的想法其實康回很早就清楚了，知道他很想紅，而且是有“逼格”的紅。但是在老闆看來，粉絲戰鬥力越瘋狂，藝人的商業價值就越高，賺的錢就越多。
他們不在乎手下的藝人是不是黑紅，對他們來說藝人的商業價值高於一起。
康回頭疼的不是如果引導粉絲，而是如何搞定公司的老闆們。
康回手中拿著熄滅的菸頭，坐了半小時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事都至少兩種辦法解決，一種是對的方法，一種就是我的方法。”